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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湵平稳的御着马,牢牢的将璆苏护在怀中,但身体却始终与璆苏的背隔着一段距离。快临近刚才遭围劫之地时,湵放慢了速度。
她右手牵住缰绳,左手放在刀柄上,谨慎地观察着四周,确定匪人已经离去后,她才放心御马过去。
此时地上只余下甲士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璆苏见到此番场景,并未露出害怕的神色,她闭上眼睛似乎在感受什么。璆苏睁开眼睛,走到高邑身旁,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与脉搏,感受到指腹下几乎消失的跳动,璆苏脸上露出的笑意。
她对着湵道:“湵替我将高将军的嘴张开可好?”说着她抽出一把精致的匕首划破自己的掌心,“诺。”湵皱着眉看着璆苏手掌的伤口,走过来捏住高邑的双颊,张开他的嘴。
鲜血顺着掌心流入高邑口中。
竟然不需要吞咽,血就这样消失在高邑的口中。
而后,璆苏又探了探高邑的脉搏,感受到生机正在恢复。她收回手掌,“善,有一人能活也是幸事。”
璆苏对着湵笑道:“劳烦湵将高将军带到安全之处,我便和君回曲沃。”
听见璆苏这般说,湵有些惊讶,她并未说过自己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将璆苏带回曲沃。
不过她也并非是多言之人。
看见璆苏手上的伤口,她扯下自己额上的发带,握住璆苏的手,从怀中取出一个药包,将药粉倒在伤口处,而后温柔小心的用发带缠住伤口。
璆苏抬眸看向湵,湵的神情认真得仿佛在碰什么绝世珍品一般。她英气的眉眼之间烙印着一个形似火焰的印记,印记是红色的,跟她的发带一般颜色,印在湵的眉心,仿佛是真的火焰,正在熊熊燃烧。
这个印记,她曾在一个人身上见过。
那是她刚刚踏上周朝疆土的时候,东洲齐国与东海接壤,她自海上而来,上岸后第一晚就遇见了月食之夜。浓墨似的夜,将周围景色全部吞没了,在她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看见一个带着帷帽的高挑身影朝她走过来,看不清她的面容,唯一记得清晰的就是她眉心之间那团鲜艳的红色火焰,以及一道若有若无的低哑嗓音。
“亵渎神灵的人,回来了。”
替璆苏包扎好伤口后,湵用刀割下自己的一片衣角,绑在额头上,遮住火焰印记。她将高邑带到一处隐蔽的洞穴之中,随后带着璆苏返回了曲沃城。
在她们离去后约半个时辰,高邑慢慢睁开了双眼,有些茫然的看着自己所在的地方。他不是已经死了吗,此处又是何地?他摸了摸自己的伤口,惊诧的瞪大眼睛,伤口竟已愈合了。他明明被戟刺穿了胸腹,他被何人所救?何人又拥有这般的医术,能让他起死回生?
湵带着璆苏径直回到了桓越的府中,将她带到住所后,湵道:“王姬安心住下,臣会在院内守卫。”
璆苏看着湵站立在门外的背影,有些愣神。她还在王都洛邑时,似乎也有一人这样手中拿着长刀,站在她的屋前,四季如一。
那人是老天子派来的护卫,年岁不大,只有十五岁,但却武艺极高。更是一名稀有的高品阶女羲旸君,至于品阶多高,无人知道,因为没有人能让她用出全力。
羲旸君的气引之间互相排斥,为避免发生冲突,平日里羲旸君们都收敛着自己的气息。只有在战斗中或者情热期才会不由自主的散发出来。
可这位女性羲旸君,即使在战斗中都能控制住自己的气引,足见她的武艺之高。
她的来历无人知晓,也不知姓名,因她一直带着半幅面具,甚至也无人看见过她的真实相貌。
少女突兀出现在王都洛邑,自荐成为璆苏的护卫,搅动了王都的风云。绝世的高手、美貌的王姬,想将两者纳入掌中的人不在少数,可惜却无人能成功。
或许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在一次狩猎祭祀中,璆苏遭受到野兽的袭击,那名侍卫为了救璆苏,自己却掉入汹涌的江水之中,被波涛淹没,踪迹全无。
记忆中的那个少女,身形有些消瘦,寡言少语,稚嫩的脸上总挂着一副不合年龄的严肃,面具未遮住的薄唇总是紧紧抿住。
少年人纤细的背影与现在这个挺直站在她门外的颀长身影渐渐重合在一起。
原来她长大了是这般模样呀。
“湵,是你吗?。”璆苏走到湵的面前,柔和了脸庞,眸中似有星光,“你还在,甚好。”
她伸出手抚上湵绑在额头上的绸带,“为何眉间有了这道印记?”璆苏的神情有些复杂,“这火焰印记可是......”
“渎神之人才会生出的。”湵替璆苏说出了未尽之语,“被桓越公子从江水救起,醒来之后,它就存在了。”
璆苏白皙的指尖划过湵英气的眉眼,动作温柔又缠绵。湵顺着她的动作闭上双眼,不敢与璆苏对视,因为那双清冷如月的眼眸,此时盛满了柔情。
只消一眼,就能让人沉沦。但湵却知道,璆苏的情,并不是自己所期待的那种。世人皆道璆苏王
', ' ')('姬冷心冷情,因她极少情绪外露,仿佛雕塑一般。可湵却知道,璆苏的心是柔软的,只是她的情,不会流连于一人一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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