我想见他(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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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灰蒙蒙的,屋内没开灯,我挤在窗边借着自然光看书看得眼睛酸涩,随手扔在沙发上的手机弹来一条消息。

除了阿熙没人知道我的联系方式,微信列表满屏是官方公众号的红点,阿熙的消息预览在最顶端。

阿熙:乖宝,我这边有点事情要处理,稍微晚一会儿回去

“对方正在输入”断断续续停了好几次,我刚打一个“好”没等发出去,阿熙的下一条消息立马弹来。

阿熙:早上看冰箱空了,晚上我去趟超市,有没有想吃的东西?

平日里阿熙做什么我吃什么,我在这方面没有特别强烈的欲望,而且做选择时我总是纠结,遇到拿捏不准的情况,阿熙会两个一起做。

我说那太麻烦,让他替我二选一即可。

阿熙执意如此,并且敲了一下我的脑门,义正言辞地说:“这都是一些小事,你可以同时拥有。”

我问他,那大事呢?

“只要我能给得起,你就不必做取舍。”

我跟他杠上了,“那要是你满足不了我的狼子野心呢?”

“给得起的都给你,给不起的……努努力再给你。”阿熙严肃得不像是开玩笑,捏着我的下巴掰过来掰过去,我的脑袋在他的禁锢下像个拨浪鼓。

他咬咬牙齿笑道:“我倒要看看你有多狼子野心,还能让我满足不了?”

我深知不能既要又要,阿熙却一再既给又给,从来没亏待过我,不管是我哪方面的需求。

将输入框里的字删掉,我避免在他面前模棱两可,他很有可能,极大可能给的比我想要的还多。

山药。

想了想又补充两句。

别的不要。

你买了我也不吃。

这下意志够坚定了吧?

我已经能想象到阿熙在手机另一端失笑的模样——可能会翘着腿后靠椅背,手肘搭在扶手,那张淡然的脸微微勾起一个没办法的笑。

因为那样的神态我见的很多,阿熙在书房办公时心无旁骛,不允许自己分半点神。

我坐在一旁装模作样看书,囫囵吞枣看得七零八落,东西根本没进脑子,光明正大地偷瞄他,从头发丝到脚后跟,眼神赤裸地将他剥个精光。

工作时间一长,他捏着眉心缓解疲劳,后靠椅背翘着腿,睡袍随他的动作滑落,笔直细长的腿就那样暴露在我眼前。

我简直爱极了他认真的状态,不由自主被他吸引,走到面前摘下他的眼镜。阿熙仰头看我时总是带着慵懒意,眼睛半阖,从我的角度清晰可见细细睫羽。

他坐着我站着,我并没有占领高度的优势,阿熙身上散发出强大的气场,不管位置高低,他都不会低人一头。

阿熙骨子里高傲冷漠,我能感受到。

他展开手臂将我抱紧,那些无意外露的冷意通通消失不见,脑袋贴在我的腹部,后腰被他摁压得痒痒的。

阿熙隔着睡衣亲我的肚子,在那里拱啊拱,撒娇似的问:“努力工作有奖励吗?”

腹部积了一团火轰然而起,蔓延至头顶将我的理智烧得精光,于是我反客为主,抱着阿熙掉了个个,自己坐到椅子上。

阿熙睡袍大敞,双腿岔开跨坐我的腿上,膝盖跪抵座面,腰身被我牢牢扣住,身体上下起伏不定,像海上航行的一只小船,被顶到风头浪尖又极速下坠,终究不得安稳。

在混沌中我想,真好,阿熙的温柔只属于我。

等阿熙回复消息的空余,我赤脚去倒了一杯水,屋里开着地暖并不凉,缓步走回地毯刚坐下,无意瞥见窗外飘零的洁白。

我眨眨眼,扑到地板打开窗户,凛冽寒风吹透单薄的睡袍,冻得我瑟瑟发抖,它却从未止步,呼呼往屋里灌,掀起反扣的书面发出清脆翻页声。

伸手接到几片凉凉的雪花,接触到掌心的刹那化作一滴水,北风吹斜飘落的方向,因此糊了我满脸。

回想起阿熙曾答应陪我赏雪,想见他的心此刻达到顶峰,我从来没有一次觉得时间如此漫长,以至于偶尔瞥见路人也要仔细看是不是阿熙,可我明明知道阿熙晚点回来。

我想见他,我想见他。

一刻,都等不了。

胡乱扒拉着衣柜找出几件衣服,迅速套好后我拿着钥匙出门,刚走几步退回来揣上手机。

阿熙的公司处于繁华市中心,不堵塞的情况下开车得二十分钟,我跑出小区招停一辆出租车。雪天不好打车,好不容易有车停下,司机一听我报的具体位置又迟疑,说那块正好赶上堵车要加钱。

管他多少钱,我就要走。

司机一看我是爽快人,立马给油上路,幸好雪没有下得很大,公路上人多拥挤但不难走,走走停停半个多小时总算到了。

出租车停在高楼大厦对面的马路,我付了钱下车,出租车扬长而去混入车流,我站在原地迟迟不动。

没打招呼就找来,阿熙见到我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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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出手机想给他发消息,至少告诉他一句我想他,所以我找来了,即使我知道你很快回家,可我等不及要见你。

他厌烦工作时间有消息打断他思路,那部办公手机长期保持振动,放在手边听见了打开看看,听不见干脆等助理进来提醒。私人手机没有调制静音,将除我之外的人设置成免打扰。

旁边有人提醒我站到斑马线后面,我重新拿起手机删掉脱口而出的想念,等绿灯亮起后混在人群中。

公司的旋转门此刻转了开来,阿熙出挑的身影格外耀眼,他走向公司门口的一辆豪车。

车上下来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见到阿熙显然很兴奋,脸上始终挂着灿烂的笑,隔那么远我都觉得那笑容晃得亮眼,像玻璃窗反射的夕阳。

两人很是熟络,他冲上去与阿熙握手,先是两只手相握,后来抬起垂在腿侧的那只手包裹住阿熙,仿佛这样还不够,下一秒我看见两人拥抱,男人胳膊有力地框住阿熙的肩膀,依偎在一起耳语。

大概是说了什么想念的话,应该比我要强烈的多,阿熙偏过头笑笑,匆匆一瞥人群中的我,笑容瞬间僵住。回过头之后难以置信再次看过来,恰好此时两位撑伞的女孩路过,宽大的伞沿将我一并盖住。

我仓惶低下头,借此掩饰失措的表情,两位好心的女孩问我是不是不舒服,需不需要去医院。

不知阿熙是否还在看,我摇摇头拖延时间,总觉得自己出现的时机不合适,再次抬起头来时阿熙和男人并肩而行,留给我两个分外合拍的背影。

两人离得近,算是朋友距离,阿熙心不在焉的,边应付他的热情边拿起手机,男人仍歪过头与他说笑。

忽然他的目光在阿熙脖子上一顿,整个人立马跟石化了一样,阿熙敲着手机屏幕没有察觉,或许他不知道那里有什么,作为罪魁祸首的我可是清楚得很。

好朋友见面不应该开开心心聊天的吗,看什么手机啊?

