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琬抬起视线看她,淡淡的回了一句:“是么。”
纪学广喜欢喝什么和我有一毛钱关系,值得这样着重提出?
“这人哪,喜欢可以很短暂也可以很长久,”纪母接着说道:“就像这咖啡,学广固执的只喜欢咖啡不喜欢茶,但有些事情上,他的喜好时刻在变,今天可能喜欢清粥小菜,明天就可能不喜欢了。”
静琬:“是么。”
貌似这种人常被人叫做花心大萝卜吧。
纪母停顿了好一会儿,觉得自己被她的“是么”搞得都快说不下去了,“……我觉得一个人喜欢的东西应该跟自己的身份相符合,超出自己身份能够承受的范围即使有短暂的快乐却也不可能长久维持,静小姐以为呢?”
对方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自己要是还听不懂,那宫中十几年的时间可是白活了。
静琬神情冷漠的直视着纪母的双眼,只觉得对方可笑之极,若不是她习惯性的掩藏情绪,她还真想学电视上那经典的三段式笑声“哈!哈!哈!”来嘲讽对方。
“钻石有夺目的光彩,可说到底不过是一块无用的炭罢了。很多人喜欢钻石,可我却更爱羊脂白玉,温润而光华内敛,没有锋利的棱角,触手生温。”静琬说话语速不快不慢,语调毫无起伏,声音带着一丝柔软,却让听着完全听不出其中任何的感情,就像是在平铺直叙的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纪母的心情十分复杂,这段时间她在京城看着独子对面前坐着的女子大献殷勤,她向来不怎么管儿子的私生活,因为知道儿子并没有认真投入感情进去,将来收心了找个门当户对的姑娘结婚就行。但这一次让她感觉非常不好,只觉儿子似乎是认真了,若这姑娘身份相当,她自然乐意,可问题是,这姑娘身世并不好,远远达不到标准。
不过她儿子似乎也没有挑明,所以她才委婉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这姑娘也是真聪明,一听就明白了,只是听听她说的这话,满满都是嫌弃,言下之意是我纪家还配不上一个孤女啰?
她是既不希望对方对自己的儿子死缠烂打,不然也不会把人找出来说话,但是听到对方这么嫌弃自己的儿子,她心里又很不舒服,自家儿子是千好万好,不讨好居然还嫌弃,没眼光。
有道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将自己要表达的意思表达清楚,静琬便离开咖啡厅。
对于纪母的话她倒也不觉得生气,她本就是身份低微之人,被人警告不要攀龙附凤也很正常,只是她不明白,纪母究竟是从哪里看出来自己对她儿子有攀龙附凤之心。
静琬表示很郁闷,在回去的路上去超市大采购了一番,化悲愤为购买欲,接下来的三天就可以宅在公寓里不出门。
从初来乍到时的惶恐无知一步步走到如今,期间付出了多少努力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是从不言苦的人,无论好的坏的都受着所有的情绪藏在面无表情之后。
可是这会儿她突然觉得有些灰心。
纪母的那些话多少还是有些影响到她。
静琬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落地窗边向外眺望,上官盈的公寓位于二十多楼,从高处看去人变得极其渺小。
以前在宫中挣扎求生的时候,只想着要活下去,奴才也好主子也好,在那个吃人的地方多活一天就是赢了。
可自从到了千年后,没有的时刻悬颈的利刃,没有了生命危险,她想得反而越来越多,什么尊严、事业,都是以前没想过也不敢想的东西。
人就是这么贪心,得到了之后就会想要更多,无休无止。
手机上视频通话的提示音响个不停,静琬快步走到沙发旁拿起手机接通视频,上官律那张漂亮得不可方物的脸出现在手机屏幕上,笑得一脸灿烂。
“阿琬,你在做什么?”上官律问道。
“没做什么。”静琬摇头。
“阿琬,你寄来的点心我已经收到了,好好吃。”一说到吃上官律就十分兴奋,立刻提要求,“等我回去了,你要做你比赛时候做的那些菜给我吃。”
“好。”静琬问道:“你什么时候回?”
“大概还要一个月的样子。”上官律拉长脸,“我跟你说,郑导特别讨厌,明明很完美,他偏偏要不停的重拍,剧组的伙食又不好,一直拖时间,我都瘦了。”
在一旁默默飘过的郑导恶狠狠瞪了他一眼,哼哼哼,敢说我坏话,当心我虐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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