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府护卫那么多,鞍前马后地伺候着,哪儿可能遇上今日这种事。
他便严词厉色地回绝了:“不行!你在这里过得好好的,非跟着我回去当一介武夫,你爹娘若是知晓了,还不气得打断你的腿?”
“可我的梦想就是学功夫行走江湖……”
“不行就是不行。”常夜打断他,此事已没有商量的余地。
容月吃着菜,突然想到昨晚常夜的话,便顺势问道:“对了,昨天就想问你了,皇上为什么要你把我也带回去?”
此话一出,薄幽的胸口便有了一丝紧绷。
还不是因为喜欢你呗!
薄幽和常夜心里同时这样答道。
只不过常夜说出来的话却是:“帝王的心思,臣子哪里猜得透?”
他才不要帮着顾泽兰深情告白,那个昏君打了他一顿,又威胁他来带容月回去,这笔账还没跟他算呢!
容月也没多想,只点点头道:“反正我也不回去,若是得罪了他什么,他也奈何不了我。”
怎么可能是因为得罪了他,才来带她回去?
薄幽心里暗暗道,低眉看向她的侧颜——如清荷般温婉动人。
他想起那个冬季,他带着她一道去龙城的山上赏雪,白雪纷飞,她卸下披风,一袭白衣跑进雪地,朱唇皓齿,宛转蛾眉。如同漫天的雪花,闯进了上山狩猎的皇上眼里。
想必就是那一次,皇上对她一见钟情吧……
可是将军啊,这世上哪儿有这么多的一见钟情?
顾泽兰喜欢容月,绝非是那样简单的原因,毕竟后宫三千佳丽,谁不比娇花更美?
常夜闻言,已知晓容月没有回夜安的意思,心上一松,便举杯顺势说道:“皇上许了我三日,若是三日后还未回去,他就会亲自过来。所以将军,我们差不多后天就得走了。”
薄幽和容月同时身形一僵。
常夜对此视而不见,他握着酒杯,虽然替容月感到可惜,但他还是不得不做一回棒打鸳鸯的恶人。
他盯着酒面看了片刻,然后挑眉对薄幽道:“上次容丫头不辞而别,你没能说上话,这次有了道别的机会,将军是不是也该说两句临别赠言?”
容月握着筷子的手抖了抖,她屏住呼吸,等着薄幽的临别赠言,却根本不敢抬头看他,怕一个不小心就哭出来。
这一次,她又要花多长时间去适应没有他的日子呢?
身侧的人握紧酒杯,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声音清冷如月,岑寂似雪。
他说:“珍重。”
其实心里有好多话想说,脱口而出的,却不过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