暂时躲过一劫了吧,我吐出一口气。

下一秒兜里的手机叮咚一声。

哦,原来是发给我的,我站在绿化带旁边打开手机。

阿熙:乖宝,外面下雪了,睡觉别在窗边去屋里,盖好被子别着凉

做贼一样从灌木丛探出头,两人早就不见踪影了,我跺跺脚,拍去身上沾蹭的雪,手机又传来消息。

阿熙:等我回去和你玩雪

他还记得答应我的事。

我推开旋转门走进公司,因是陌生面孔被保安拦下,我说要找阿熙,他说他不管这个,让我去问前台小姐。

前台小姐是个很漂亮的姑娘,说话间微笑很标准,听说我要见她家老板,按照规矩办事问我“有预约吗?”

我想应该是没有的吧,她只好歉意地表示“老板今天约了客户,不想被外人打扰。”

外人啊……

说的也是,那我等阿熙下班好了。

有位先生来前台取东西,前台小姐示意我等一下,我只好退让到一旁腾出地方。

先生拆开快递里的东西,一沓暖宝宝铺底,上面放着灰色围巾和保温杯,瓶身有个大大的草莓图案,前台小姐真诚地夸赞着好看。

挺高大的男人不好意思挠挠头,脸色涨红,“女朋友让我多喝热水,我说公司热水管够,她不放心非得给我买个杯子,买就买吧,还买这么可爱的,我一个男人用这个不得被笑话。”

“哪会笑话,别人羡慕还来不及呢,女孩子嘛难免会有些小心思,她这是变相宣示主权呢。”前台小姐了然地解释。

当着我这个外人的面,两人又聊了几句,男人询问怎么让女朋友开心,我没心情听下去,自觉退让一步。

我在阿熙脖子刻意留下的吻痕何尝不是一种宣示主权?

其实之前我并未这样做过,顾及阿熙在公司的身份地位,并且他对外展现的形象是庄重端肃,今天我突发奇想爆发的占有欲赶巧派上用场。

那人察觉到不可忽视的存在,直勾勾盯着我许久,目光直白得让人不舒服,我面无表情地回视他,真的只是看向他而已。

阿熙经常说我脸上没有表情时看起来很凶不好惹,他可能是对的,那位先生猛然吓着了,不过在看清我的脸后竟然恍然大悟地说:“你是林总的……弟弟来,是吧?”

上次阿熙领着我进他的办公室,我不记得阿熙怎么介绍我的,不过要是说是弟弟我可能会记很久。

见我不说话,他有些尴尬,“不好意思,我是猜的,也可能不是。”

你这人,你猜的还当着当事人的面说。

“怎么不上去啊?”说完他自己捂住头,“我忘了林总在和秦总约谈,要不你先上去坐一会儿?”

前台小姐每天见过很多人并不记得我,就像我不用见很多人也不记得她一样,从男人的说辞中猜了个大概,顿时花容失色。

最后我跟着男人上了电梯,他抱着大箱子喜滋滋的,跟电梯里面的人一一打过招呼,不带任何炫耀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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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我女朋友怕我照顾不好自己,我跟她说不用寄了,她不听。嗯,围巾是她自己织的,手是挺巧,勾的很好看,我很喜欢。”

几人的楼梯号码各不相同,中间部分集中发着红光,我靠在电梯按钮旁,抉择之后摁下最顶层,在一众中央部位脱颖而出。

电梯在某个楼层停下,男人提醒我到了,我拒绝他,在他下去之后关上电梯门。

推开顶楼通往天台的门,仿佛开启异世界,不过十分钟的时间大雪漫天纷飞,迷乱我的视线,鼻尖隐隐发酸,连呼吸都夹杂着痛感。

没有谁会在大冷天跑到外面来,只有我独自站在白茫茫的天地,脑子不正常的人就该做些不正常的事,这才正常。

张开五指抓起一把雪,绵绵软软的,掌心温度太低不会致使雪融化,长期暴露在冷空气里冻得血管收缩手背发紫,我对外部的一切都浑然不觉,专心搓着我的雪人。

天台什么都没有,我找不到工具,只好搓了四个球,打造两个迷你雪人,同样歪歪扭扭、圆不圆扁不扁的身体,一个是我,一个是阿熙,在我的世界不会有人干涉我们。

我将雪人放在半人高的围栏,推了推“我”,让它离“阿熙”近一些,两个雪人肩并肩头碰头,亲密无间。

弥天大雪无休无止,势必遮盖世间最深处的秘密,其中一个就是——除却阿熙,我别无所求。

我糟糕地意识到我一无所有,什么都给不了他,幸福也不会。

我是怪物,是可怜虫,是泥潭里打滚觊觎天鹅的癞蛤蟆,是耽误阿熙幸福令人唾弃的罪人。

向上是浩瀚无垠,向下是灯火通明,我是一只被阿熙圈养的小鱼,用七秒去爱他,在下一个新的开始重蹈覆辙,期盼某个瞬间死而复生,一眨眼就到了世界尽头。

天台的门开了又关,砰的一声打断我的胡思乱想。

从和我打招呼的那人口中得知我的到来,阿熙紧赶慢赶追上天台,整齐的领口松散,一路上不知有多慌张。

他的呼吸微乱,需要咬紧下唇才能平复,但隐忍的结果就是所有的情绪往上涌,积压在眼眶里打转。

听说一个脑子有病的人在天台,我都不敢想阿熙有多害怕。

转过身看见阿熙打着哆嗦的腿,他好像比我还冷,我挤出一个笑,由于许久没做这个动作,脸部肌肉僵硬,“看,雪人。”

他没看雪人,目光留在我身上,这里最大的雪人就是我。

阿熙抱住我,无声地颤抖。

万籁俱寂之时,微凉滑过我的脖颈,流淌在冰封三尺的心间,霎时冰雪消融,我透过迷蒙的大雪窥见春天一角。

胸膛贴着胸膛,两颗心脏跳动频率一致,爱情远没有那么伟大,但我活在每个阿熙爱我的瞬间。

阿熙睫毛湿漉漉的,干燥的唇吻去我唇上的雪花,轻柔无比,处处体现他的不安,说我是宝贝,是他此生挚爱。

一遍遍重复,让我听清,记牢。

门外传来风声呼啸,阿熙拂去我头顶和肩膀的雪,握住我冻僵的手,他的手也凉,跑来的途中急匆匆的,甚至没有穿棉服,只靠一件单薄的西装外套御寒。

他领着我下楼,等电梯的空隙问我怎么来了,我不想瞒他只好实话实说,但是实话就是“我想你了”。

也许是突然来到暖气十足的室内,温度相差太大,我面色涨红烧得不成样子,阿熙大方地牵着我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下穿过职员办公区。

众人见到他先是打招呼,视线下移注意到相握的两只手纷纷投来八卦的目光,他并不解释,对每个人都微笑示意。

走进总裁办公室带上门,招待区会客沙发上的男人正翻看合同,见阿熙身后跟着的我立刻站起来,抻着衣服下摆整理着装。

“这位是盛世集团的秦总。”阿熙引荐我们认识,接着开始介绍我,“这位……”

我想了一路阿熙对外会怎么介绍我。

朋友?

