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君泓轻嗤一声,拂了拂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垂眸道:“管他为了什么。左右和我无关。”
若是没猜错的话,兴许是与太子和三皇子的事情有关系。不过,也不一定。
皇位上坐着的那一位可是个多疑的性子。兴许姓陶的只是他的一个棋子、一个□□也说不定。
左右过段时间也就能够看出端倪了,倒也不必急于一时。
“这事儿你们千万别多管。”
蔺君泓想了想,还是认真地提醒了顾青言一句,“陶志忠并非良善之辈。如果被他发现你们有所动作,想必不会轻易就放过去。”
“难道就这么饶了他不成?!”顾青言恨声说着,清隽儒雅的气质陡然变得凌厉尖锐,“他们怎么欺负你的,我们可都没忘呢!不过是个小小的武将罢了,谁还拿他当回事!”
“就是这样才容易中了他的圈套。”
蔺君泓执起镇纸敲打着桌面。咚咚咚地一声响,搅得人心烦,却也让人的思绪涣散,不再如之前那般只执拗于一个念头无法放开。
顾青言慢慢地抬起头来看向蔺君泓。
蔺君泓说道:“你们别管。知道吗?不想给我添乱,就别惹事。”
顾青言白皙的脸被怒气激得泛了红。咬着牙努力了半晌,这才硬生生地低低下巴,点了下头。
蔺君泓这才松了口气。
顾青言既是答应了,就能做到。
他可不希望这几个横冲直撞的小子们因为替他出气做错什么坏了事。
现在冀都正在建设当中,一切的一切,都被人盯得牢牢地。无论做什么样的动作,都得谨慎再谨慎。他可不愿因为一着不慎而落了个满盘皆输的下场。
蔺君泓见顾青言还有些情绪不稳,就和他又东拉西扯了几句。待到后来,顾青言的情绪平稳些了,这才让他离开。
临行前顾青言特意问道:“给姓陶的举办接风宴,咱们去是不去?”
即便不知晓蔺君泓放弃兵权回到京城的缘由,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陶志忠的西疆兵权是从蔺君泓手里“拿”过来的。
因此,陶志忠的接风宴,端王爷的行止与态度,就很值得关注。
许多人心心念念在等着这一天,看双方相对时的情形。
蔺君泓知晓顾青言的顾虑,笑道:“当然要去。不只是要去,而且要风风光光地去、堂堂正正地去。不过是吃顿饭罢了,我还不放在眼里。”
他这般淡定从容的样子,给顾青言吃了剂定心丸。
顾青言露出了和平时一样的清雅微笑,叹道:“也是。不过吃顿饭而已。咱们一起都去。”
语毕,他朝蔺君泓颔首示意了下,这才骑马离开。蔺君泓倒是没和顾青言乱说。
他是真的打算好好地风风光光地参加这个接风宴的。
不过是个陶志忠而已,他是真没把那人的小伎俩放在眼里。
眼看着接风宴临近了,蔺君泓就寻了元槿,要亲自为元槿挑选赴宴时候穿的衣裳。
将要地动前,全京城一同撤离时,蔺君泓自己的宝贝基本上没怎么去管,都搁在了原先的王府里没动,倒是把元槿的东西能带出来的都带了出来。
比如衣物,比如首饰,比如元槿收集的零零散散的小玩意儿。
元槿之前也不晓得。
后来到了榆安县的住处,她发现自己的箱子一个个地完好无损,这才有些回过神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忙寻了蔺君泓询问。
“当初你进宫的时候,我明明将你紫泉阁的物品收拢起来好些,怎么没看到它们,反倒见着了我的东西?”
元槿说的是当时地动还没发生前,蔺君泓为了让全城撤离进宫请旨之时的事情。
那个时候她让人收拾东西,可是将紫泉阁里蔺君泓的那些有纪念意义的物件装了不少来。
可是如今那些箱子一个都没见着,反倒满屋子里都是她的东西,元槿这才察觉了不对。
“哦,那个啊。”当时蔺君泓不甚在意地点点头,说道:“我看我那些太重太麻烦了,就把它们丢下车子,换上你那些了。”
语毕,他还煞有介事地和元槿解释:“我那些器具太重了,放在车上,跑也跑不快。倒不如你的那些,轻一点,也好带。”
元槿听闻后,心里当真是五味杂陈。
即便蔺君泓的话这样说,元槿又怎会不知他的意图?
他不过是看她在那些小东西上花费了不少心思,所以舍不得她往后见不着了心里头想念,所以都给她带了过来。
可是说句心里话,元槿倒是宁愿带上蔺君泓的那些东西。
她的那些花费的心思再多,哪能比得上他的?
紫泉阁里的每一样物什,都记录着蔺君泓在西疆的过往岁月。
若是不见了,就真的是再也、再也寻不回来了。
而她的东西,都是很好再凑的。
特别是闲时搜集来的那些小玩意儿。本就都不是多稀罕的东西,不过自己看着顺眼,就买下来了。零零散散三大箱子,居然也一个不少。
每每想到这事儿,元槿都心里难受得紧。
总觉得紫泉阁的东西真的是太可惜了。哪怕能带回来一个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