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一个小时前衣服整齐的样子,或许是以为这个点没人会在房间外面,她的新哥哥裸着上身,只穿着一条长裤。
大厅有晚上专用的夜灯,灯光下,男人的肩背宽阔而挺直。看得出有锻炼身体的习惯,肌理分明,腰身精瘦又有力。
温从宜蓦地感觉喉咙更干涩了,吞了吞口水。
这叫什么事啊。
才住进来第一天,就把人看光了一半。
她还把脑袋停留在门框那时,有些懊恼又羞涩时,楼下的人上来了。
梁勘捏着两罐可乐,大概是从冰箱里拿的,罐身还冒着凉气。
他拿着可乐的手臂就这么懒懒垂下,不知道是不是在回消息。勾着颈,目光专注地放在手机屏幕上,手指动了几下,也没注意看前面。
于是温从宜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把他白得晃眼的腹肌也看了一遍,喉咙发痒。见他走得越来越近,她放轻动作,屏住呼吸把门悄悄关上了。
第二天醒来时,温从宜平躺在床上发了良久的呆。
一是因为刚到新环境,短暂地不能回神。二是因为她做了一个可耻的、属于春天的梦。
温从宜发誓自己十五年来一直是个单纯的美少女。
但在那个梦里,她一点也不单纯了!她变成了什么都懂的懂王!
她梦见同样是在一个房门前,梁勘穿着在机场接她时的白衣黑裤。指间夹着一根烟,青白烟雾笼了他大半张脸。
男人戏谑地觑着她,哼笑了声,那双锋利的眼仿佛能看穿她所有的小心思。
他俯下身,英挺的鼻梁蹭过她脖颈,疑问的声音在她耳边落下:“一一妹妹,你身上的味道怎么跟我的这么像?”
“……”
疯了!她一定是疯了才会梦到这个。
温从宜脚趾头后知后觉地蜷着床单,侧过身,快要把自己蜷缩成一只熟了的虾。
明明平时做个梦,一醒来就记不清了。
但今天早上起床时,她对这画面记得极其清楚,甚至还想睡回去继续梦下去。不过继续梦下去会发生什么……
为什么味道和他的这么像?
温从宜揪紧了被子,听见自己怦然心动的心跳声,闻到被窝里昨晚用过的玫瑰沐浴乳味……她羞耻地哼唧一声,这味道当然像了。
呜呜呜,一定是在班上看多了小黄漫!!!
黄色废料荼毒她的心灵。
还是多读读书吧!
古有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今必定能有她温从宜不为男色魂牵梦绕!
少女在被子里使劲钻,似乎把它当成地洞。
但床的长度始终有限,她再往下挪挪,就要彻底卷着被子掉下去了。
温从宜悬崖勒马,从被子里探出头呼吸新鲜空气,密密的长睫眨了好几下,清灵而黑白分明的眼眸在房间里巡视了一圈。
少女有些挫败又有些迷惘地叹口气。
她在胡思乱想什么呀?
情窦初开的对象也不能是梁勘啊!像她这种情况,再怎么顺利……好像也只能是天下有情人终成兄妹。
洗漱完下楼,客厅里的餐桌上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温从宜起得不算早也不算迟,正巧碰上梁父出门去公司。
坐在餐桌边的温韵岚朝她招手:“醒啦,过来吃早饭。昨晚睡得好不好?”
“很好!”温从宜坐下,小口抿着粥,心觉伯母的厨艺真不错。
她余光看向边上空座位的早餐,一副还没被动过的样子。
正走神间,温韵岚从客厅拿来几盒护肤品,放到桌边:“一一啊,伯母早上给你订了几盒防晒霜和美白补水的美容产品。江城比安清的气候要湿润不少,最适合养皮肤了。”
她说得委婉,但温从宜听明白意思了。摸了摸自己这些天晒得黑不溜秋的脸,有些羞涩地应声:“谢谢伯母。”
“不谢!伯母知道你就是暑假在奶奶家玩野了嘛。”温韵岚带着慈母笑看着她,给她剥了个茶叶蛋,“一一皮肤水嫩,养几天就好了。”
刚说完,身后传来一声幸灾乐祸的嘲笑:“妈,她怕是养不回来了,明儿就开学军训。”
“……”
温从宜喝粥的动作一顿,没敢回头。
听着他毒舌的吐槽居然也不觉得讨厌了,反倒是想起昨晚的梦,感到心跳莫名加速了。
温韵岚白眼瞪他,嗔骂:“就你会胡说八道!净会欺负妹妹。起这么晚,昨晚又通宵打游戏了吧?”
他欠兮兮地回了句:“没,我通宵学习呢。”
拉开边上那张椅子坐下,梁勘侧首看了眼少女乖巧喝粥的侧脸。他下颔微抬,闲散般打了声招呼:“早啊,妹妹。”
男人刚起床的声音带了点沙哑,渐渐和梦里那道嗓音重合。
温从宜握着勺子的手一抖,脑袋垂得更低,没敢回眼:“……早。”
温韵岚把剥干净的茶叶蛋放在温从宜碗里。
在少女看不见的地方,拿手机给梁勘交代了几句话。
也不等他拒绝这事,温韵岚就自顾自地站起来了:“我上班去了,一一今天要是想出去玩就让哥哥带你。”
“知道了,伯母路上小心。”
她一走,诺大的房子里变得空旷不少。
温从宜吃得很慢,余光偷偷看向旁边的人。他好像总喜欢看手机,不知道是在和谁聊天,不会是女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