弟弟?

弟弟好,同一血脉更为亲近,毕竟从天台到办公室下来我们始终牵手,对于朋友来说这一举动太过头了。

察觉到我想松开的意图,阿熙的手攥得更紧,一句话打断我乱飞的思绪。

“我的爱人。”

阿熙毫不避讳地坦诚我们的关系,向他的合作伙伴。我呆滞在原地,本来看着脚尖的目光挪到他脸上,正巧撞进阿熙盛满暖意的笑容。

他眼波流转,我的身影荡漾在笑意里,浓郁得如同笔墨晕染,久久散不开。

秦总见多识广没表现出过多惊讶,像是早有预料一般,不动声色地打量我,率先客气地伸出手,“阿熙的爱人也是一表人才,你们还真是般配。”

他是阿熙的生意伙伴,或者也是生活中的朋友,面子功夫要做到位,我遵从礼节握住,冻成冰块的手接触他灼人的温度。

阿熙礼貌地道谢,知道我不愿意和陌生人交流,安顿我坐在他的办公椅,取了一杯热牛奶放我手心,“等我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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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谈完工作就回家。”

办公桌收拾得干净利落,文件整整齐齐摆放在左侧,右手边竖着一个小小相框,里面是我和阿熙的合照。

照片里两人面庞青涩,回忆汹涌,我掉进那个潮湿的毕业季。

大学毕业季,阿熙身穿学士服,双手交叠搭在教学楼走廊的栏杆上,身边围着一群同学说笑,晌午的阳光刺眼,落在他身上又变得逊色。

那时我大一什么都不懂,知道这次不主动,可能以后再也没机会见到他。一想到我的首次喜欢以“他不记得我”告终,未免也太可怜了,索性鼓足勇气上前喊他。

但是稍微一等,我还没想好开场白。

人群中心的阿熙很快注意到忸怩不安的我,和同学说了几句话,几人的对话戛然而止,侧身给他空出一条路。

“学长,你可能不记得我,但是我已经关注你很久了。”我不敢抬头看他,捏着手机的手指头泛白,怕他误会,只得苍白解释一句,“不是偷窥。”

阿熙笑了笑,说:“我认识你,图书馆经常坐在我后斜方位置。”

害怕他将我当作偷窥狂,我极力表现得游刃有余,“也许有点唐突,但我能和你要一张合照吗?”

然后时间定格,从那以后我的爱恋预备开始,阿熙与我交换联系方式,相处过程中关系逐渐密切,理所当然地从喜欢演化成了爱。

在一个炎热的夏季,烟火升空绽放,如同银河盛开在眼底,阿熙的眼睛清澈得如一捧湖水,我深陷其中,难自控地吻向他。

嘴唇即将触碰时,想起还没得到他的准许,于是我停止继续往前,心里慌得直打鼓,“我可以吗?”

阿熙没回答,缩进我们的距离。

烟火绚烂无比,与夜空璀璨星光交相辉映,在世界背景的衬托下我们生涩地接吻。

某一刻心跳共振,我们相爱。

后来他坦白,他雷打不动坐在固定位置就是想恰好看见我,在我面前目不斜视地路过,其实余光千万遍都是我。

“你知道要和学弟学妹抢位置有多难吗?”

率先动心的人最惶恐,阿熙不是个表达欲强烈的人,话不说开总圈圈绕绕,事不做满总留有余地,他却愿意将自己的真心剥开,让我看清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

下班后我陪他去超市购物,阿熙心情很好,从在公司见到我的那一刻开始计数,脸上的笑容比以往加起来还要多,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什么喜事发生。

架不住我时时好奇的目光,他解释说我最近愿意陪他出门。推着购物车把平时不去的零食区逛了三圈,大包小包的零食往购物车里塞。

他在前面拿,我在后面捡,将堆成山的零食重新放回货架,左手青柠薯片,右手巧克力,一转头正对上售货员和善的表情,我心虚去烘焙区换一个奶油水果夹心蛋糕。

我随手拿起货架的包装盒,若无其事将它推到收银员手底下,阿熙走在购物车前,一件件往外拿东西付款,丝毫没察觉到我的动作。

降雪持续了一个下午,晚上仍然不见停止的迹象,一脚踩下去深度没过脚腕,嘎吱嘎吱地磨我的耳朵,抽在脑神经上很不舒服。

大包购物袋连同蛋糕往桌上一放,来不及脱衣服,我换上鞋子就往外跑,阿熙眼疾手快拎着我的后衣领,取下衣架挂着的棉线帽和手套,拉开羽绒服前后贴上两个暖宝宝。

我以前不常外出,阿熙开车上班使用的次数不多,所以准备的暖宝宝并不是很多,一抽屉的存货近期以二倍速锐减。

撕开包装袋,揭去背后的纸膜,阿熙弯腰抚平我短袖,一系列动作太熟练,让我想起公司楼下遇到的那位先生。

他尤为骄傲地说女朋友怕他冷,给他邮寄暖宝宝和保温杯,我男朋友怕我冷,亲手给我贴上暖宝宝。

那位先生根本不知道有个小心眼的人记住了他说的话,暗自和他攀比,以此获得微不足道的优越感。

把我裹成一个巨型粽子,阿熙还是不放心,翻箱倒柜找出棉口罩,掀起帽沿勾住我耳朵,全身上下只剩一双眼睛在外面。

我故意眨几下眼睛,阿熙上下前后左右来回扒拉一遍,确保没有漏风的地方,才舍得让我出门玩。

穿的太严实,雪人半个身子还没滚完,汗是出了不少,汗蒸效果堪比桑拿。我抹了两把快要滴进眼睛里的汗珠,扯掉口罩大口喘气。

两个圆球堆在一起,雪人初具雏形,我正想找个东西当做它的眼睛,脚下一滑摔个大马趴,脸埋进雪堆里。

还好夜里没人发现,我立马抬起头扑拉脸上的雪,闪光灯咔咔亮起,阿熙站在门口举着手机拍照,乐不可支地记录我的囧相。

孩子摔倒了不疼不会哭,看见大人着急才会装委屈。

我耍赖皮跪坐雪里不起,比莲座上打坐的佛尊腰板还挺直,比零下结晶的泡沫还要脆弱,一动不动地看着阿熙,脸上写满了渴求。

阿熙身前系着围裙,趿拉居家拖鞋跑到我身前,明知我穿得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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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程度就算再摔个几百下也不会受伤。

他捧着我的脸吹吹雪粒,顺着我意把我当小孩哄,“瞧瞧乖宝这张脸,这么好看怎么能破皮?”

雪地里印了一张人脸面具,虽然是脸着地,可我没感到疼痛。

“破皮了吗?”

