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元槿想了想,说道:“她的意思是,之前她自己能够跟着姚先生学琴,不过是运气好。只守着这一课就行,别妄想太多。想要跟着姚先生从头至尾地学全部课程,对她来说,着实是在能力之外、根本就无法得到。如果妄图得到,一个不小心就会连琴都没得学,成了浮华一梦。”
徐云灵听闻,气得火冒三丈。
她分明是在说这死丫头不够资格觊觎端王妃之位。怎么就成了她自己学习的事儿了?!
徐云灵怒极,扬手一挥,把元槿的琴给拂到了地上。
砰地一声响,琴当即应声而断,裂成两半。
所有人都愣住了,不敢置信地看向徐云灵。
之前她把琴挥到地上的时候,动作太快,根本没人来得及阻止她。
徐云灵惊住了。但,很快回过神来,指着元槿怒道:“都是你!如果不是你信口雌黄,这琴根本就没事!”
元槿懒得跟她辩驳,只与她说道:“你把公主府的琴弄坏了,记得帮忙修好。”而后微微侧身,对杨可晴道:“等会儿先生检查的时候,只能先借可晴的琴用了。”
姚先生很严格。上一次教习的内容,下一次一定会让学生再复述或是弹奏一遍。借以检查学生有没有认真听课、复习。
徐云灵气道:“事情因你而起,凭什么我来修!”
“因为是你弄坏的。”
这带着淡漠疏离的声音传来,所有人都紧张起来,望向门口。
“刚刚的事情,我已经看到。”姚先生缓步入内,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没胆量承认,是懦夫所为。”
徐云灵见她来了,恶狠狠地瞪了元槿一眼,转身回了位置。
给姚先生检查的时候,元槿用了杨可晴的那一把琴。
姚先生听闻后,说道:“不错。”
而后开始检查徐云灵的。
最终徐云灵得了一句“尚可”。
尚可,明显有些不如“不错”。更何况,姚先生在评价元槿的时候,嘴角是带了一点点笑意的。
徐云灵不服,问先生,她和元槿的差距在哪里。
要知道,她学了好几年了,先生上一次教的曲子,她也弹得十分熟练。
而元槿,不过是初学者,只会弹那些个基础音罢了!
“徐姑娘虽指法娴熟且技巧拿捏得当,但,过于心浮气躁,让这首幽远的曲子失了本色。邹姑娘虽然只会指法,但胜在力道拿捏得当,且姿势优美至极。”
姚先生朝元槿露出了个极浅的笑来,“想必邹姑娘练了不少时候吧。”
元槿想了想,间接地承认了,“只有认真练习,方能不负先生认真教习的苦心。”
徐云灵轻哼一声,“拍马屁。”
说好好练了不就得了?非得转弯抹角地来。没得让人厌恶!
姚先生扫了她一眼,说道:“心性欠佳。”
“这和心性有什么关系?明明就是我弹得好。”徐云灵越说越委屈,觉得遇见这样的先生,恐怕永无自己的出头之日了,“想必先生是看到了我摔坏琴,所以故意为难我罢!而且,你说我不如她好?”
她不服气地站起身来,质问道:“我哪一点不如她!”
“你若是质疑我的本事,尽管离去。我绝不拦你。”姚先生淡淡说道:“之前你口出妄言,我已经怀疑自己应不应当收你了。如今再看你诸多表现,只是更为失望。”
说罢,她衣袖一拂,去到讲堂的前端椅子上坐下,再不多说一个字。
那架势,好似徐云灵不走,她便不再继续授课一般。
徐云灵气得脸通红。
好在长公主遣了来送她上课的妈妈是位能干的。看姚先生不高兴了,忙好话说尽地赔不是。
姚先生不动如钟。
那位妈妈忙不住给徐云灵使眼色。
徐云灵也不想在公主府被人赶出去,硬是憋着一口气,接连给姚先生道歉许多次。
姚先生这才勉为其难地重新站了起来,教习女孩儿们。
徐云灵忍着气熬到了下课。
她只跟着姚先生学琴,这个时候,也就是到了她下学的时间了。
徐云灵看姚先生出去了,恶狠狠地对元槿道:“你别得意!我早晚要你好看!”
元槿看了看她,忽地笑了。而后一个字儿都不说,当先出了门去。
杨可晴跟在元槿身后走了几步,都已经出了门了,又噔噔噔跑了回来,十分认真地说道:“你别忘了赔我们的琴哦!”说罢,又唤了个婆子过来,指着徐云灵,道:“你跟去护国公府,把修琴的银子要来。”
而后扭头一看,元槿正在不远处等她。
小姑娘高兴地咧开了嘴笑,再不敢耽搁,又赶紧跑了过去。
长公主和杨驸马均交友甚广,时常不在府里。
今日午膳他们夫妻俩又是不在。元槿和蔺君泓便与杨可晴、蔺松华一起用了。
席间吃着饭的时候,闲聊间顺口说到了闹闹和腾腾的住处问题。
蔺君泓听说要给它们做小屋子,颇感兴趣,奇道:“你要给它们做什么样子的?”问的便是杨可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