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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饱饭吃,甚至连口水都不给他,就连住所都是破烂不堪的柴房。
在代战的广阳宫里,一切都由代战说了算,所以没有人敢帮薛平贵。
苏妲己一边命人对薛平贵表示关切,送馒头送水,一边表示自己被王后的人威胁,不能轻举妄动,让他坚持一下。
只要等到西凉王回来,一切都会好转的。
抱着这样的期望,薛平贵忍着代战的刁难,日日干着最苦最重的活。
每次在他快要坚持不下去,想要放弃的时候,苏妲己便会命人送去一张字条,上面写着:薛郎,坚持。
系统问起苏妲己这么做的理由,得到的回答是:【这世上最残忍的,不是绝望,而是希望。因为希望,薛平贵才能忍受所有的不公和痛苦。】
系统这个时候才明白,为什么前世的时候,人人都说苏妲己残忍。
她折磨薛平贵,不仅从身体上,更是从心里。
薛平贵看着苏妲己写给他这张字条,又重新振作了起来。
苏妲己做的这一切都没有瞒着代战,代战也放任了她。
接连不断的繁重工作再加上代战刻意在他的吃食里下了□□,薛平贵的身子日渐虚弱。
不过半年的时间,便已经形如枯槁,身形伛偻了。
长时间的折磨外加毒药的侵蚀,薛平贵很多时候会神志都恍惚。
他甚至会忘记自己究竟留在这里做什么,究竟在坚持什么。
苏妲己的仪仗经过广阳宫宫门口的时候,恰好看到薛平贵在打扫宫门口。
他像是一个畏畏缩缩的宫人一样,弓着身子,紧紧握着手中的扫把,战战兢兢地看着来往的人。
那一双充斥着少年意气的明眸,此刻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朝气,而是被一股灰败的死气所填满。
他看向周围人的眼神空洞,有些木愣愣的。
路过的宫人看了他一眼,毫不留情地一脚将他踹倒在地上。
薛平贵虚弱的身子重重摔倒在地上,手一松,扫把也飞出去极远。
他双手撑着地,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从地上站起来。
摇摇晃晃地走向扫把,弯下腰,将扫把捡起来。
宫人看着他这副样子,都露出了嘲笑的表情。
“武斗第一?”
薛平贵只是麻木地看了他们一眼,不说话也不反抗,只是拿着扫帚,继续打扫方才那一块方寸之地。
周围人的嘲笑,他全部充耳不闻。
宫人们注意到了苏妲己这边的动静,看到她的仪仗,纷纷跪在地上,将头磕在地上。
薛平贵也恍恍惚惚地跟着照做。
直到仪仗离去,薛平贵才站起身来。
他抬起头,看向了华丽的仪仗。
望见了那一抹熟悉的倩影。
他骤然间想起了什么,死气沉沉的眼中,忽然间点燃了一簇火苗。
他一把丢下了手中的扫把,奋力追赶着苏妲己的轿撵。
他的步伐笨拙而又沉重,不过跑了几步,便狼狈地摔倒在了地上。
“宝钏……”他抬起头,看向逐渐远去的仪仗,张着嘴,喊着王宝钏的名字。
可是许久未曾进水的喉咙干涩无比,声音低到几不可闻。
只能眼睁睁看着苏妲己的仪仗远去。
那一双眼中的小小火苗,终究还是再宫人们的打骂声中,熄灭了。
系统看着画面中的薛平贵,也不由得问了一句:【这还是那个薛平贵吗?】
才半年的时间,怎么就变得这样……不像人。
【这还不够。】苏妲己的声音幽幽的。
系统:【这还不够?你还想怎么做?】
苏妲己没有回答系统。
代战从王后的宫里归来,看到了像是死狗一般的薛平贵。
突然发觉自己的内心竟毫无波澜。
从最开始被欺骗的憎恨,到后来欺辱他的痛快,再到现在的心如止水。
她发现,薛平贵此人,似乎在她的心中再也掀不起任何的波澜了。
代战抬头望天,她忽然间意识到,自己当年爱上的那个鲜衣怒马的翩翩少年郎,已经彻底死去了。
方才母后对她说,薛平贵的天阉人尽皆知,所以她和薛平贵的婚事对她的未来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劝说她重新找一个合适的驸马。
她现在觉得母后说得有理。
她年岁不小了,是应该找一个合适的驸马了,没必要在不必要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代战看了薛平贵一眼,对身边伺候的宫人冷淡地说道:“把他打发了吧。”
不重要的人,也没有必要留在眼前浪费粮食了。
“是。”宫人点头应和道。
不多时,薛平贵便从广阳宫被遣散了。
至于遣散去了哪里,代战已经完全不关心了。
又是半年过去。
', ' ')('西凉王终是从战场征战归来,普天同庆。
他脱下戎装,第一时间便来到了苏妲己的朝阳宫。
朝阳宫内一切如旧。
那个温婉的女子,跪在大殿中,一袭鲜艳的红衣,守候着他的到来。
她抬起头,看向他的时候,眼底仿佛印有星辰。
嘴角扬起一抹笑,娇艳的面容上,笑靥如花。
“王上,你回来了。”她柔声道。
听着她的温言温与,西凉王觉得自己内心所有的疲惫都一扫而光。
“寡人回来了。”西凉王走上前去,主动牵起了苏妲己的手。
“王上,妾好想你。”苏妲己看着西凉王,娇柔的身影中,含着明显的思念。
短短一句话,便勾起了他对眼前这个女子所有的思念与柔情。
他将苏妲己横抱起来,走向了屏风后面。
“寡人又何尝不是对你日思夜想。”
他亲吻着苏妲己的唇瓣,苏妲己的脸颊,苏妲己的每一寸肌肤。
听着她情到浓处,一声声喊他:“王上,王上。”
每一声都击在他的心尖上。
他轻抚着苏妲己汗湿的娇颜,神情温柔。
“夫人。”他轻声唤着她。
换来的是苏妲己展颜一笑。
苏妲己双手重新环住了他的脖颈,拉进了与他之间的距离,主动献上了自己娇软的唇瓣。
西凉王噙住她的唇瓣,带着她一同沉醉其中。
殿外,一个听话又吃苦耐劳的宫人被分配来此守夜。
宫人的背已经很驼得很厉害了,他头发花白,年岁看起来像是四五十岁。
视力似乎有些不好,看东西的时候要拼命眯起眼睛。
他的手臂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痕,一看就是长期遭受虐待。
他木木地站在殿门口,任凭夜风吹在自己身上。
冬日酷寒的夜风吹在他虚弱不堪的身子上,如同刀割一般。
他下意识搓了搓自己的双手,想要让自己暖和一点。
旁边的宫人见了,提醒他道:“挺起身子来,别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来朝阳宫伺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恩典,你可别丢了饭碗。”
“是……是。”宫人点点头,努力挺起了自己伛偻的背。
这一站就是一整夜。
他站得双腿发抖,嘴唇发白。
天微微亮的时候,殿门才打开。
“参见王上。”他跟着宫人们一起说道。
“嗯。”西凉王淡淡应和了一声。
他抬头看去。
只看到了器宇轩昂的西凉王。
与他一比,自己仿佛泥土一般不堪。
西凉王雄鹰一般的视线从他的身上轻轻飘过,没有丝毫停留。
“王上。”一声柔软的女音从里面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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