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还回什么?”梁靓微微一笑,冲他面前的啤酒努一努嘴,“还有三瓶呢,你怎么不喝了?”
“时间不早了,该休息了,”陈太忠摇一摇头,他的情绪不是很高,“明儿一大早又该上班了,周一……唉。”
“点瓶红酒,我陪你喝吧?”梁靓将手边的果汁推到一边,笑盈盈地看着他,眼波流转中,淌动着说不出的风情,“怎么样?”
“不喝了,”陈太忠冲她笑一下,旋即站起身子,一伸手抓起那三瓶啤酒,“我送你回家。”
梁靓住在省肿瘤医院的宿舍,算是在闹市边缘,不过离省台市台都不算远,这个时候路上也没什么车了,大概十三、四分钟,车就到了宿舍院门口。
见到是出租车,门房大爷很尽职地阻止其入内,梁靓探头出去喊一声,“周大爷,是我啊,车上拉着东西呢。”
“小梁啊,”门房抽一抽披在肩上的外套,抬手将路障拽到一边,“最近也不见你开那辆小奥拓了?”
“送人了,”梁靓信口答他一句,回头看一眼陈太忠,又撇一撇嘴,“现在的攀比风太厉害了,开一辆奥拓不如骑辆自行车,别人笑话得我不能开了……像湘香都开个宝来。”
“不会比我这开出租车的更惨吧?”陈太忠咧嘴笑一笑,这个时候,他觉得她有点像汤丽萍,都是骨子里很在意别人看法的主儿。
但是,汤丽萍可是……嗯,比较洁身自好的呢,他脑子里胡思乱想着,梁靓也不知道在想啥,好久才轻呼一声,“呀,过了,你稍微倒一下,右拐。”
省肿瘤医院是周边几省治疗癌症最权威的医院,占地不小,宿舍区也大,足有二十多栋楼,又有广场花园啥的,开车都得走好一阵。
终于将人送到单元楼下,梁靓犹豫一下,侧头看着他,“不上去再喝一点了?这是我买的房子,我一个人住。”
“……”陈太忠看着她,沉默了差不多两秒钟,才微微一笑,“不上去了,我怕喝多了兽性大发,那就对不住朋友了。”
“我看你是禽兽不如,”梁靓轻笑一声,推门下车,白色的衬衣在黑暗中一闪,就不见了踪迹,只留下一句怨怼十足的话,“我还当你胆子很大呢……”
哥们儿的胆子是很大啊,只是机会不怎么合适罢了,陈太忠悻悻地撇一撇嘴,轻踩油门松离合飘然离去。
他今天带着梁靓暗访一事,都被警察记录下来了,就算他有点蠢蠢欲动,就算他可以忽视燕辉的暗示,却也不能再琢磨了,一旦传到单位里,那名声绝对严重受损——我已经是“妇女之友”了啊。
回去的路上,他总觉得有什么问题没有处理,可是死活想不起来,只是在将车停在湖滨小区外面的停车场的时候,才猛地想起:我想了解一下gps定位的事儿来的嘛。
陈太忠的记性真的是很好的,但是他现在经手的事儿,实在太多了,而且错综复杂,偶然间遗忘一两件真的是很正常。
就比如说青旺奔马峡水库的事情,原本他是相当重视的,但是一回素波就遇到大主任要走的事情,他的心思就转移到谁该做这个主任的事情上了。
再后来,又遇到了王从那操蛋玩意儿碾死小学生,这是他抓了现行的,也不能不管,尤其是他表示出不死不休的态度之后,那边反应剧烈——当然,这是可以理解的。
那么,他自然要强力弹压,再加上科委这边手机生产遇到瓶颈,涂阳招商引资又有名堂,永泰这边想争取多拨点款,稽查办的各项工作他还得抓起来……
陈某人真的有点分身乏术了。
所以,对青旺徐小波的事情,他就放松了注意力,这不是他不想管,而是说他确实顾不上,所幸的是,绕云和青旺这两个地方,张爱国帮他盯着呢——做领导的也就是这一点好处了,有的事情,有下面人帮着操心。
徐小波的死,肯定是他干的,在奔马峡水库一事上,他已经投进了很多精力去,没办法再在此事上耽搁了,听说当地政府找不出合适的罪名来定义,最多定个“涉黑”性质,他果断出手,也算是一了百了。
至于说徐某人的死,可能引起张爱国的一些联想,陈太忠一点都不介意,他手上的性命已经有数十条了,自然不怕再多一条出来,只要不被抓了现行,那就无所谓。
正经是这么做,还能给他身边的人敲一敲警钟,跟我走的我自然会罩着你们,但是不该动的脑筋,你们也不要乱动,否则的话,哥们儿手上可不缺雷霆手段。
说得远了,再说这个gps的事儿,想到这个疑点,陈太忠抬手就给李云彤打电话,也不管现在已经接近十点了。
至于李主任那个爱吃醋的老公会怎么考虑,陈某人也顾不了那么多,没办法,他事情确实太多,这会儿要不问,再想起来就指不定是什么时候了。
电话响了好半天没人接,等陈太忠走进别墅坐下的时候,她才又将电话打了过来,“刚才洗澡呢,不好意思,领导有什么指示?”