阿熙鼻尖抵上我的,摇摇头说:“没有。”

手机贴我下巴处,屏幕停留相机界面,我调至自拍模式,快门摁下时我吻上他的唇,接着是额头、眼睛和脸颊,一连拍了数十张。

我们在雪地里打滚,玩累了我仰头躺在地上,他穿得单薄趴在我胸口。

雪轻飘飘落在相拥交叠的两人身上,我呼出一口热气,融化了近处的雪花,低喃一句话没让阿熙听见。

等来年春天回温时,他自然会知道。

阿熙身上仅有的一点温度散尽,衣服布料快要湿透,我托着他的臀面对面抱进了屋子,两人的重量踩得雪更紧实,脚印更深。

反手关上门挡住凛冽寒风,将他放在半人高的鞋柜上,褪去沾着雪的拖鞋,鞋底已经湿了,不能穿进屋子里。

待外面那一会儿,阿熙的双脚冻得冰凉,我半蹲下去,学他的样子捧住他的脚放在怀里。

阿熙往后躲了躲,说:“好了,去洗澡,洗完澡吃饭。”

这样的剧情曾无数次上演,我们都习以为常,这次主角对调位置,阿熙反而躲闪起来。

阿熙家里的保姆阿姨老家北方人,晚饭必不可少的是汤,他养成了习惯,早上煮粥晚上熬汤,各种各样变着花样来。

洗完澡出来闻到排骨汤的味道,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碗筷,盘子里装着炒山药,木耳炒鸡蛋,咸口巴沙鱼块。

两个人吃得并不多,为了避免不剩菜,阿熙做菜样式多,但量少。

阿熙的心思没在吃饭上,晚饭下来没动几次筷子,象征性地细嚼慢咽意在陪我,手机消息提示音不断地响,他无法视若无睹,敲着手机屏幕回复几条消息。

夹了几块山药后,我放下筷子站起身,默不作声推着椅子挪到他身边。

阿熙平时也双脚冰凉,冻了半天靠他自己暖和过来是件麻烦事,我抬起他的脚腕安放在自己腿上,曲起他的腿,脚心贴在大腿内侧,上面盖了张毯子。

腿上的脚不老实,一个劲往我腿缝里钻,踩在腿根处轻轻摁压,我隔着毯子捏了一下他的脚趾,这才作罢。

碗筷推到另一边,端过蛋糕对半切开,粘稠的蜜桃果酱夹带着果粒往下淌,深粉色果酱蹭到了手指尖,色泽莹润,很漂亮,也很涩情。

抽纸盒在阿熙另一边,我想喊他帮我抽一张,去被他握住手凑到嘴边,双唇微动抿去果酱,伸出舌尖舔舔唇,给出评价“很甜,还不错。”

蜜桃的甜腻香味占据味蕾,奶油入口即融裹挟舌头,像阿熙的吻那般柔软,我吃得心猿意马,歪着头去看阿熙。

阿熙吃相斯文优雅,叉起一块蛋糕胚送到口中,他张开嘴,舌尖抵在下唇接住蛋糕,然后闭紧双唇慢条斯理地咀嚼。

我用叉子刮了厚厚一层奶油,举到他面前,他下意识张开嘴含住叉子。

那真的是好大一块奶油,阿熙的口腔包不住,从唇缝中溢出来一点,他伸出舌头舔去。

我用叉子点点他的唇,“还有。”

他在我的指引下伸舌头去舔,“还有吗?”

明明已经很干净了,我又点点别的地方,一来二去,阿熙发觉到我故意玩他,好笑道:“你是不是在耍我?”

我不置可否,假装听不懂他说什么。

阿熙食指蹭了一点奶油,点在我下唇,留恋不舍似的左右摩挲,双眸下垂,眼神直白而坦诚。

瞳孔中他的身影逐渐放大,我已经意识到他将要做什么,像是被一指封印住了僵在原地,他的脚趾触及我的某个部位,过电一般头昏脑涨。

我想我该迎合他。

阿熙蜻蜓点水般吻我的唇,舌尖舔舐唇瓣,短暂的触碰若即若离,呼吸萦绕在我的鼻腔,看似是他掌握主导权,实则不着痕迹地引导我去追随本能,每一次轻轻地试探都是勾引。

在他的循循善诱之下,我扣住他的后脑开始深入,不用我撬开齿关,湿滑的舌头已经率先纠缠上来,带着香甜奶油混合在流淌的口水间。

抬起他的臀瓣往上托了托,阿熙自觉往前一步坐在我腿上,我解开他的睡袍,兜里不知什么东西碰撞椅背发出声响。

没想到阿熙脱下睡袍后浑身赤裸,透着甜丝丝的橙子香,晚饭之前他洗过澡,我早该发现他没穿内裤的。

动作停顿那么几秒,我有些迷蒙地去看他。

阿熙表情十分坦然,让我二选一也不会觉得做错事的是他,他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买了什么。”

东西放在桌上我就没管过,都是他收拾的,既然取出做饭的食材,那必然能看到包装盒的存在。

此刻我无法装傻充愣,结账之前是我亲自拿的,这是不争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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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没想到它会这么快派上用场,其实我们很少用套,主要是没时间再去买润滑,顺手拿了另一个替代品而已。

有总比没有强。

蛋糕赠送的礼品袋包装精致,系一条蕾丝丝带,正中间坠着小铃铛,微微一晃发出清脆的响声。

丝带绕过阿熙的脖子,我在后面打了个结,阿熙任由我摆布,“幸好是独栋别墅,否则整栋楼都要来投诉了。”

“那你叫的好听一点,就没人在意铃铛声了。”

他捏捏我的耳朵,暧昧的气息往耳朵眼里灌,“还想让我叫给谁听?”

占有欲和炫耀欲交织,我挑弄一下铃铛,餍足地说:“让他们所有人都听见,然后宣告你只属于我。”

摸索着刮了一层奶油,全凭感觉涂在他身上,指甲扣弄乳尖,他挺直胸膛往我手中送,两颗肉粒一经拨弄登时充血立起,像骰子其中一面小巧玲珑的红豆。

“阿熙。”

我亲他耳朵,舔过的地方留下湿腻水痕,一路延伸到胸口殷红两点,蹭上的奶油竖起小尖,乳晕在其衬托下更为娇艳。

牙齿啃咬和舌头舔吮双管齐下,我情不自禁呢喃道:“老婆,是奶油,还是奶?”

他意乱情迷地胡乱应着,把我搂得更紧了,喉咙泄漏出一丝呻吟,抓住我的头发将我摁在胸口,想要我含的更深。

胯下性器颤巍巍抬起头戳弄我的小腹处,衣服布料被溢出的液体洇湿,深灰色的痕迹格外淫靡。

对于美好的事物,人类本能地不甘于限时占有,但浅尝辄止才是保持新鲜感的技巧。

我故意忽视他的需求,抚弄那只漂亮的深红性器,指腹刮蹭顶端的小孔,满意听到阿熙压抑的喘息。

身下硬的快要爆炸,它叫嚣着要释放,要冲破禁锢,顶起内裤卡在阿熙的臀缝中隐秘的小口,时时弹动两下。

不止我自己能感受到,坐在上面的阿熙肯定比我更清楚,他脸红得要滴血,像是黎明将至,阳光照射的第一支红玫瑰。

阿熙解开我的腰带褪去睡袍,手伸向内裤,作势要解救我那隐忍不发的粗热巨物,却被我单手制止。

他顾及我的感受,可我只想让他先得到纾解,不断上下套弄使他无法分神,沉迷于我给的快感。

擦过顶端,阿熙双腿颤抖,颈项青筋暴起,脖子挂着的铃铛悦耳动听,性器跳动着吐噜浊液,他射在我手心,几滴溅到了腹部。

还是阿熙有先见之明,否则就该要多洗一件衣服了。

趁他高潮失神的工夫,我借着手中黏腻的白浊顺着臀缝往下摸,抵达穴口之时问他:“东西放哪了?”

