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是太子使了法子从宗人府逃了出去,又在皇宫里闹了一出。
若是往常,元槿听闻太子做出这等冲动的事情后,不会太过放在心上。但如今蔺君泓已经做了种种安排,再听闻太子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她顿时开始担心起蔺君泓来。生怕太子的这些动作打扰了他的计划。
元槿心里头搁着事,眉目间的忧愁就现出了几分来。
繁盛和繁兴见状,低声说道:“不必担忧,一切尽在掌控。”
元槿听闻,蓦地一怔,继而有些反应过来他们的意思。
太子越狱的事情,早已在蔺君泓的计划和安排之中。
若是再深入细想,或许,太子那自以为是的越狱,根本就是蔺君泓暗中操作的。
思及此,元槿先是一阵放松,因为蔺君泓早已心中有数而不必再继续这样紧张害怕。再一深思,又忍不住更加担心起来。
她知道,这只是冰山一角。
过不多久,更多的事情将会发生。
也不知道他能不能一直这样继续顺利下去。
心中有事,元槿吃的饭并不甚多。秋实见她胃口不太好,就让店家多打包了几份点心,想着回去后给元槿吃,权当换换口味也好。
繁盛和繁兴既是和元槿一道用了饭,出来的时候,就一起往外行着。
四卫但凡出门,都会稍微改装一下。因此,他们这样堂而皇之的走在路上,倒也不必太过担忧会被人认出来。
只是,偶尔也会有意外发生。
到了一个转角的时候,大家正各怀心事的往前行着,冷不防迎面走过来一位老太太,伸臂将他们给拦住了。
这是位鬓发皆白的老人家。笑容十分和蔼,面色黝黑,十指粗糙,显然是做惯了农活的。
元槿四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晓得这位老人家是谁。
繁兴当先迈步出去,温和的说道:“老人家有何事?可是需要帮忙?不妨说来听听,但凡我们能够相帮,必然出手相助。”
他这样说也是有他的道理。
若是老人家遇到了什么难事,不会牵连太多的话,顺手帮一帮也就过去了。免得老人家受难为,他们也无法尽快脱身。
繁兴本就气度儒雅,虽乔装过,但是那份沉静的气度却半分都没有改变。一开口就让人如沐春风。
老太太的笑容愈发深了些。
但她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是要寻求帮助,又说道:“这位小哥不必如此。我是瞧着你们兄弟两个眼熟,想着咱们或许是邻居来着。所以路上碰到了,打个招呼。”
繁盛繁兴顿时反应过来了这一位是谁。
说实话,隔壁的那家人,他们打听过了,是家本分老实的。又见他们并没有逾越的非要来打扰元槿的生活,一直规规矩矩的在自己家小心过活着,所以,四卫就没有太过留意。
谁曾想居然路上巧遇。
繁兴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能笑道:“真是好巧。”
“可不是,当真巧了!”
老太太是个爱热闹的,见繁兴开了口,就也打开了话匣子,“我啊,早就想拜访拜访你们了。不过我家老头子说,你们家大人或许是亡故了,只兄弟姐妹几个过活,我们怕是和你们说不上什么话,就一直没过去。刚才我瞧着你们兄妹几个,都是面善的。就想着过来说说话。果然,都是好孩子。懂礼貌,好!”
繁兴平日里不需要去应付这些老人家们,并无经验。看着絮絮叨叨的老太太,他有苦说不出,只能温文的淡笑着,而后朝着繁盛求助的看了眼。
繁盛在旁边闲闲的扬了扬眉,并不回应他。
意思很明显——自己作孽非要过去回答她的,自己应付!
繁兴苦不堪言,只得回头望向元槿。
元槿哪里看到过繁兴这般苦楚的模样?当即笑得眉眼弯弯,合不拢嘴。
她知道,以四卫的手段,真想漠视一位老太太的话,直接给一记冷眼将她吓住,而后不管不顾的绕过她去,就将事情给简单解决了。
显然繁兴一来不想表现得太过强势引了旁人的怀疑和注意,二来,是看这位老人家心地不错,他不想让这位老人家太难过。
元槿到底没法看着繁兴这样“受苦”,就给秋实使了个眼色。
秋实本是在公主府里长大的,见过形形色色的客人不知凡几,对付一位老人家绰绰有余。几句话就将对方的身份问了出来,夫家姓钱,如今年纪大了,别人都唤她一声钱阿婆。
秋实将钱阿婆逗得眉开眼笑,甚至还将手里的鹅蛋拿了个出来塞给她。
临分别的时候,老人家甚至还和元槿她们说:“往后多走动,多来往啊!”
秋实不敢应声。
元槿笑着点了点头,秋实这才笑着应下了。
钱阿婆高兴极了,边走边回头说道:“过几天我的酱瓜腌好了后,给你们兄妹几个送些过去!”
之前元槿和秋实便是以姐妹相称了。刚刚钱阿婆口中说着“你们兄妹几个”,所以,元槿她们和钱阿婆说话的时候,索性用了兄妹的名义。
于是元槿一下子多了四个哥哥、三个姐姐还有一位乳母。
好在有了这样的“妥帖”身份后,她倒是不用太过遮掩了。往后和近邻相处的话,就这样说,倒是没有人去怀疑。
果不其然,过了没多久,钱家阿婆就敲响了元槿家的大门,将酱瓜送了来。
孟妈妈就回了一些自己做的吃食来赠与钱阿婆。
老人家拉着孟妈妈的手絮絮叨叨的说了好半晌的话,便离开了。往后的时候,偶尔没事了,就会过来串门。
许是因为看到元槿这边没有大人,所以钱阿婆从来没有将她的小孙子小孙女带过来。只有一两次带着钱阿公一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