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笨人有笨招,妙人有妙招。
因为日渐隆起的胸部穿更多衣服反而会引起怀疑,所以花织夕苦思冥想了一整夜,最后居然想出一个绝妙的办法!
次日一早她便拿着银子跑到街上的木材店,选了一块小木板画上符合自己胸前尺寸的椭圆形,接着让店伙计按着图画削成平滑的。
回到李府后,花织夕的脸色还挂着窃笑。
她将小木板垫在胸上,再将布条一圈一圈地缠上去!当穿上宽松的衣服,她还试着敲了敲自己的胸部,果然这会儿变成硬邦邦的胸膛了!连声音都是【硬邦邦】的!
装上木板之后,花织夕连走路都器宇轩昂了,像只大公鸡似得挺着胸脯在大堂里走来走去。
这不,这会儿妙玉正急急忙忙地抱着老舅夫人的一堆衣服准备回去,花织夕却故意挡在她面前,害得她不慎撞上自己【硬邦邦】的胸膛。
“西哥哥你太坏了!人家在干活儿呢!”妙玉自个儿也感受到了,顿时红了脸,话说她还从未撞进西哥哥的怀抱,今日这番不巧却是如她意的。
“玉儿,下午我就要回老家了,你在府中可得好好的。”花织夕傻傻地挠着头。
“原来西哥哥是专门过来跟我说一声的。”妙玉羞涩地低下头,“玉儿知道了,西哥哥一切小心,记得早些回来。”
“好咧!”
这番亲昵的告别,看在其他丫鬟眼里当真是刺眼,尤其是那些也对花织夕心存爱慕的小丫鬟们,更是恨不得上前撕掉妙玉那张可恶的脸。
……
中午吃过饭,花织夕在房中伺候李长贤的时候顺便提起自己回家一事。李长贤看了她一眼,又想起她在自己身边已经伺候了五年,便对她说道:“回去把你娘一块接过来吧。”
花织夕差点以为自己听错,受宠若惊地跪了下来,连连拜谢。
……
很快,她便出门跟随早前一起约好回老家的同乡们上了路。
她的老家在临城隔壁的偏僻小山村里,经过三日的路途奔波,花织夕终于看到了久违的家乡。
“阿娘!”木板车还没走到村口花织夕就坐不住了,跳下木板车就往朝花村跑去!
村门口那块平滑的大石头依旧还在,只是没有看见那个讲故事的老秀才。也许这么多年过去了,老秀才已经不在了吧……
当花织夕兴奋地跑进村里,村民看她的目光都是陌生和惊讶的。
她离开的时候才九岁,如今回来已是十四岁了。
“请问这位公子找谁呀?”一个担着菜篮子的老妇问她。
花织夕认出这个老妇,是那个时常喊她回家吃饭的挑菜阿婆。花织夕跑到她面前,激动地说道:“阿婆!我是小夕呀!我是老花家的女儿花织夕呀!”
听见【花织夕】三个字,一个站在人群中看热闹的少年郎忽然跳了出来,不可置信地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你是?你是小夕?”
“你……”花织夕陌生地看着眼前这个少年,观察了好半会儿之后她才反应过来,一把扑上去抱住少年,激动不已,“仲子!你是仲子!”
村里很多大人对花织夕的印象都不大深刻了,初见她一身干净打扮还以为哪家少公子,若不是她提起老花家,村里人差点忘了这朝花村还有一户祖姓花家。
“仲子!我回来了!我来接我娘了!我先回家我先回家!”花织夕兴奋地不得了,松开羊元仲的手就要回家。
只是,这时候周围的村民脸色忽然一变,羊元仲也连忙抓住她的手,眼中带着惋惜:“小夕……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你走的时候老村官和我哥哥专门跑去临城找你,可临城那么大他们却怎么也找不到。”
“是我娘叫你们来找我的吗?”花织夕疑惑地问,“我在知县大人府上干活儿呢,我娘自己都不知道,你们肯定找不着我呀。”
羊元仲顿了顿,咬着唇犹豫了片刻,欲言又止的模样叫她好生着急,她还赶着回去看阿娘呢。
可这时,羊元仲的娘却忽然站了出来,惋惜道:“小夕啊,你阿娘已经走了。”
“走了?她去哪儿了?”花织夕显然没听出不对劲儿的地方。
羊元仲拍了拍她的肩,解释道:“你离开之后半年,你阿娘在河中洗衣服的时候不慎滑到,脑袋磕在石头上,结果……因为当时天色很晚没人发现……第二日我娘去找的时候才发现她已经断气了。”
“什么?”花织夕愣在原地,肩上的包袱滑落在地。
“你阿娘已经走了很多年了,当年老村官特意去临城找你准备让你回来办后事,可惜没找着。后来老村官就做主把你娘留给你的嫁妆用作办后事的钱,这才将阿娘安葬了。”
“不可能!”花织夕连连后退,接着扭头往自家茅屋跑去!
