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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这是?”花织夕不明所以,连忙上前。
“没事,花瓶倒了,我扶着。”扶好花瓶,他站直了身子,也没敢正眼看她,只是恢复淡然道,“夜深了,回去睡吧。”
她这几日本就欠觉,仔细瞧着李长贤已经脱了外衣,散了发髻,便只帮他端水洗了脚便回去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李长贤这才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
可,他有些郁闷了。
我没事做什么如此紧张?那东西原先就是她藏得,怎么如今反倒弄得像我藏的似得……
……
很快,三日后。李长贤带上他的红缨枪,单骑快马先行赶去海边渡船。
花织夕特意求了道平安符一块让老舅夫人缝在他衣服里,好保佑他平安归来。
李长贤走后,老舅夫人立刻拉住她的手低声问:“怎么样?成了没有?”
花织夕咬唇纠结了会儿,摇头。
“你这孩子!怎的如此不中用?贤儿此去便是两三月,我昨儿才嘱咐你定要一试!你怎的就……”老舅夫人失望非常。
“老夫人,小夕真不愿如此。跟着官人这么多年,我多少知道他的性子,若他不愿要我,纵是我百般强求也不遂愿的。”
“唉!真是块榆木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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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海蓝天广无边,偶有鸥声醒船人。
此次攻剿海盗的两位主将,乃临城知府许生平、云台城知府方有恩,还有两位就近地方派来的武官为副将。而此番李长贤和巩允一同剿匪,只是受上官命而不是皇命。
此时,战船已经行驶在海中央,距离海盗抢匪藏匿的岛屿还有三分之一行程。
甲板上,主将副将聚在甲板上商量对策。方有恩和许生平年纪差不多,年近中旬,两位副将看着也颇有些沧桑。这批人看起来便只有站在一旁的巩允和李长贤最为年轻,巩允看着还倒老成,相比之下,倒显得李长贤似初出小生般。
许生平扫视了一圈甲板周围,目光落在李长贤身上偶有戾气,然而他却严肃道:“此次若不能一举歼灭岛上海匪,在场的各位包括本官,都得提着人头去见皇上了。”
“下官等定当竭尽全力!”
许生平点头:“好!快到达海匪的贼窝了,还请各位达人做好准备。”
方有恩皱着望远海岸线,略作思索后,郑重道:“许大人,恐怕海匪已经得知我们战船即将抵达,只怕不会顺利靠岸。”
许生平轻笑一声,道:“这个本官自然知道。如此更好!纵是海匪再熟悉水性又如何?此刻怕是已经吓得躲在岛上不敢出来了!就算出来了又如何?我朝造船技术严密,凭他等小叶扁舟也想做无谓抵抗?简直笑话!”
方有恩闻言,却是微微不爽:“原来许大人信中所谓的部署周全就是这般个周全。本官倒以为许大人从未有过剿匪灭贼的经验,此事不如问问李大人。”
“你!”许生平有些恼。却不得不随着众人的目光望向李长贤,眼中尽是不屑。
方有恩笑道:“不知李大人有何对敌良策?”
李长贤拱手答道:“下官不才不敢随意出策。”
方有恩道:“李大人初次剿匪便大获全胜的名声,可是在多年前便从京城传到了我们云台城啊。李大人切莫妄自菲薄,若有良策还望指教一二。”
“指教不敢,下官不过粗略了解了海岛地形和这群海匪的底细。”李长贤敛了笑意,转身看向远处不过黑点大的海岛,凝重道:“各位大人且看,今日本无风,可海面却不平静,说明已有人潜伏在海底。海岛左方偏远有很大一块礁石,若小泛舟过去定然不被察觉。那处偏离海岛,无人会想到我们的船会偏道而行。不出一个时辰,海匪便会直接攻向战船,下官建议选四十名精锐兵乘木舟往绕远程赶去海岛。在海匪正面围攻时,将其一干人以弓箭手射逼至海岛沿岸,继而让精锐兵从后突围,来个前后夹击,一举迁灭!”
