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10节</h1>
因为顾锦没有刺绣用的绷子、绣线,她只能先将就着,用手将布料扯直,拿缝衣线代替绣线。
上一世,刺绣几乎是所有姑娘从小便要学的,在她入成衣铺那些年,她也不知绣了多少衣服帕子。如今只是简单的几个字,她连思考都不必,便是三个簪花小楷。
展开看了看,似乎有些太简单,不像孩子用的。她又拿不同颜色的线绕着晏晏的名字,绣出简单的藤蔓和花朵,然后缝在幼儿园制服的后领口。
晏晏再看到衣服,抓在手上就舍不得放下,恨不得立刻回到幼儿园,让小朋友们都看到。
锦娘的心情也平静了许多,她将针线都收好,最后摸了摸顶针,露出个笑容。
做了那么多年衣服,裁剪缝纫已成了她无法分割的一部分。这么长时间没碰过针线,她甚至有些怀念了。
第二天送晏晏去幼儿园后,锦娘重整心情,继续投递简历。
这次她专门盯着大型公司甚至国际企业。倪家再势大,也只是服装行业无数公司之一而已,它也有对手,有人并不恐惧它,而是追在它身后随时准备将它咬下来。
想通了这些,锦娘轻松不少。
等她去接晏晏时,有些诧异地发现,幼儿园门前竟有许多人。
大人围着孩子,孩子中间正是一脸骄傲的晏晏。
☆、第12章 幼儿园
“妈妈!”一看见锦娘,晏晏立刻睁大眼睛,踮起脚挥了挥手,然后试着往人群外挤。
她抓住锦娘伸出的胳膊,扭头对跟在她身后的小朋友们大声说:“这就是我妈妈!我的衣服就是她做哒!”
“哇!”“阿姨好厉害!”“阿姨,我也想要和晏晏一样的花花!”
一圈跟晏晏差不多大的孩子脸上都写满了好奇和羡慕,锦娘第一次碰到这么多小孩儿,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更外圈的家长们此刻也围了上来,将自家孩子拉住,七嘴八舌问起来:
“您是晏晏妈妈吗?晏晏衣服后面的标签是您自己做的吗?”
“是啊,晏晏妈妈,我家孩子嚷着让我给他弄个一样的呢。”
“晏晏妈妈,能不能教教我们怎么做?或者告诉我们在哪里可以做?”
锦娘无奈瞟了晏晏一眼,然后笑着一一回答过去:“是,是我自己做的,并不麻烦。如果你们想学我可以教给你们。”
一个留着深褐色长卷发的年轻妈妈笑意盈盈地凑过来,说:“晏晏妈妈一看就知道性情特别好,您看要是方便,我们晚上约个时间,到谁家里去聚一聚呗?孩子们在一起上幼儿园也是个缘分,我们做妈妈的也能多多交流育儿经。”
锦娘眼睛一弯,习惯性露出一个笑容,点头道:“可以啊,我就住在翠云湾里,房子挺大,需要用的工具也都有,不如就去我家吧。”
“那可就麻烦你啦!”那个妈妈拿出手机,招呼着附近的几个人互相留了联系方式。她建了个聊天群,将所有人都拉进来。
几人商定了时间,锦娘留下别墅的地址,这才各自散去。
晚上,共有六个妈妈带着自己的孩子来到锦娘住处。
晏晏还有些害羞,她是第一次在家里接待朋友,在锦娘鼓励的眼神下,拉着他们到自己的活动室。这间活动室是锦娘特意为晏晏留出来的,她所有的玩具都在那儿。锦娘也提前准备了些水果零食,由晏晏自己做小主人。
几个妈妈等孩子们安心玩乐起来,才重新聚在客厅中。
“晏晏妈妈,你这房子可真好。”一个太太开口。她丈夫姓盛,锦娘不知道她自己叫什么,只随着其他人叫她“盛太太”。
“是为了晏晏上学特地租的。”锦娘笑笑,给几人各倒了一杯花茶,然后说,“你们先聊,我去把工具拿来。”
盛太太抿了一口茶,见她走了,轻笑一声:“竟然落魄到需要租房子?没想到幼儿园会要这样的家庭出来的孩子。”
其他几人都只笑笑,不搭话。盛太太也没觉得不高兴,眼睛四处打量。
锦娘很快便回来,盛太太靠在沙发背上,又问道:“晏晏妈妈,晏晏她爸爸呢?你们没住在一块儿呢?”
其他几个太太动作都是一顿。
她们都晓得,晏晏全名是顾晏晏,而锦娘留下的联系方式中也写了,她叫顾锦。母女俩一个姓,十之八|九是孩子父母不在一起,所以根本没人提起这个话茬。在她们看来,这盛太太简直拎不清。
锦娘脸上是一贯的淡笑,她没有避讳,直说道:“我们离婚了,晏晏跟我。”
没等盛太太再出声,主动组织了这次聚会的那个年轻太太已经笑眯眯将锦娘拉到自己身边,翻看着她拿来的针线,问她:“小锦啊,我们差不多大,能这样叫你吧?快跟我们说说,这些要怎么用呀?”
“好啊,何晓。”锦娘自然接受了她的好意,拿起她带来的那件衣服,将唛头翻出来,先说了一遍自己的做法,又说,“这样做有些麻烦,缝起来时处理不好容易脱线。所以我建议几位,先剪掉唛头,然后直接将绣了名字的标签缝上,盖住唛头的线头。”
“这样好!”何晓夸道,“小锦想得周到,我们几个都没学过,越简单越好。”
绣名字这部分最复杂,锦娘拿那块没用完的旧衣服分给几人试了试。但没有绣绷,又缺少训练,几人即便用最基本的平绣针法也绣不出个好样子。
锦娘干脆让她们拿水消笔在布上画出图案,自己一手包办了六人孩子的姓名标签。
何晓几人几乎看直了眼。
锦娘针下如有神,每一针都用力均匀,既不紧绷也不松垮。她们拿到成品后都有些认不出来,锦娘绣出的花纹和汉字比她们自己画的还要好看。
何晓开玩笑说:“我都不舍得给我儿子绣在他衣服上了,这都可以裱起来挂在家里呢。”
接着,锦娘手把手教她们将这块新标签缝在了衣服上。
看锦娘的动作,几人都以为这会极简单,至少比绣花要简单多了吧。但真正上手后,仍是针脚不均,她们也只得望针兴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