她走的时候阿娘还好好地,她一直都知道阿娘是在家里等着的,而且她每个月都会寄信回家,阿娘不可能不在了!
当走进自家茅屋的时候,花织夕就是再不信也只能认清事实了。茅屋里头尘埃堆积,屋檐下布满了蜘蛛网,屋内一张破旧的木桌上还放着阿娘以前帮人缝补衣裳的针线篮子,只是那篮子里也爬满了飞虫。
“娘……娘……”花织夕崩溃地瘫坐在地,她的哭声惊走了屋内的老鼠和虫子,一时间许多蜘蛛蟑螂从屋内怕了出来。
花母已经过世多年,这对一直以为忙碌在李府的花织夕来说却是个突如其来的打击,作为儿时最好的玩伴,羊元仲一直在心底期盼她能回来,可有时候想到这些,他又不希望她回来。
自家的茅屋年久失修已经快塌了,花织夕在羊元仲家暂住了几天,替阿娘守了七天的灵之后,看见羊元仲家已经准备捏浮元子,这才知道元宵快到了。
“仲子哥,我得回临都县了,元宵节府中一定很忙,我得回去。”
“那家人对你好不好?干活儿辛不辛苦啊?”羊元仲问。
“嗯!在那儿我过得很好……”
自己一直以来都过得很好,还以为这次终于可以把阿娘接过去过好日子了,却没想到……
想到这儿花织夕的眼眶又红了。
……
第二日花织夕准备回去了,却见羊元仲也拿着包袱一副出远门的样子,花织夕疑惑地问:“仲子哥,你这是?”
“我呀准备跟你一块去,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不行呀,临都县里你无亲无故的,到了那儿你怎么生活呀?”
“怕啥?我有手有脚还怕饿死不成!其实我老早就想出去外面闯闯了!”
羊元仲这一举动后来连他哥哥也知道了,于是羊家两兄弟都准备跟她一块去临都,羊母似乎也不愿意阻拦。单看花织夕一个小姑娘都能混的这么好,便想自家儿子肯定也能混出点名堂来的。
于是最后,花织夕便带着羊元仲和他的哥哥羊元青一块回了临都。
回到李府时,已是正月十五的早晨。
花织夕的精神一直很不好,但她知道回到李府就该是回到小西的身份,不应该带着不好的情绪,但就算如此,李府上下还是觉得小西哥哥变了,变得沉默寡言,心不在焉的。
羊家兄弟二人来到临都也没地方可去,花织夕便向陈伯恳求希望能留他们在李府干活儿,加上他们本就知道花织夕的身份,同在府中也能帮她一起掩饰。但陈伯却说府中仆人已经够了,大人去年就下过令说不能再招人。
虽是这样,羊元仲两兄弟也没气馁,他们干脆自己上街找活儿干。所幸羊元青念过几年书,很快就在药材铺找到一份工,巧的是这药材铺正是李府的药材铺。而羊元仲则成了某家菜馆子的伙计,总归有的吃也有的住了。
……
自从回来之后,花织夕照常细心地伺候着李长贤,一没差池二没耽误的。只是她一直很安静,就是被妙玉拉上聊天,她也是只顾听着没多心思参和。
李长贤本就觉察她有些异常,这日下午他准备诵完经就问个明白,只是他刚拿起经书,却见花织夕忽然上前,终于开口说了话,语气有些哽咽:“官人,小西也想跟官人一起诵经。”
“为何?”他不解。
花织夕摇了摇头没答话,她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