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市现在已经比以前繁忙多了,不仅有安定下来的流民在开商铺,还有不少胡人也租了门面卖货品。
路青不动声色的一一扫过去,除了那些她认识的人,偶然给她打个招呼外,还真没见到什么可疑的人。
不过就是一些本地商人和胡商在铺子里卖东西,或者沿街兜售怀里的货品,不时有些百姓问问价格,挑挑拣拣。
这什么人水平这么高?
直到天色暗下来,方继明带人开始催促大家收摊闭市了,路青几人都没发现什么不对劲。
而雷隐,却还是像身上起了痒痒疙瘩似的不自在。
“韩参军,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方继明大步走过来,看着这几人有些纳闷。
“方队率,这几天你有没有发现这边出现什么不同寻常的人?”
路青压低了声音,最近方继明一直在居民区,说不定可以提供些线索。
“每新到一批胡商和流民,我都会派人盯着,目前没发现他们有什么不对。”
顿了顿,方继明又道:“有一队胡商,与尉迟岳有联系,除了经常到兵士区兜售防冻脂膏外,也并无异常表现。”
路青点头,看来暂时摸不清了,要不还像上次钓雷隐一样,钓个鱼试试?
不行。
这帮家伙一定会汇报给玉明川,等玉明川回来,她肯定会被修理。
要么,就是静观其变。
反正只要霍荆他们三人一直在她身边,就不怕有什么人靠近,而如果有人想对她做些什么,也早晚会动手。
又过了几天,路青收到了玉明川的第二封信,他已经到了黄河边,说他就要打仗了,问路青有没有挂念他。
路青嘴角微抽,说不挂念是假的,可直接说挂念他,又不是她的风格。
于是路青拿出她的炭笔,写了一封丑丑的信回了过去。
“玉郎,被窝好冷。”
就这一句话,斥候拿着薄薄的信回去了。
没过几天,已经到了黄河边,加入凉州大军的玉明川,就收到了这封信。
看着那段话,玉明川笑的能晃瞎人眼,他以为小丫头会再叮嘱一遍战场要注意什么,能不能吃饱穿暖之类的,毕竟,一般的妻子不都是这样吗?
却没想到,她只用了这样一句话,就把他的心牢牢抓回去了,他几乎瞬间就在脑中勾勒出了路青躺在被窝里,一脸嗔怪的等他过来的模样。
温柔乡,英雄冢。
无论如何,他都会回去,哪怕死,也要死在她怀里。
在这个冬天第一场雪落下来时,尉迟岳到了北大河。
张丹在他居住的院落前,将尉迟岳迎到了自己的宅邸内。
二人表面上相谈甚欢,饮酒作诗,甚至尉迟岳还学着高门士族的路子,跟张丹来了一回清谈。
夜色渐深时,张丹才问起尉迟岳来这里的目的。
“听闻此处堪比中原沃土,不仅有万亩良田,还有一座专门为百姓开设的学堂,真是前所未闻,我自然要来见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