他翻找自己睡袍的两个口袋,取出未开封的盒子,双手去撕塑封膜无奈没有力气,正想用牙齿磨开,我拿过塑料叉子戳开缝隙。

我的手沾满精液,他的手没有力气,我只好用牙齿撕开一只套,挤压出透明的润滑剂倒在手心,涂抹均匀后还算顺利地探入一指。

餐厅的空间太小施展不开,我抱着他转移阵地,挪到客厅的沙发上,双腿岔开方便为他扩张。

他翘起臀部俯下身体,双臂勾住我的脖子,下巴垫在颈窝,找个舒服的姿势将全身重量压在我身上。

两指在肠壁四处搅动,抽插时黏稠滑腻的水声刺激耳膜,我通过他的呼吸以及反应判断舒适状态。

弯起的手指触碰到某一个凸点,阿熙难以自控猛地一颤,轻轻地“哼”了一声。

我刻意碾压令他舒爽的敏感点,感受到阿熙弓起的腰身和紧绷的脚背,前头再次有竖起的征兆。

他说:“可以了。”

“确定吗?”

两指上下撑开一条缝隙,肠肉收缩紧咬住我不放,强逼着我合上,巨大阻力压迫下插入第三指都困难,更何况是我的尺寸。

“可以的。”

阿熙是看我从刚才憋到现在,宁愿伤害自己却不愿我多忍耐一会儿,可是我不想他受伤。

我偏过头亲他的侧脸和发丝,待他转过头后堵住他的嘴,同时塞进去第三指,刚开始阿熙疼得倒吸一口气,许久才缓过来。

待他适应三指,我脱下内裤扔到一边,露出迫不及待的器物,借就手上残留的润滑撸了两把,硕大圆润的龟头抵在穴口。

阿熙咬牙放松,接纳我的进入,手指扩张和真正进去是有区别的,性器堪堪进去一个头就卡住了,柔软的肠肉吸吮着我,夹得我太阳穴狂跳。

做了那么多次还是困难重重,回想起上次已经是半个多月之前,他开始不适应了,看来还是做得少。

我不动,让他自己往下坐,阿熙额角沁出汗珠,呼出几次气后终于全部吞下,缓慢地抽离再次顶入,滚烫的温度从贴合处传递到大脑,使我头皮发麻。

阿熙吸气时腹部凹陷,我挺腰顶送带着他颠簸,双手捏着腰部的弧线,顺势滑向手感极佳的臀部。

雪白的臀肉从指缝溜出,摇晃得如同海面激起千层波浪,我摸到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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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处的穴口,褶皱全部抻平,变成脆弱的一层薄膜。

尝试几次缓缓研磨,全部抽出再整根送入,一来二去阿熙找准节奏,跟随我的频率调整姿势。

厚厚的积雪反射光线,我忽然很正经地说:“阿熙,下雪天地毯干不了。”

阿熙没反应过来,不明白这和地毯有什么关系,但他习惯万事由我,停下动作开始思考,人在欲望的指使下大脑哪能转动,他想不明白茫然地看向我。

我解释道:“所以,我们回房间吧。”

说罢阿熙起身要拔出去,我抬起他的大腿重新进去,“我抱你上去。”

他太瘦了,最近长时间加班肯定没好好吃饭,每次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他都以将就和随便打发肠胃。阿熙的主动令我欲罢不能,激情占领全身神经脉络,抱起他感觉不到重量。

卧室在二楼,要上二十多级台阶,每走一步,身体都会下坠一分,插得更深更重,戳弄最敏感的地方,阿熙呜呜咽咽地叫出声。

一抬腿迈台阶,两瓣屁股坐在我的腿上,我微微停顿脚步,箍紧单薄的背以防他翻下去。

眼尾的泪水亮晶晶,被我衔去,咸的。

“好深,你摸摸,肚子要捅穿了。”

他捉住我的手放在白花花的肚皮上,摸到硬硬的一个圆形,在里面动了动,贯穿他身体的可是长棍状的。

上个楼梯费半天功夫,为了不让我胳膊使太大力导致酸痛,阿熙的手臂死死框住我的脖子,双腿缠在腰上,两片肉体相贴,传递彼此温度。

抱着阿熙滚到床上,肩膀架起两条长腿,轻而易举看到交合的部位,我手撑他身侧,挺动胯部摩擦撞击,在嫣红色小洞进进出出。

床头的润滑剂见底,我将所剩无几的膏状液体挤入后穴,那里又热又红被撑大了,一张一合不住地收缩,关也关不完全总是留出一指缝隙,急需吞咽什么东西。

就这么点东西想起节俭来了,最后榨干软管一滴不剩,我涂抹在丑陋的根部,亲了一下肩上的小腿。

给他按摩周围的软肉,冰凉的液体溜进那个小洞,留足喘气的时间,我撸了两把手里坚挺的钢枪再次上阵。

这个姿势很费力,我拽过枕头垫在他腰下,抽动几十下,肉体碰撞间小洞溢出白沫。

他抓住我的胳膊,脖子上的铃铛响个不停,两人腹部间的性器摇摇晃晃,喷射出腥白液体,后面强烈挤压着我,我用力挺腰,抵着敏感凸点泄出。

烫得他一哆嗦,前端再次溢出白液。

高潮时慢吞吞摩擦穴口,每次喷射都狠狠插入,射进最里面,退出后过一会儿,透明和白浊才从难以闭合的小洞流出。

伏在他身上微微喘息,阿熙无声地哭泣,攒着泪光的眼睛闪闪发亮,没有人见过阿熙哭,只有和他上床的我除外。

下午天台上,是我第一次见到那般脆弱的阿熙,不是爽,不是痛,而是害怕,是心疼,是一个为我哭泣的人。

液体流干净之后,我抽出湿巾替他擦拭,他红着眼圈,小声央求道:“再来一次吧,让你一次吃个够。”

我一怔,“两次可吃不够。”

他捉住我拿湿巾的手,“那我用手,我只能再接受你一次了。”

窗帘紧紧闭合,透不进来一丝光线,每次清晨我醒来时分不清时间,摸到冰凉的床侧,就知道阿熙上班工作了。

不知道哪里来的猫钻进家里,从墙头掉下来,摔进干枯的蔷薇花枝,喵喵地叫着表达不满和愤懑。

盯着天花板发呆好一会儿,觉得脑子里的混沌渐渐消散才起身下床,我能明确感知状态一直变差,大概是又要疯了。

回光返照吗?

