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太太莫要再多想,我也不会再提起。一切都是缘一切都是命。既是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什么都不能再说了。一个字儿也不行!”灵犀顾不得什么当年的情分了,急急说着,殷切的叮嘱陆老太太。
她胸口起伏不定,神色却严厉而又惊恐,显然口中所说的事情极其重要。
陆老太太会意。
她也知事情严重性,忙点了点头。
灵犀这才暗松了口气。
眼看着时辰不早了,若不赶紧回去,王妃寻不到人少不得要胡思乱想。
灵犀忙和陆老太太低语了几声,这便道了别。
陆老太太左右看看,见四周没有旁人,就也急急离去。
待到两个人的脚步声离去了很久,孟嬷嬷这才回过神来。
她想要开口说话,一张嘴,才发现嗓子干涩的厉害。
咽了咽口水润湿了下喉咙,孟嬷嬷讷讷的转过头去,问元槿道:“娘娘,这事儿……这是怎么回事儿?”
元槿自然也不晓得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听闻那灵犀和陆老太太的一番对话,元槿明白,许是当年有什么事情是牵扯到了定北王的。只不过,也仅仅是猜测而已。
听闻那两个人的意思,或许那事和陆家有关系。也可能不是……
许久后,元槿轻叹一声,说道:“实情如何,到底是与我们无关的。既然如此,倒不如不去理会。旁人的事情,我们又何必多管?”
孟嬷嬷忙点了点头。
其实,孟嬷嬷也是不是爱多管旁人家事情的。只不过,她不是好事之人,根本不屑于做听壁脚这样的举动。方才也是不想惊动了那边说话的人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姑且等一等。
哪知道这一等,居然听到了个不知是什么的秘事来。
仔细思量一下,无论是陆家的事情也好,定北王府的事情也好,与她们又有何干系?
倒不如将那无关之事抛诸脑后,只关注自己主子这边的事情就好。
想通了这一点后,孟嬷嬷就不再纠结这些。转而和元槿继续的快速从小道往前走,向那办宴之处行去。
往那边走着的时候,元槿无意间提起一句,那灵犀应当就是今天站在定北王妃身后的人。
当时定北王妃来之时,孟嬷嬷刚好伺候着邹宁扬去洗漱换衣了,故而没有仔细看。
不过,到了宴席之处的时候,孟嬷嬷见到了定北王妃,再看到了王妃身后立着的秀丽女子后,却是低低的“咦”了一声。
彼时元槿和孟嬷嬷正往殿内行去。周围到处都是人,不方便说话。故而元槿心下疑惑,也没有问出口。
待到旁人都行过礼后,元槿落了座,旁边没了闲杂人等,她这才借着孟嬷嬷给她倒水之时的机会低低问道:“刚才怎么回事?嬷嬷发现了什么异状不成?”
“我瞧着那个灵犀,有点儿眼熟。”孟嬷嬷轻声说道:“好似在哪里见过一般。”
元槿知道孟嬷嬷做事颇为谨慎,极少说些莫须有的事情来。她说眼熟,那就是有七八分的可能是之前真的见到过了。
故而元槿笑道:“嬷嬷别急。慢慢想,许是什么时候就记起来了呢。”
孟嬷嬷这个时候已经上完了茶,点点头应了一声,转身往旁边行去。
往那边走着的功夫,她不动声色的往宾客席里瞅了一眼,恰好就望见了端坐着的陆老太太。
脑海里忽地闪过一个画面,孟嬷嬷的记忆骤然被翻开。
她心下有了主意,赶忙又从旁边端了一碟用白玉盘子装着的豌豆糕,走到元槿的跟前。看似是在给娘娘上点心,实则是低声的说道:“婢子若是没记错的话,那灵犀,原是陆老太太身边的贴身丫鬟。极其得信任的。”
当年孟嬷嬷是元槿母亲高氏的贴身侍女。高氏和京中贵妇相交的时候,孟嬷嬷跟在高氏的身边,见过不少的人。
也正是因了这个缘故,她当年见到过身为陆老太太贴身婢女的灵犀。
“婢子之所以记得她,是因为有一次太太有一次去陆家做客的时候,那灵犀不小心弄湿了太太的衣裳。灵犀心下愧疚,就和婢子一起陪着太太往后头换了一身衣裳。”
孟嬷嬷既是说的这样详细,那么,这灵犀的身份就如她所言,八九不离十了。
元槿颔首应了一声。
孟嬷嬷便缓步退到了一旁,立在旁边随时候命。
元槿面色如常,心下却是更添了几分疑惑。
如果说灵犀是陆老太太极其信任的贴身婢女,那么为什么陆老太太对她心怀愧疚?
元槿这般思量着,随意的将白玉碟子推到一旁,又抿了口茶。
茶香溢满唇舌间。
元槿忽的心里冒出个念头来。
也不知道当年定北王为什么会纳了陆老太太身边的婢女为妾侍。
不过,事情既是牵扯到了两家人,想必也不会是什么秘闻。个中缘由,倒是不难打听出来。
这个时候,元槿倒是有些选择困难了。
究竟要不要将事情弄清楚?
若是去探听吧,着实也太八卦了些,好似在探人私隐。
若不去探听吧,这事儿其实很好打听到,毕竟陆家的婢女去了王府,很多人都会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