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祭酒视线唰地看向沈庭珏。
淦!
凭什么陶老就有薄礼,他就没有?
是他不配吗?
陶文之:“……。”
陶文之瞥了眼底下那帮学生,毫无意外对上十几双满是探究的大眼睛。
“……。”
空气静了静。
众目睽睽,陶文之默念钱财乃身外物,极力稳住“洁身自好两袖清风”的人设,抬手把鼓囊囊的钱袋塞回去,满脸浩然正气:“老夫素来不收礼,你……”
沈庭珏把他的手挡回去,笑了笑:“不过是一些莲子龙眼红枣之类的东西,图个吉祥罢了,陶司业莫非以为是别的什么?”
陶文之:“……。”
“束脩其至薄者,先生但收无妨。”沈庭珏顿了下,清清嗓子,好心解释:“此话过于文雅,意思就是这点拜师礼不算什么厚礼,陶司业但收无妨。”
陶文之抖了抖胡子,没吱声。
张祭酒看着沈庭珏,有槽无处吐,心道“你他娘的大字不识几个,说话还挺文绉”,搓手干笑,尽力烘托气氛:
“沈公子实在是太有心了,陶司业还是第一次收吉祥礼,瞧把人哄得多开心。”
说完,他跟沈庭珏同时看向陶文之。
陶文之:“……。”
陶文之在张祭酒的挤眉弄眼下,扯起嘴角强颜欢笑,不带丝毫感情:“嘿嘿。”
太学堂里的皇子和勋贵子弟都已在昨晚宫宴上见过,沈庭珏对着他们笑得格外亲切,仿佛见了老熟人一样,搞得众人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最前头的位置都被坐满了,只剩最后靠墙的地方留有两个空位。
跟着沈庭珏前来的两个小厮走了过去,将那两张桌椅搬到最前头,几乎与讲习台只隔了半步之遥。
众人一时生生愣住,琢磨不透他这甚野的路子。
陶文之不明所以:“你这是……”
沈庭珏揣着手,一本正经:“陶司业博学多才书香四溢,学生想近距离受您的熏陶。”
不知是谁没忍住,“噗”地泄出一声笑。
“……。”
陶文之一把年纪,按着胸口,颤巍巍呼了口气,好半响才憋出一句:“沈公子……文采斐然。”
沈庭珏有点不好意思:“过奖。”
两个小厮手脚利索,很快就把桌椅擦得锃亮发光,接着打开带来的食盒,拿出瓜果点心摆在其中一张桌上,又从一个藤制的茶桶里拿出茶壶,倒了杯温热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