应该不是,医生说精神类疾病时好时坏没定数,波浪线一样起伏不定,到达某个高点,又急速下降跌落谷底。

还真折磨人啊,阿熙昨天还在欣慰病情终于好转,我又要叫他大失所望。遇见他之前的十八年,我早就习惯做一个悲观主义者,对生活对家庭甚至爱情,一概采取无关事己的态度。

这辈子就勇敢一回,不料拖累了他。

雪下了一夜终于停息,橘猫从凌乱的树杈里钻出来,抖落一身细雪,好奇地左顾右盼寻觅食物。家里没养过宠物,除了花就是花,我只喜欢看,曾有浇死了半池子的丰功伟绩,阿熙再也不让我碰了,揽下重任负责照顾。

邻居一家子扫院子的雪,氛围其乐融融不像在干活,更像玩耍,五岁大的小孩手操小铲子,撅着屁股比谁都卖力。

找了半天一无所获,橘猫兴致缺缺,跻身穿过大门,留下一串齐整的小脚印,除此之外院子里再无没有别的痕迹。

我看着太阳下的雪堆,想了很久才想起那是昨晚堆得简易雪人,终于知道怪异在哪里。

没有阿熙出门的脚印。

推开书房的门,瞧见电脑后方戴着眼镜工作的阿熙,他注意到了我,放下手里的文件。

阿熙拍拍腿,示意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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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了个椅子坐在他旁边,屏幕显示的是线上会议,一道男声正在做汇报,语句连贯滔滔不绝,念课文一样枯燥无味,说着听不懂的专业名词,时时掺杂几句英文。

大约五分钟,我听得不甚耐烦,扫了一眼男人的视频小框,确保是闭麦后努了努嘴,“他好装啊。”

阿熙被戳中笑点,弯着眼睛笑了好久,边笑边把我搂进怀里。

我真切感受到他的笑点很低,而且很容易满足,交往之前和之后我送过他很多东西,价钱不一,上到某品牌全球限量手表,下到破铜烂铁。

路过手工店diy的陶塑,等餐时用纸巾叠的玫瑰,海边捡个漂亮石头,破石头遍地都是,比不上他精心挑选的亚克力板贵。有的时候我忘记送过他什么,阿熙诚恳地邀请我去书房大展示柜里看。

甚至还有曾在大学图书馆借阅的书,书页泛黄,封面破破烂烂,那是阿熙用好几本新书作为交换才被准许带回来,里面每一页都夹着照片,背后标着时间、地点以及拍摄人——何越其,是我。

我几度觉得那些破烂占地方,劝说阿熙丢掉,只把有用的、漂亮的、有价值的留下。

阿熙反驳,说这些都是宝贝,我是他最大的宝贝。

呵,男人的嘴骗人的鬼,看在你也是我宝贝的份上,暂且相信一次。

阿熙笑够了,点开麦克风说:“稍等一下。”

男人立马住嘴,不太自信了,有些紧张地问:“林总,是哪里出错了吗?”

“不好意思,大家先休息一下,我家有位小朋友睡醒了。”

街上雪厚路滑,开车上班容易发生危险,阿熙体谅员工,半是休班半是上班索性拖了一天,再加上他今早差点起不来。

这还真无法辩解,我的功劳我自己领,昨晚他说只能再来一次,那可真的是一次,不过比平时多延长两倍时间,慢吞吞地进去慢吞吞地抽出。

如果这也算是一种特殊标记,每次抵达一个地方,象征性地残留印迹,宣示占领这块宝地,在此之前和之后不会再有别人。

阿熙难受死了,声音都碎成一片一片的,他面对镜子哭得梨花带雨,金珠子断了线地止不住,喊着叫我放过他。

他射出的精液挂在落地镜自然下坠,湿漉漉的掌纹摁在镜面,我覆盖叠加在上面和他十指相扣,同时加快挺腰速度,带出的液体飞溅,扶住他的腰抵达深处,一滴不漏射进去。

尚处于高潮余韵,阿熙双腿发软,快要跪在地上时被我捞住腰,抄起腿窝打横抱进浴室。

终于得空喘口气,阿熙手臂撑墙倾斜身体,内里湿热柔软,我半蹲下掰开臀瓣,指尖勾出粘稠不融的体液,随着打圈的水流旋进下水道。

液体顺着两指滑出来,我发誓没故意使坏,一来一回他身前又竖起,红肿胀大的前端戳弄墙壁,什么都射不出来,就那么干巴巴硬着。

我于心不忍,把他翻过身摁在墙上,以半蹲的姿势张口含进去,对我而言绝对是第一次尝试,毫无技巧可言,全凭感觉吞吐。

看出阿熙也是从没经历过,后背贴着墙根退无可退,想要从我口中脱离。他退一步我跟进两步,龟头卡在嗓子眼,一个深喉直接缴械投降,身子一抖射在我嘴里。

防不胜防退而不及,呛得我闷咳两声,鼻腔里都是他的味道,说不出是什么微妙感觉,含着精液完全呆滞,吐也不是咽也不是,傻了。

他慌乱地抬起我的下巴,掰开嘴让我吐在他手里,我这才回神,拦住他的手躲一边漱口。

头遭给人用嘴的,我满是期待地想得到五星好评,以此获得回头客,问他:“舒服吗?”

他不回答,抱着我说:“以后别这样了。”

我固执地等一个答案。

“嗯,舒服。”阿熙脸色潮红,无一点虚假地承认,“但是,以后别这样了。”

没花太多时间放在冲洗上,我抻开浴巾裹住他,擦干身体双双滚回床。

他像个缺乏安全感的小鸟,迫切地钻进我怀里,临睡前强打起精神夸赞道:“真棒,这次不用换床单。”

里外涂上药膏,我睡意朦胧,无意识揉着他的腰沉沉睡去。

阿熙走路姿势特别别扭,他掩饰得一点也不好,表面上装作云淡风轻,背对我咬牙提气,控制小腿发抖幅度,膝盖打直弯曲,吃力地挪了两节台阶。

我快走几步赶上去,搂住他的腰将重量全部带过来,“涂药了吗?”

“没有。”被我牵引着下楼,阿熙乱了套的气息舒缓些许,简短回应之后迈下台阶,补充道,“早上关掉闹钟睡过去了,匆忙煮饭正赶上开会时间,还没来得及。”

他笑着抚了下我后背,“昨晚该把会议时间往后推推,要是让他们知道老板睡过头,指不定在背后怎么说我呢。”

他们可能想不到老板是被做晕了。

取一个软垫放在阿熙的座位,我先舀了两碗粥凉着,端菜从厨房出来时,看见阿熙搅动黏糊糊的粥,汤匙碰撞碗沿发出清脆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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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

