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槿刚才让人摆了膳,她估摸着这个时候应该是蔺君泓用膳的时间,却没料到他会在这个时候来寻她。
听闻之后,元槿自是让人撩了帘子让他进屋。
蔺君泓一进门,首先看到的便是元槿执着书卷看书的模样。
她离得远远的,坐在窗下。
虽然不过是几丈的距离,但是在他看来,却有成千上万丈那么遥远。
好似伸出手去,都要够不着了。
蔺君泓心下酸楚,快步走了过去。一把抽去她手里的书,顿了顿,说道:“你宁愿看书都不愿和我来一起用膳?”
元槿没料到他问出来这么一句。
说实话,她以为他会因为那肚兜的事情而和她说起什么。却没料到是晚膳。
思及此,元槿辩解道:“不是。我只是现在没有胃口罢了,要晚一些吃,所以才让人先给你摆了膳。”
他年轻力壮的,若是耽搁了饭点,定然不好。
她现在没有胃口,想着等会儿再吃。
蔺君泓看着她这满不在乎的模样,心下有些黯然,思量着那肚兜的事情终究还是横亘在了两人之间。
他低声说道:“那你既是暂时不吃,为何不让人和我说一声?好歹让我等了你一起。”
蔺君泓这质问的话一出口,元槿怔了下后,猛然反应过来。
之前她倒是说了让人去和蔺君泓说一声。
不过,她那话是和孟妈妈讲的。
孟妈妈当时正好端了那碗红糖水来。
她说完那话后,两人只顾着因她要不要立刻喝了那碗红糖水而争执着,竟是把那个事情给耽搁了。
孟妈妈先前要出门去,其实就是要去见蔺君泓说起这事儿。
只可惜的是两人一前一后地竟是走岔了。
蔺君泓看她沉默不语,只当自己是猜对了,赶忙道:“你若是介意那东西的事情,不如我和你好好说一说。”
他这话颇有些口不择言。所以说得又急切,又有些语无伦次。
元槿听闻后,反而有了些兴致。
之前她确实是恼过。
后来让人将他一个人的晚膳端到明静苑去,也确实是和他在赌气。
不然的话,单凭着要喝红糖水这一层的关系,还不至于让她不和他一起用晚膳。
只是原先看了他的态度后,她已经弃了继续寻找缘由的想法。
毕竟蔺君泓的性子,她是知道的。最执拗不过。一旦下定了决心,旁人无法改变。
他当时没肯说,她就决定不再细问。
但是蔺君泓如今主动提起,元槿倒是又有了些兴致,便说道:“你若肯说的话,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蔺君泓知道她怕羞。
如今她这般眼神清澈神色十分认真地说让他来解释那个肚兜的事情,反倒让他莫名地有些不好开口起来。
蔺君泓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把实话告诉了她。
只是,他的实话多说一个字儿,女孩儿脸上的红晕就愈发深浓了两分。
“……白天倒还好了,我虽然想你,还能克制得住。到了晚上,很是有些难捱。总觉得能天天抱着你入睡便是天底下最美的事情了。偏偏你迟钝得紧。明明我将百般心思花在了你的身上,你却毫无所觉。我只好出此下策,将你的东西诓了来。”
后面的话,蔺君泓自己说出口也觉得十分不好意思,不过,为了让自家小妻子放心,他终是硬着头皮讲了出来,“看到它的时候,我想着,既是不能抱着你,能抱着你穿过的衣裳,也是好的。”
他说的稍稍含蓄了点,说是抱着她穿过的衣裳。
但元槿和他夫妻多日,怎会不知道他的意思?
其实他是说抱着她沾了她气息的贴身衣物,就仿佛抱着她一般。
元槿的面上红晕愈发明显了。
她偏了偏头,有些羞,又有些恼,说道:“没见哪个人和你似的。”
“自然没有哪个和我似的。”
蔺君泓应着声,趁她不注意,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她挣扎,他握得更紧。直到她安静地任他牵着了,他这才罢休。拉了一把椅子在旁坐下,将她好生搂在了怀里。
“我也觉得自己是疯魔了。”
话一说开,他发现,也没那么难以说出口,便继续往下道:“不过,当时你一点回应都不给我,我当真是心急到了极点。生怕你下一刻就发现旁人比我好。想要留下你,偏你又不是任人揉捏的性子。我总觉得,有它在我旁边,就好似你和我的距离也短了许多似的。后来……”
他顿了顿,“后来我觉得你穿着这一件,不够好看。我想着,你若能穿些别的样子的,应当能更好看些。就亟不可待地让温大师帮你做了些。”
元槿听着他轻柔的话语,心里涌起百般说不清的滋味。
他是个擅于表达自己感情的。
所以,后来他表明心意后,她以为自己已经知晓了他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