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刚才他在全心全意的给她剔鱼刺,所以,刚才塞进口中食物的时候,即便唇角沾了汁水,他也不好去擦。
以前的时候,元槿很快就能发现,然后给他擦去。
这一回,她心里想着事情,居然没有注意到。
元槿心下自责了一番,正要拿着丝帕去擦,拿起来的一刹那,忽然改了主意。
她将丝帕丢到一旁,猛然站起身来,抬手手臂勾住蔺君泓的脖颈,对准他的唇角,这便吻了上去。
而后,舌尖探出口中,轻轻朝着那汁水舔了舔。
这一下,可是惹了火。
蔺君泓刚刚将手擦净,也顾不得其他了,直接将人拖到怀里,加深了这个吻。
到最后,元槿气喘吁吁的被放开的时候,碗里的鱼肉都已经凉透了。
她看着凉透的鱼肉,心里心疼的很。却还不忘问道:“这回你总该说了吧?”
蔺君泓轻抚着她有些发肿的双唇,腹中如同燃了火,声音微哑的说道:“说什么?”
“冯乐莹。”
听到这三个字,蔺君泓怔了怔,无奈的摇头轻笑。
“你居然还在惦记着这个。”他握了她的手,往身下去探,又朝她吻了上去,“那姑娘,应当很快就会嫁到许家了。”
徐太后的寝殿内,宫女们服侍着徐太后洗漱完毕,就陆续退下,只留下了几个守夜的。
单嬷嬷本打算吹熄了灯后便也离开。却被徐太后给唤住了。
徐太后拍了拍自己床边,笑着与单嬷嬷说道:“咱们好就都没有好好说说话了。今儿你也别走了,就陪我聊一会儿吧。”
今日自打因定北王和陛下起了冲突后,徐太后就一直有些心不在焉。
单嬷嬷知道太后的心里藏着那个疙瘩一直疏解不开。
在宫里待久了,单嬷嬷知道,有时候人啊,就怕想不开。
人的心能够很大,装下去很多东西。有时候有很小,简简单单一个小事,或许都能让人的思维缠绕住。若是一直想不通想不透想不开的话,恐怕人就会陷入那种思绪里,魔怔了。
皇宫里头,因了种种缘故而疯魔的人,难道还少么?
太后如果在这个事儿纠结不开,怕是也要麻烦。
看她今日忽然失态,对定北王、对陛下的态度,便可知晓。
听闻徐太后这样说,单嬷嬷心中明了,忙将屋里伺候的人尽数遣了出去,又亲手合上了房门。这便在徐太后床边的榻上铺了个褥子,又抱了床棉被过来,在榻上睡下了。
徐太后终是将那盏灯留下了。
有些话,还是点着灯说她安心点。
最起码,看着那么点亮光,她的心里就好似有了一盏明灯似的,不至于太过晦暗难受。
徐太后有很多话想说,可是临了,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才是。
正当她憋得快要发狂的时候,单嬷嬷轻轻开了口。
“娘娘,您是不是觉得陛下这样待王爷,着实不敬,所以才想阻止?”
短短“不敬”二字,让徐太后的眼睛骤然湿润了。
身为皇上,至高无上,对谁无礼算是“不敬”?
不过是天地父母罢了。
思绪一旦被打开,再开口,就也没那么难了。
“是。”徐太后的声音很轻,很低。在这静寂的夜里,显得有些飘渺,“原先只是想一下,看不到便罢了。如今见到阿泓那般、那般待他,心里终归是有些过意不去的。”
说出“过意不去”这短短一句后,徐太后的眼睛骤然明亮了下。
是了。
她的心里,终究还是有点愧疚的。只不过一直不肯承认。而且,那人又不在京中,远在北疆。所以,她总是在自欺欺人。不去面对那件事情。
其实她也不想那么做的。
可是,在皇上身边好些年了,她只得阿澜一个女儿。
没有儿子傍身,在这吃人的皇宫里头,那怎么行?!
即便已经进位为嫔,那也是不够的。
所以她拼了全力去讨得圣宠、去争抢皇上留宿在她宫里的机会。
可是好些年过去,都没有再有孕。
她细细观察,发现,那些年里,宫中有孕的妃嫔很少。即便有那么几个,也都没能保住。
而且,事情不是皇后做的。
她这便心里有了数。
必然是皇上的身体出了问题。
她十分焦急。
自己还没有儿子,还没进位为妃,怎么就能这样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