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眸看她。她刚沐浴完,穿着水蓝色的吊带长裙,肩颈线流畅完美,白嫩的肌肤沾有朦胧的水汽。要命的是,她里面没穿内衣。
“请你立刻离开!”她反应过来,迅速侧过身,捂住胸口,挡住他的视线。
她越是这样,李嘉恒越反骨,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他碰自己,温蕴之吓一跳,使劲推开他,“我以为你在女士面前,至少是个君子。”
“你高看我了,我从来都不是君子,各方面都如此。”言至此,他意随心动地低头亲她。
温蕴之拼死挣扎,用脚踩他脚。
门口传来声音,二人闻声望去。
顾炎生站在门口。他浑身僵硬,手脚发凉,直直地盯着纠缠在一起的俊男靓女。
多年以前,在法国校园的梧桐树街道,二人似乎也是这样站一起,纠缠着,完美诠释了金童玉女,天作之合。后来他们一起回了公寓,共度一晚。
他瞬间头重脚轻,腿脚不听使唤地离开。
温蕴之大声喊他,使出全身的力气,推开了李嘉恒。
她电梯都来不及乘,直接跑楼梯,她穿着拖鞋,鞋都掉了一只。
她此刻只有一个念头,千万要和他及时解释。
她平日勤练芭蕾,运动量不小,体力可观,此刻跑个七楼完全不在话下。
她追到了楼下,四下无人。她有些绝望。
想起他受伤而凝滞的眼神,她眼眶都泛红。
相遇以后,二人迅速且顺利地在一起,对顾炎生而言,美好的像一场梦,没有真实感。
李嘉恒出现在她家,和她暧昧纠缠,仿佛现实给了他一记闷棍,打破了这场虚幻的梦。
他怎么忘了,分别的十年,她有过别人。
他知道自己迅速离开是愚蠢的行为。但对上温蕴之,他隐藏的自卑作祟,格外脆弱,脑子都停止了思考。
可到了小区楼下,尚存的理智致使他未立即离开。
他正准备折身返回,背后就有一具柔软的身体贴了上来。
“对不起。”他听见她急切的声音,“作为晚辈,我今天去医院看望了他母亲。回来顺路,我就坐了他的车。后来手机掉在了他车上,他给我送过来。但我真的没想到他会如此卑劣地欺负我。”
顾炎生慢慢地转身,看向她温声说,“我相信你。”他知道她不屑于撒谎。
他信任自己,温蕴之弯眸。
他声音沙哑:“但我很介意你和他在一起过。”
她永远不知道,当初看着他们在一起,他心仿佛被一刀一刀的绞着,疼的失去了知觉。
然后他就再也不想去找她。可没过多久,他又总是视奸她ins,看她社交动态,知道她今天去哪里参与演出,明天又在哪个国家进行比赛。
温蕴之惊愕,“你……”她滞了两秒,旋即解释:“我没有和他在一起过。当初双方的家长的确撮合我和他来着。但我们对彼此没感觉。”
她以为他是受了她和李嘉恒的绯闻的影响。李嘉恒家里富可敌国,媒体新闻喜欢报道他家里的八卦,他和哪个女明星有过接触,都会传出富二代与女艺人的桃色绯闻。
数年前,传出二人在一起的八卦新闻,不可避免地影响到了她生活。她的ins、facebook,有他的爱慕者打探消息是否属实。
除此之外,那段时间因为绯闻,继而传出两家即将联姻的消息,在有心人的操控下,两家的股票持续上涨。抛开她的个人情绪不说,这无疑是一场双赢的局面。
顾炎生心中震撼。再想问什么,又觉得没必要了。既然她都说没在一起过,那肯定是当年他误会了什么。
他看向她,她只穿着件薄薄的吊带裙和针织开衫,鞋子掉了一只,眼睛兜着泪水,他心疼极了,捧起她的脸给她擦眼泪,“我们结婚吧,蕴之。”他不想再等了。
温蕴之泪水自发性掉下,笑着说:“可是都没有求婚戒指。”
满月高悬,一片细长的粉白花瓣慢慢地飞来,夜风像一只无形的手,将花瓣像发夹一样别在她凌乱的头发上。
他伸手轻轻地替她取下,旋即拿出裤兜里的戒指,干脆利落地单膝下跪,紧张而虔诚地问:“你愿不愿点头?”点头嫁给他。
戒指在寂静幽暗的夜里莹莹发光,温蕴之失笑而感动,“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离开武汉的那天。”相遇之后,他在她面前看似平和淡然,实则内心活动异常激动且丰富,深藏的心机缺了一口子,慢慢地倾斜出一些压抑而躁动的想法。
好在阔别的十年里,他的隐忍克制已经练就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是以他从未在她面前,露出让她不舒服的行为举止。比如很想亲她,抱她,但她不说,没那方面的意思,他就表现的像一名彬彬有礼的绅士,进退有度,克己复礼。不像十年前那样粗俗野蛮。
他想好了的。既然她如此主动地暗示他她喜欢他,还照顾生病的他,还为他流泪,那他不会放过她的,哪怕未来二人因为各种缘由相互折磨,弄得面无全非。
“另外,我已经想好了,你要在哪里定居都行,我完全可以配合你。你担心生了孩子,身材走样,头变大,脖子变粗,影响你的舞蹈事业,我们可以不要孩子。”
他平日寡言,看起来闷闷的,实则很了解她。明白她非同一般的热爱芭蕾,不到一定岁数,是决不会主动停下来的。
他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他喜欢看她在舞台上翩若惊鸿,万众瞩目的样子。
温蕴之自是不知他内心深处更为复杂且深沉的心路,只觉得他珍视自己,早已为他们的未来做好打算。
她泪水莹莹,嘴角含笑,郑重地点头,朝他伸出左手,掌心朝下。
顾炎生咧嘴笑,露出整齐的白牙,成年后他第一次笑得如此开怀,如此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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