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人不必多礼,在下愧不敢当。”裴昀急忙道,“在下本护送令郎回播,谁料途中生变,在下一时大意叫令郎为人所擒,月余来令郎所受苦楚在下实在难辞其咎,如今不过勉强将功补过,还望杨大人恕罪。”
“侯爷言重了,只是我等本以为侯爷也一同失踪,却不知如今侯爷为何身在此处,又是何人劫掠了小儿?”
“此事说来话长,”裴昀正色道,“小九郎如今骤然清醒,体虚气弱,我们不妨先行出门,留小九郎好生休养,个中缘由待我细细对杨大人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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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直听出裴昀话中别有深意,遂将她带进书房,摒退众人。
裴昀将自蜀川入南疆接连遭遇尸偶及天目王之事一一道来,私事不便提及,只道是自己身受重伤被白龙寨寨民所救,将养数月才好,及至赤龙寨过江偷袭,天目王趁乱再次找上她,她费了一番力气将其铲除之后,这才有机会重回播州。
“照侯爷所说,这一切从头到尾都是赤龙寨的阴谋?”
“十有八九。”裴昀颔首道,“当初那天目王和我一同迷失在寸心花海,应当是被尸偶带回了赤龙寨中,双方许是达成了某种合作,叫那天目王再次施展迷心咒操纵小九郎回杨家,将一切都栽赃到白龙寨龙寨主身上。”
杨直沉吟道:“但之前赤龙寨寨主蒙姜确实是死于白龙寨之毒,莫非此中还有第三人挑拨?”
“杨大人料事如神!”裴昀不禁叹了口气,“此中确实还有第三人,不知大人可听闻前阵子赤龙寨《蛊经》失窃一案,这正是那人所为,此人并非南疆之人,且现已离开南疆,远走高飞,总之此事与白龙寨也并无干系。”
杨直缓缓点头:“其实此番赤龙寨操控尸偶又动用禁术攻打水西十八寨,我已料到白龙寨多半不是幕后主使了。”
“不知如今两寨战况如何?”
杨直神色凝重道:“不容乐观。”
那杨邦忠率三千子弟兵本为捉拿龙娜依而前往白龙寨,不巧卷入纷争被围困其中,顺势也便留下平乱。据其传书所言,经大半月奋战,对于万虫大阵,白龙寨已寻到了破解之法,再无畏惧,而尸偶也渐渐被斩杀殆尽,一切本已胜利在望。谁料七日前,那尸偶数量一夜暴增,前阵子阵亡的杨家军与爻寨寨民的尸首毫无预兆被尸蛊所控,就算就地掩埋的也破土而出,对水西发动了第二轮进攻,且那数量仍在不断上涨,情形逆转,对水西十分不利。
这几日,杨直正打算命五子杨邦克再带两千兵力前去支援。
事情发展果然不出楚无疆所料,裴昀听罢沉默片刻,缓缓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