待我坐下之后,原本属于我的粥,已经替换成晾好的那碗。

阿熙继续开会,听员工做无聊的演讲,初来乍到的女生声音小,阿熙偶尔回应一两句,在一旁的笔记本记下错误。

时间过去二十分钟,她还没朗诵完,像个没感情的机器,让我想起之前大学水课老师念ppt。

冬天的缘故使我变得懒散,睡眠时间日益加长,没一会儿开始打盹,总睡不醒,精神疲惫。

阿熙嗓子干涩而哑,我下楼沏了一杯茶,顺带捎一杯薄荷加冰汽水提提神,喝一口嘴里飕飕冒风。

平板播放的电影烂得令人发指,平淡的念白,无趣的剧情,听着犯困,薄荷加冰挡不住困意来袭。

我打个哈欠,没戴耳机的那一侧凑近阿熙,有一下没一下给他按摩酸胀的腰部,鼻子在后脑勺拱,闻到同我一样的洗发水味道。

电影一截一截地看,这误会那误会不间断上演,不张嘴的男女主,莫名其妙的happyendg。

我扯掉耳机专心贴他身上,如获至宝。

仰头灌了一口薄荷冰,呼出的冷气喷洒阿熙脖颈,我从椅子上出溜下去,跪坐他双腿间。

有了前车之鉴,阿熙瞬间明白过来,抗拒地往后挪动,椅子摩擦地板滋滋响。

不顾他反对,我手速极快撩开睡袍的中间缝隙,脑袋埋在他胯下,口腔包裹性器。

我怕我能给阿熙的,别人也能,甚至给的更多,我恐惧他会离开。可我又想,爱是时常感到亏欠,爱不是囚牢,我永远不能限制他飞得更高。

有朝一日阿熙累了,那就送他回归自由,可我贪恋他的温度,提心吊胆等待那一天到来,也许是明天,也许是下一刻。

在此之前,我自私地想获得他更多的第一次,让他与我藕断丝连,每次别人做这些的时候,他看到的是我的脸,永远是他的初次涉险。

我与他仅有一层薄料相隔,从下方吻到顶端,双唇摩挲小孔,内裤湿了一团,是谁的体液无从得知。

棉布再柔软也是粗粝的,更何况他那么敏感,口嫌体直地鼓囊一团,我喜欢他为我而起的反应,我喜欢阿熙。

阿熙坐得靠后,脖子伸出二里地才能勉强够到他,椅子边缘卡着锁骨实在疼,我伸手绕到他腰后往前带了几寸,牙齿叼住内裤松紧往下褪,漏出蛰伏的性器。

昨天唯一的尝试叫我掌握点技巧,脑袋前后摇摆,收起牙齿让他在口腔抽插,沿着攀附的青筋一一舔过顶端到根部,双颊凹陷着重嘬嗦菇状龟头。

我故意喝薄荷冰水,心满意足感受到阿熙表达舒爽的反应,他用力紧握椅子把手,胳膊上青筋暴起,在我吸吮滑精的小孔时将手放在我肩头,不是推搡而是拉近。

过山车冲往顶峰,阿熙喘着粗气,胸腔剧烈起伏,大腿紧绷弓起腰部,一道突兀的女生打断他。

“林总,你觉得我讲的怎么样?”

舌尖刮蹭顶端,往里面戳弄,阿熙吓了一跳,打着哆嗦释放,这次我做好准备,虽然没有退出,好歹是没呛到。

我抽出一张纸,擦擦嘴扔掉。

他双眼失神,咬紧下唇,冲散终日困扰我的疲倦和困意。

合理怀疑他根本没心思听,我心情愉悦看热闹不嫌事大,喝了一口冰水,扬着下巴提醒道:“林总,开麦啊。”

在他打开麦讲话之际,重新埋回去开启第二次,完事之后阿熙说什么都不来了,顺从地露出后穴。

昨晚涂的药奏效,消下大部分红肿,我掏出兜里的药膏,平静地说:“不做。”

放年假的那天下午,我陪阿熙去公司收拾东西,工作区的员工闹嗨了,平时死寂的氛围一下子高涨起来,炸了锅一样。

长得胖胖的年轻小伙叼根山楂条,举着包装袋和隔壁女孩分享,女孩看上去很腼腆,连声说了好几句谢谢。

小胖招呼道:“来来来,大家都分分。”

一时间人群涌动,所有人围着小胖挤成一团,满当当的零食袋瞬间被七手八脚劫空,堪比超市低价售卖时的疯狂抢购。

小胖转着椅子,越过人群看见阿熙,中气十足地喊:“老板下午好!”

热闹的人群瞬间噤声,一哄而散,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装模作样工作,实则竖着耳朵,眼珠子滴溜溜快要转到我跟前来了。

小胖没那么怕他,脸颊肉堆到眼下,笑成一条缝隙不见眼睛,手又往前伸了一段距离,“林总,来一根。”

阿熙挥开手婉拒,“递烟呢,还来一根。”

此话一出,引得同事哄然大笑,小胖看向我,憨厚的样子写满真诚,“那……给小朋友来一根。”

联想到阿熙线上会议喊的“小朋友”,他们理所当然把这个称号冠在我头上,当然,对此我没什么好反驳的。

众人装不下去了,没人能抵抗住看戏的诱惑,发出意味不明的啧啧声。

阿熙把选择权交给我,他向来不会干涉我任何的想法,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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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关紧要的小事都随我意,大事呢……他说大事有他兜底不用怕。

我正欲拒绝,小胖抽回手,从抽屉里摸出一包新的强塞给我,也不管我会不会收下,“祝最帅的林总和小朋友新年快乐,这次摸鱼就不用扣工资了吧,嘿嘿。”

“嘁,胖哥真不厚道。”

“胖哥对我们可不这么大方。”

有人喊,有人接话,此起彼伏。

原来讨好老板搁这等着呢,职场的人情世故太多了。

文件夹磕在桌子上,阿熙敲了两声,吓唬道:“这事我可说了不算,即使扣工资也没关系,他们都陪你一块呢。”

“老板~”

阿熙抬起双手压下起哄声,“好了好了,大家再辛苦一下午,晚上五点提前下班。”

到最后,我们在一片“林总最好”的欢呼声回到办公室,“随他们闹去吧,欢快些也好,新年将至,总比死气沉沉的强。”

靠近窗子的茶几上有一盆向日葵,卖花的老板说向日葵生命力旺盛,是最好养的花,阿熙天天费尽心思照顾,半年多了只长叶子不开花。

我照着花盆上的彩色标签,一字一顿念道:“养花不止浇水施肥晒太阳,还要给它很多爱。”

什么鬼东西,明明是种子的问题,花也矫情得很,要爱才能活着。

阿熙敲着电脑键盘输入一行字,光标闪烁,像是才知道花盆上有这么一句话,“像给你的那样多吗?”

“比给我的还要多。”

刚输入的一句话错了几个字,阿熙全部删掉重新编辑,“那不行,没有谁能拥有你在我这得到的。”

我捧着花盆坐在沙发上,从兜里摸出手机摁亮,锁屏壁纸是一张俯视抓拍,穿得臃肿的人跪坐雪地里,脸上和身上沾着雪,闭着眼皱眉,正揉搓红透的鼻尖。

看这背景,以及和我一模一样的脸,不用想就知道是阿熙前几天拍的我,笨得要死,直接脸着地摔地上了。

面部识别到我的脸自动解锁。

之前他的手机摆在面前我也不看,根本没有查手机这一说,甚至有另一个念头叫嚣着想让阿熙脱离我的魔爪。

他不看我的,就一板砖没什么好看的,除了用来接他的电话、回他的消息,打开浏览器上网的机会都没有,更不用提别的乱七八糟的软件。

但这次有什么冲动催使着我,叫我鬼使神差地往上滑开。

映入眼帘的是某个旅游app,两张机票已支付,终点站是国外城市,日期是正月初二。

我问他:“你要出差吗?”