“好!好个一举迁灭!”方有恩大赞,继而看向脸色难看的许生平,道,“许大人,这(一举迁灭)说出来不过四字而已,本官也是会的!可设想如此周全的(一举迁灭)怕也只有李大人如此足智多谋之士才能办到。”
李长贤谦虚答谢,转身看向茫茫大海。巩允在一旁却是只差没能笑出声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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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府。
“转眼过去五十多天了,也不知贤儿近况,是否顺利擒下海匪,是否正在归来途中……”老舅夫人手里捏着佛珠,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老夫人且安心,大人一定吉人有天相,定会早日平安归来的。”丫鬟碧霞边捏着腿,边宽慰着。
“是啊!官人武艺高强,定能完胜归来。”
暑天将至,每逢十五府中便赏每人一碗冰凉绿豆汤。今日正是进入暑天的头个十五,花织夕命人将先做好的绿豆汤端了进来,自先拿起碗帮三位老人盛几碗。
啪!
“呀!怎么了这是?”碧霞愣是吓了一跳。老舅夫人也吓了一跳。
花织夕惊愕地看着自己手里的碗无故滑落在地,摔成了粉碎,顿觉心神不宁起来。
“小夕,怎么如此不小心?可有伤着手了?”老舅夫人忙问。
“没事,都怪我不小心把碗打碎了。”说着,她连忙蹲下身收拾碎片。
“别捡了别捡了,让下人过去扫干净就成!”老舅夫人道。
老舅夫人这句话,却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听者自然不是花织夕,而是府里其他丫鬟。
为何同是下人,却非得对她说让下人去捡?某些丫鬟心里不平衡了。
……
大概过了半月余后,一天清晨天未亮,李府大门忽然被人猛烈地敲着!
花织夕还未起身,在房内似乎也能听到几道墙外有人大声呼喊的声音。
她连忙起身披上外袍,提着灯笼疾步朝大门而去。
即将走近大门时,外头呼喊的声音越发大声而急切,却有些陌生。
这时候,陈伯也一边扣着系扣一边急急忙忙地跑向大门,先于花织夕前头。
“谁呀?”陈伯问。
“快开门!快开门!大人回来了!”这个声音比较熟悉,似乎是李长贤身边某个捕役。
花织夕脸色一变,忙道:“快!陈伯快开门!”
抽开门闩,沉重的木门打开。只见大门外停着一辆马车,两个军服男子坐在马背上。
天还黑着,马车里点着灯。花织夕提着灯笼渐渐走近,似乎闻到马车里依约而来的血腥气。
“他……”她立刻冲上前掀开马车帘子,只见李长贤脸色苍白双唇发紫,血水从左肩一直湿透了全身。
“大人!大人!”陈伯吓坏了。
“快!扶你们大人进门!马上找人去把县里最好的大夫都请来!快去!”坐在马车里扶着李长贤的是巩允和方有恩。
下人立刻抬来担架,李长贤昏迷不醒,被巩允和方有恩搀扶着上了担架,血水一路从马车流到了庭院卧房……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有肉!!渣~
☆、毒
晨曦方露,临都县上好几家大夫的家门都被人敲开。他们还在睡意朦胧间,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好便被捕役们架着胳膊抬到了李府。
……
方有恩和巩允似乎也是连夜赶送而来,脸色尽是疲惫之色。此刻正坐在大堂内饮着茶,舒缓心神。
“这县里最好的大夫可都请来了?”方有恩忙问。
一个小丫鬟答道:“回大人,咱们县里就近能请来的也不过三位大夫,但他们的医术还是不错的。”
眼见天快亮,巩允忙对丫鬟道:“仔细嘱咐你们管事的,先别让家里老人知道,待醒了再说。”
“是,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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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织夕匆匆回房拿了药材铺的钥匙,将所有能止血的草药都抓进了竹筐里。待她悬着心回去的时候,一进房便闻得满鼻子血腥味和药散味。
白须大夫一边不停往李长贤左肩的伤口上倒着止血散,一边恐惧地道:“止血散不够啊!快回去再拿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