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柳暗花明、万物回春,所有的光明总是会在漫长的黑夜之后,缓缓降临。
得到了丹尼尔紧急的电话后,戚暮和闵琛二话不多说,当即找了最近的航班,立即飞往了英国伦敦。当一天后他们赶到伦敦皇家医院的时候,病房里全部都围满了人,而戚暮仔细地找了找,才在角落里发现了那个俊秀温雅的男人。
心中不由起了一丝不满,和闵琛使了个眼色后,戚暮拉着克多里便走出了病房,一边走他还一边问道:“刚才那些是什么人啊,克多里?怎么埃尔德先生刚醒,他们就迫不及待地跑了过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见到戚暮,克多里自然也是很高兴的,但是听了这话,他脸上的笑容却不由自主地苍白了几分。
尽量地将自己的失落掩藏住,克多里笑道:“刚才那些是埃尔德集团的高层董事,维斯克昏迷这半年里,虽然一些小事还能够暂时由他们来管理,但是一些大事却被耽搁了下来。这些天埃尔德集团的股价跌了不少,维斯克的醒来,对他们来说真是很棒的事情。”
两人已经走到了同一层最尽头的悬空花园,戚暮推开那玻璃门进入了花房,只听克多里继续说道:“昨天晚上我听凯伦说,自从维斯克醒来后,埃尔德集团的股价就有了一个迅速的提升,这真的是一件好事啊。”
闻言,戚暮犹豫不定地看着眼前的克多里,最后忍不住地问道:“可是克多里……难道你们又要恢复成原来的关系吗?”
克多里嘴角的笑容一下子僵住,过了许久,他才轻轻摇首,道:“我们的关系一直很好。”
刚才病房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那些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将病床围得紧紧实实,不要说戚暮了,就算是克多里都被挤到了角落里。而通过那水泄不通的人群,戚暮恍然间瞄到了一双凌厉冷冽的眸子。
那是一种纯粹至极的冰蓝色,好像只要他轻轻地扫你一眼,你就可以落入冰窖。
下意识的,戚暮便明白了:原来……维斯克·埃尔德是这副模样。
电视上的动态视频和报纸杂志上的静态照片,都完全无法形容这个男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高贵优雅的气质使得他与身旁的众人隔离开来,甚至是以那样病弱的模样半躺在病床上,也让人感觉到了高山般的压力。
回忆到那双残酷清冷的眼睛,戚暮咬了咬牙,说道:“克多里,我们希望你珍惜自己。我们永远都在你的身后支持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闵琛、丹尼尔、波尔、杜比……我们所有人都在这里支持你。”
戚暮的话让克多里有些怔愣,浅绿色的眸子也渐渐睁大。
“所以克多里,有这么多爱你的人在这里支持你,你一定……要让自己幸福啊!”
别人的爱情,旁人总是无法管太多。等到戚暮和克多里回到病房的时候,戚暮不知道闵琛用了什么方法,却发现那些刚刚还吵闹个不停的董事们此刻已经全部离开。
闵琛似乎与埃尔德已经聊了一会儿,见到戚暮和克多里回来后,闵琛抬步走到了戚暮的身边,他拉起了戚暮的手,然后语气平淡、姿态矜贵地对病床上的男人说道:“维斯克·埃尔德,这是我的爱人,戚暮。”
戚暮一时间没明白为什么闵琛突然这么郑重地介绍自己,但是当他转首看向病床上的埃尔德时,却见后者神情庄重地凝视着他,接着重重地朝他点了点头,低声道:“你好,我是维斯克·埃尔德。”
戚暮有些诧异地颔首:“你好。”
接着戚暮和闵琛并没有逗留多久,就把空间留给了克多里和埃尔德。临走前,戚暮转过头透着玻璃窗看了一眼,只见在纯白色的病房里,克多里微笑着坐到了病床边上,埃尔德抬手抚了抚他柔软的发丝。
心中陡然一刺,戚暮有些不满地叹息道:“克多里对埃尔德先生付出的实在是太多了,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这样毫不保留地付出自己,即使埃尔德先生并未对此作出多少回应。”
“他真的……没有做出过回应吗?”
闵琛牵起了戚暮的手,手指顺着青年的指缝穿插进去,两人十指交缠,手指间的戒指也碰撞着发出了叮咛动人的声音。
听着这话,戚暮微微怔住:“什么?”