“没有出差任务啊。”阿熙一脸莫名其妙地看向我,见我拿着他的手机立马明白,“不是出差,年后带你去旅游。”

年假第一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手机铃声如同催命铃一样响起,阿熙狂摁音量键调至静音,看了一眼来电名称出门接电话。

回来时脸色复杂,说不出是什么情绪,“我妈打电话说要陪客户吃饭,今天中午我们出去吃。”

“要你陪客户,带我干什么?”

阿熙走进卫生间洗漱前这样对我说:“吃饭去啊,还能干什么?”

根据定位来到餐厅,阿熙的母亲也是这样问阿熙的,“要你陪客户,带他干什么?”

阿熙装傻,“我不知道啊,听说有饭吃就一起来了。”

事情果然没有那么简单,林夫人预先订了一个靠窗位置的卡座,是四人座不假,但好像容不下第四个人。

我们来得稍微晚些,林夫人和一个姑娘面对面坐下,看这布局,我想她一开始应该是这样打算的:女孩自己坐在一边,她和阿熙坐在对面,具体是陪客户还是相亲就不得而知了。

阿熙让我去里面坐着,他坐在边上同我一边,将林夫人的名牌皮包挂在墙壁的挂钩,拉低了不止一个档次,看上去和地摊买的便宜包没什么两样。

这饭吃得可真磨人,有些话林夫人不好当着我的面说,虽然她并不认可我们的关系,持有不理解不尊重的态度,也无法在这样的场合下给自己难堪。

最好的状态就是和里和气,她得忍着。

没等菜上全,阿熙专心干饭,礼貌地让姑娘和林夫人先吃,然后给我夹菜,林夫人夹了几次近处的蔬菜,虎视眈眈紧跟他的筷子方向,好似在疑惑自己儿子什么时候担任父亲一职了。

阿熙剥好一个虾问我吃不吃。

习以为常的举动在此刻那么突兀,我是如坐针毡,浑身膈应,余光察觉到林夫人不友好的视线,摇摇头端着盘子离远些,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气也气饱了,林夫人放下筷子,“我和你们的口味不一样,服务员,再给我收拾一张桌子,另外拿一份菜单。”

吩咐完服务员又开始吩咐我,“小何,跟阿姨过来。”

我放下筷子,阿熙不站起来,我一样没法出去。

阿熙拉我的手腕,“不用了妈,他跟我坐一块就好了。”

四目相对剑拔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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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面尴尬僵持不下,对面的姑娘显然处于状态之外,不理解里面的圈圈绕绕。

我握住阿熙的手捏一下掌心,看向林夫人,“正好我也想吃糕点,看来这张桌子太小,放不开了。”

林夫人优雅一笑,对等待点餐的服务员说:“把你们这里全部种类的糕点各来一份。”

一顿饭吃得真糟糕,我埋头拨弄白瓷盘里晶莹剔透的果酱,心不在焉地切下一块。

不怪我没劲,就是四十多盘甜品谁吃谁闹心,空出来的十多盘都是我自己吃的,连个咸口的菜也没有,光吃糕点了。

服务员守在一旁,随时准备替换新的,剩余的十多盘摆不开,等光盘的时候补上,满满一桌子什么时候造完?

这一块红枣糕甜得发腻。

自始至终没有看邻桌一眼,即使阿熙距离我仅五米,即使我一抬头就能一丝不落对上他的目光。

他一直在注意这边,我能感受到。一旦林夫人周围的气压骤降,我就知道阿熙看过来了。

“你觉得那姑娘怎么样?”

她开始出招了。

我叉起一块草莓,漫不经心地吃,“长得很漂亮,谈吐风雅,挺不错的。”

林夫人态度缓和不少,“嗯,这孩子聪明伶俐,打小就文静,一来我们家就爱追着阿熙跑。十三四岁自己在国外生活,和我送阿熙出国的年纪差不多。”

我没什么感情地夸赞道:“哇,那还真是不错。”

事情按照她预想的那样发展,她不在意我阴阳怪气,满意地扫了阿熙一眼。

刀叉接触到碗沿发出清脆的响声,林夫人拿起高脚杯轻抿一口,红酒和唇色一样红,让我害怕她吃过小孩。

“说起来他们还是校友,应该会有很多共同话题。”

说到这我向那边一看,两人果然相谈甚欢,听不见内容但可以看出是聊到有趣的部分,阿熙拿起手机递到对面,女孩捂着嘴笑得眯起眼。

原来那样的笑,也可以体现在别人身上。

在他将要转头之际,我迅速撇开头不再理会他们,上下齿关狠狠咬住果冻条,“原来还是青梅竹马。”

吃过饭后,阿熙买了两桌的单,取下林夫人的包挎在肩膀,女孩乖巧地拿起手提包跟在他后面。

“妈,你们吃好了吗?”

林夫人用纸巾擦擦嘴,简短回应一句“嗯”,而后忽视自己儿子的存在,注意力集中在女孩身上,“聊的开心吗?”

女孩喜上眉梢,不住地夸赞阿熙,“阿熙哥哥很有趣,希望以后有机会还能再见面,听更多浪漫爱情故事。”

听到后半句林夫人的笑有些僵硬,耷拉下嘴角倏忽变得冷漠,狐疑地看向阿熙,眼里带着审视的光。

阿熙顾左右而言他,“十多年不见小纯妹妹还以为没话题聊呢,原来心里还有我这个哥哥。”

“阿姨真的很谢谢你,我今天很开心,虽然我不管公司,但西北郊区那块地的事,我一定尽量说服父亲。”

原来还真是来见客户的,顺便相个亲,林夫人想要一箭双雕,一石二鸟……看姑娘的意思是十拿九稳了,到头来做成一件事不也挺好吗?

他着重强调兄妹关系,林夫人因此脸色难看,说什么也不要他送。

察觉到气氛的微妙,我借口去洗手躲了起来,磨蹭半天,手搓秃噜皮了才关上水龙头。

门口早已没有两人的身影,我推开门走出去,隐约听见拐角处的争吵。

“你现在年轻,玩心重,什么样的路该走,什么样的事不该做,你还没搞清楚。”

“前几年我当睁眼瞎,没真正管过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那么过去了,那是在我以为你能明辨是非的前提下,没想到你直接踏入迷途不知悔改。”

“我今年28了,不年轻了,对自己行为我有承担的能力,不需要牵扯别人进来。”

她咄咄逼人,阿熙反驳的语气略显苍白。

“别人?”林夫人气笑了,拔高音量转而怒斥他,“我是你妈,说什么都有管你的权利。”

“我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我不会去联姻,没有爱情的婚姻就是一具空壳。”

“但它起码有保障。”林夫人觉得可笑,“没有物质没有利益,他爱你的时候是他,不爱你了就是老死不相往来的陌生人,一句累了倦了疲了直接送你净身出户,只靠感情你最后能得到什么?”

“你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反正这个婚你是必须得结。”

林夫人撂下一句话头也不回走了,坐上司机的车扬长而去。

阿熙被刺激得不轻,站在原地愣了好久才看到我,没问我站了多久听见多少,而是沉默地牵着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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