洗澡?陈太忠脑中禁不住猜测一下,风韵犹存的李主任在洗澡时,会是怎么一种风情,不过下一刻,他就将脑中的杂念驱出——今天是怎么了,一而再再而三地对窝边草动心?
反正你就是个傻大姐,这话也跟领导说,陈太忠心里苦笑,“我是想问一下,你家五子能不能联系上,这个出租车的gps定位系统,好像……不太好用?”
“这家伙每天晚上这会儿,都是在打麻将,不开机的,”李云彤倒也知道为领导分忧,下一刻就大包大揽,“这样吧,明天我帮您联系一下,到时候……通知您?”
“嗯,千万记得这事儿,我手上事情太多,”陈太忠本来都想挂电话了,神使鬼差地又问一句,“你洗澡,你家张强就不能接一下电话?”
“唉,别提了,”傻大姐叹一口气,也不解释就这么挂了。
陈太忠刚挂了电话,田甜就凑了过来,上下看一看他,微微一笑,“怎么没在肿瘤医院住下,还舍得回来?”
“我没灾没病的,住什么医院?”陈太忠瞪她一眼,见她的睡衣衣襟开得极大,薄薄的丝绸下,一对坚挺若隐若现,说不得一探手,笑着将她揽过来,两只大手轻车熟路地滑了进去,肆意地把玩着,“嘿,你倒是消息灵通……来,喂我喝啤酒。”
“就防着你偷鸡呢,”田甜被他一阵乱摸,一时间脸上春意盎然,抬手拿过一瓶啤酒,打开之后轻啜一口,又将小嘴探了过来,轻轻哺入他的口中,低声问一句,“好喝吗?”
陈太忠一伸脖子,点一点头,“好喝,喝一辈子都喝不腻。”
“动谁都行,不许动她,”田甜笑吟吟地看他一眼,又端起酒瓶喝一口。
“那是自然,”陈太忠正色点点头,他能理解甜儿的心态,梁靓不但是她曾经的同事,眼下还顶了她原来的位子——这是她不要的,倒也无所谓,但梁靓若再抢了她的男人,她真的会在同事中抬不起头。
“噗,”下一刻,啤酒自田甜的口中喷出,“不要,不要动那儿……我说,你回来还没洗手呢,望男姐救命!”
“憋不住了,”陈太忠一抬手,就将她推倒在沙发上,掀起了她睡袍的下摆,两条白生生的长腿,顿时露了出来……
周一一到单位,陈主任又是忙个不停,直到十点钟的时候,李云彤打个电话给他,“五子他们一家去通德玩去了,现在正在往回赶,不过手机有信号了。”
陈太忠本来想着,这五子做为出租司机,难得有时间出去一趟,手机费又不能报,还是等他回来再联系吧,不成想十来分钟后,人家把电话打到了他手机上,“陈主任您找我?请问有什么指示?”
“指示什么的谈不上,我就是想问一下你们装的这个gps系统,我怎么觉得不好用啊?”
“哎呀,这个我也说不清楚,”五子犹豫一下,“我只听说,有人的系统好用,有人的系统不好用……这样,我给您个电话,您问一问他,就说是我朋友就行了。”
他介绍的这位,也是个出租车司机,那位一听这个问题,就是一声冷哼,“切,还不是客运办那帮家伙胡闹?本来我们用的都是凤凰的货,结果他们跟别的市换了一批货,那些次品真的太容易坏了。”
我艹,陈太忠听得一呲牙,这个答案在他的意料之中,但却真不是他想听到的,“王师傅你这消息没错吧,他们真敢这么搞?”
“切,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知道,”那王师傅不屑地哼一声,“这有什么敢不敢的,大家都是苦司机,知道了又能怎么样,谁还能捅上去不成,想不想干了?”
啧,陈太忠无言地放下电话,他确实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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