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容故作惊讶,“哎哟,这我可要好好看一看。”说完十分认真地接过合同看了起来。
韩承业也拿到了合同副本,合同很简短,除了封皮,整个合同就三页。
整份合同很不专业、很不严谨,该写清楚的地方都没写清楚,到处都是肉眼可见的漏洞,哪怕是根本不懂行情的路人,或许都能发现无法解释的地方。
整个合同唯一立足的根本和赢利点,就是依托于购置的老城区经过片区划分后,会被划分成学区房。
一旦那块地没有被划进学区房的范畴,所有的钱都竹篮打水一场空,那块地肯定会变成卖不出去的烂尾楼。
韩承业偷偷瞥向宋容,发现宋容十分认真地做起了笔记,仿佛合同里有很多值得商榷的地方,韩承业又看了一遍,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难道他是这样的垃圾?竟然连一处可以商榷的地方都找不到?
周庸看宋容非常严谨认真地在看合同,也是十分满意,甚至给宋容倒了一杯茶,高谈阔论道:“这个项目呢,我还真是有很多设想在里面,比如说呢……这个,小区统一规划送菜点,毕竟咱们这个高端小区,住户都是很有钱的嘛!咱们跟社区团购打好招呼、跟快递打好招呼……”
韩承业听不下去了,几个亿的项目,买这么大一块地,赌一个不确定能划分成学区房的项目,然后为每家每户几块钱的买菜金斤斤计较?
一边的宋容认真听着周庸天马行空的设想,甚至做好了笔记。
韩承业没办法,硬着头皮也写了几个字当做笔记。
“周公子,您有这样的设想,我认为是很好的。现在整个股市、包括期货的行情都很不好,每天都会有十几支股票暴雷。近两个月来,也已经有六家空头被爆仓。但房地产却一路红红火火,所谓时势造英雄,说不定现在,就恰好到了这个时机,您就恰好是那个英雄呢。”
宋容一番话把周庸捧到天上去,那城墙厚的脸皮竟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知音!知音啊!宋容,我就知道,你是最懂我的!”周庸一拍大腿,气道:“就……我们家那老头子,死活不信我,就是不肯给我钱,可把我给急得啊。不过还好……”
周庸把椅子往宋容身边靠了靠,韩承业刚想说什么,脚被宋容踩住了。
“那这合同,你今天是能签了?”周庸望着宋容,眼睛仿佛看到粉红色的钞票在天上飞舞。
“这个……”宋容十分为难,“周公子,你也知道,我在公司,其实是没有什么话语权的,就连那个angela也可以压我一头。我想,我还是需要把合同带回去开个会,商量一下。”
周庸听后,脸色刷一下变了,噌的一声站了起来,语气又恢复了之前那股子流氓腔调,“宋容,你什么意思啊?先是捧了我给我希望,现在又一棍子打死了?你当我第一天出来混,是个傻子被你耍么?”
椅子被一脚踹在地上,周庸伸出大拇指对着自己,“我老爹在你们手里有这么大笔的投资委托管理,还有许多别的生意照顾,怎么说也是你们的大主顾了。怎么现在我初出茅庐,你们不给我面子了?”
“哪里哪里,您这是哪里的话。”宋容急忙给自己满上白酒,“要是我有哪里说错了,我自罚三杯,就当赔礼了。”
周庸见宋容一连喝了三杯白酒,皮笑肉不笑道:“行吧,既然小容容这么喜欢喝酒,那就多喝点吧。”说完把一整瓶白酒放到了宋容面前。
“这茅台现在可是硬通货啊,别浪费了,来!都给满上!”
韩承业看着宋容一杯杯白酒喝下去,看得胆颤心惊。
一杯、两杯、三杯……
就在一瓶茅台要见底的时候,宋容整个人突然重心失衡,韩承业扶住他,发现怀里的人在强忍呕吐的冲动,“宋sir……”
周庸摇了摇酒瓶,冷笑道:“怎么?小容容这就不给我面子了?”
宋容对着韩承业摇手,示意自己没事。
他曾经为了训练自己喝酒,差点酒精中毒被送去医院,这才终于勉强能喝下一瓶白酒。但这只是在身体状况好的情况下才行。
之前他让韩承业买抑制剂,说自己日子快到了,其实是真的。
体内信息素的紊乱,让他的身体分泌解酒酶的速度下降了,这样的情况强行喝了一瓶白酒,整个人已经站不住,只能坐回椅子上。
韩承业看宋容硬逼自己喝酒,早就心疼的不得了,见宋容身体不适,立刻把椅子挪过去半个身位,替宋容拍背,“宋sir,你没事吧,要不要先喝点水?”
韩承业的关心让周庸挑起一边眉毛,原先他以为,这小子就是个打酱油的,但看他对宋容情意绵绵的样子是真心实意的,而宋容也并没有拒绝他的关心,心里不免有种猎物被染指的愤怒。
这宋容他是看得着、摸得着,却唯独吃不着。
用周老爷子的话说,一个能赚钱的工具人,远比一个情人要值钱得多。
只要宋容还能帮他赚一天钱,周老爷子就决不允许周庸做吃墙头草的事情。
但周庸就是看不惯宋容那副温温柔柔、却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这样一个人,要是被人侵|犯了,会是什么样色|情的模样呢?
“哟,刚才还没注意,原来小容容还带了个小朋友。”周庸走到韩承业背后,用带着四只金戒指的手按住了韩承业肩膀,“这是哪儿来的小朋友啊?自我介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