“或许,他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做什么罢了。”伸出中指在青年的掌心轻轻勾了一下,冷峻清朗的男人转首看向自家青年。难得地见着后者一脸呆滞的模样,闵琛垂首在戚暮的唇上轻轻一啄,然后道:“我想,克多里应该很快就可以恢复精神了。”
“为什么啊?”
“因为……维斯克·埃尔德,也真的很爱他。”
2020年以一个悲伤的惨剧开年,却以一个幸福美满的结尾收官。维斯克·埃尔德是在十月下旬才清醒过来的,但是大概是休眠太久的缘故,他的身体却恢复得很好,11月就出院回到家中,还可以进公司开始正常地工作了。
等到12月初,维斯克·埃尔德以惊人的手腕将稍显颓靡的埃尔德集团又重整起来后,他回归后所作的第一件事,竟然就是与凯伦·斯劳特退婚!
事实上,这次的退婚是由凯伦·斯劳特提出来的。在全世界女性的惊讶中,这位金融女强人义无反顾地“休”了这位浑身闪着24k钻石金光的超级单身汉,回归了自由的单身。
世界各大金融、经济、娱乐媒体,甚至就连政治媒体都对这次的世纪大退婚进行了疯狂的报道。他们实在是想不通,到底是什么让精明算计的“黄金算盘”凯伦·斯劳特,放弃了这么一位顶级单身汉?
而接下来,在将埃尔德集团整顿好以后,维斯克便公开发表了自己的道歉申明。他将所有的过错都归结于自己这一方,表明是因为自己的疏忽才造成了此次的订婚告吹,同时表示,他和凯伦·斯劳特的订婚协议早在多年前就名存实亡。
男方是将过错全部都拉到了自己身上,而凯伦也不至于雪上加霜。她也接受记者采访,在报道中表示:“我与维斯克·埃尔德都是十分客观理性的人,诚然,我们如果结合在一起,将会对埃尔德集团以及我个人的未来发展,提供极大的好处。但是,我和埃尔德先生从一开始便没有什么感情基础,过去如此、现在如此,未来也依旧如此。分手,对我们来说,恐怕是最好的结局。”
当戚暮看到这份采访凯伦的报道时,他正在柏爱准备着即将开始的年末全球巡演。
虽然拥有自己的首席休息室,但是在戚暮来到柏爱之后,他便一直与闵琛公用一个休息室——毕竟某个男人三天两头的往自己的休息室跑,戚暮就是想不见到对方都难。
而此时此刻,当戚暮看完了这份采访后,他稍稍思索了片刻,然后转首看向了那边办公桌后的闵琛,高声问道:“我刚才看到凯伦小姐在这份报道里说,她和埃尔德先生没有感情基础。所以……他们纯粹的是为了各自的利益,才决定订婚的吗?”
将手中的签字笔搁下,闵琛抬眸,问道:“你知道,十年前当埃尔德和凯伦订婚以后,埃尔德集团的股价上升了多少?凯伦获得了多少业内大佬抛过来的橄榄枝?”
闻言,戚暮一怔,久久没有开口。
闵琛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柏特莱姆家族与埃尔德集团常年都有合作,十年前,维斯克·埃尔德是商界最具价值的黄金单身汉,而凯伦·斯劳特是华尔街最年轻的美女金融家。这两个人的订婚,被业内所有人都看好,为埃尔德集团每年创造出的额外盈利……至少一个点。”
深深地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戚暮终于有些明白了:“我终于知道,当初凯伦小姐在医院楼下的花园里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了。为了利益,他们两个根本不相爱的人决定订婚。为了利益,他们决定暂时忽略克多里的感受。所以对于维斯克·埃尔德而言,到底是他的事业重要,还是克多里更重要呢?”
闵琛薄唇一勾:“这个答案,维斯克·埃尔德已经告诉你了。”
戚暮倏地一愣:“告诉我了?”
“他已经与凯伦退婚了,再次单身了。从此以后,世界上再也没有任何可以阻止他光明正大地与克多里在一起的桎梏了。”闵琛的右手有节奏地在桌板上轻轻敲击着,他道:“一个多月前在皇家医院的病房里,维斯克·埃尔德问了我一句话,那个时候我便明白了,他是真的愿意为克多里抛弃一切。”
浅色的眸子猛地一亮,戚暮干脆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了落地窗前,低首看向闵琛,问道:“什么话?竟然能够让你觉得他愿意为了克多里,放弃一切?!”
戏谑的颜色从眸中一闪而过,闵琛抿唇道:“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说着,还不要脸地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戚暮:“……”
“亲你个大头鬼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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