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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岩没有想到的是,自己有整整五年,都没有再见过宴倾寒。
或者说,没有亲眼见过宴倾寒。
闲极无聊的洛岩,要么对自己使用【时光飞逝】技能跳过日常,要么就到处溜达着看风景。
当然了,不管他是在使用加速技能还是在满世界乱跑,他都不会错过宴倾寒的电话和短信。
这孩子,每到节日,或者生日,都会给他发短信,打电话。
从宴倾寒的只言片语中,再加上系统的及时播报,洛岩大概知道这孩子在做什么。
大学第一年,宴倾寒就破格成为了一家国内顶级资管机构的实习生。
大学第二年,他改进了这家资管机构的风控模型,在金融街一战成名。
第三年第四年,他陆续收到了世界一流金融机构的橄榄枝。
宴倾寒选了最苦、最累,却也回报最高的那一家。
毕业当年,他就开始运作自己的vc——“岩寒资本”。
在众人都还在房地产搏杀的的时候,他投资了刚刚兴起的互联网b2c和即时通讯软件,拿到了让圈内人眼红膜拜的退出回报。
再一次,“一战成名”。
看着这惊人的战绩,洛岩忍不住地啧啧称奇:不愧是开了挂的主角啊,这天赋点也太到位了!
到了第5年的时候,宴倾寒告诉洛岩:
岩寒资本的总部,迁到了a市。他回来了。
正在深山老林捡蘑菇的洛岩,在电话里兴奋地大叫:“啊!我马上就买机票回来!小寒你等我!我会带最新鲜的蘑菇回去!”
宴倾寒的嘴角向上勾起:“好。”
宴倾寒刚挂掉洛岩的电话,秘书就敲响了办公室的门:“寒总,之前您拍下来的那个海岛,建筑师把重建的设计草图发过来了。”
宴倾寒将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示意秘书将打印出的设计图拿过来。
这已经是第五家建筑师提供的设计图了。
他稍微翻了一下,道:“还要改。后续让建筑师直接联系我的私人邮箱。”
秘书知道,“要改”等于“过了第一关”的意思,在心里默默恭喜了一把这位建筑师。毕竟,虽然老板出了名的要求高难伺候,但他付钱的时候直接爽快不拖延,从不会刻意挑刺,算得上是一流的好甲方了。
这时,宴倾寒的私人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秘书立刻退出了办公室。
宴倾寒这才接起电话。
“周律师。”宴倾寒的声音很平静。
“寒总,”对方是一位声音干练的女性,“刚刚给您发过去的照片,您看到了吧。”
宴倾寒没有表情地点了下鼠标:“看到了。”
屏幕上,是骨瘦如柴形如枯槁的一个人——或者说,一个蒙着人皮的骷髅。
这人目光呆滞,干枯而污糟的头发一缕缕地贴在头皮上,衣服肮脏不堪,蹲坐在街角的垃圾桶旁,颈子上,胳膊上都是大片骇人的溃疡。
需要非常仔细地辨认,才能看出来,这个人,正是宴倾宇。
年长的恋人-23
宴倾寒毫无波澜地看着屏幕上那只人形骷髅。
没错, 宴倾宇当年是在宴时的保护下,安然无恙地逃到了国外,避开了牢狱之灾, 甚至还活得极其逍遥——豪车, 公寓,私立大学, 自由自在地换了无数个男朋友、女朋友。
然而,在宴时资金吃紧之后, 宴倾宇的生活来源就断了, 往日围在他身边的狐朋狗友们也一哄而散。
狼狈的宴倾宇,完全没有自食其力的能力,只知道不断催宴时给他钱, 让王曼瑶去宴时面前卖惨。
然而,天天被债主追着要钱, 被银行通知断贷的宴时,又哪里还有多的钱给宴倾宇?
恰在此时, 有人“无意中”向宴倾宇介绍,去l城赌上一把, 只要不是特别笨,就能挣足够的钱。
而也正在此时, 他总能从各个渠道,“不小心”听见宴倾寒有多成功的消息。
还总有人“不小心”在他耳边吹风:做哥哥的这么聪明,这个弟弟该不会是个草包吧?
于是,这位妒火中烧的纨绔,很快就带着最后一点钱, 开着车去了赌城。
结果他连车都没能开回来。
不知道为什么, 他每次上赌桌, 一开始都是赢赢赢,就在他赌红了眼以为自己能一夕翻盘,压上自己全部身家时,对方总能不费吹灰之力的,把他眼前的筹码全都划走。
如是往返,宴倾宇很快就输得连裤子都没了。
这以后,堕落的道路,就不再需要人助推了。
赌,和毒,往往是连在一起的。
赌本和毒丨资,都是无底洞。
宴倾宇变卖了车,变卖了王曼瑶的珠宝,变卖了宴时留给他压箱底的公寓,最后只剩下变卖丨身体。
不过,根据私家侦探的报告,不知为何,宴倾宇似乎有很奇
', ' ')('怪的病症,在接待客人的时候,会鬼哭狼嚎痛不欲生——所以他连这最后的皮丨肉丨生意也做不好。
而周律师发过来的照片,就是宴倾宇的“近况”。
“寒总,我们还需要进一步干预吗?”周律师非常巧妙地请示着。
从头到尾,在宴倾宇飞速下坠的过程中,都看不到宴倾寒出手的一点点痕迹。
这最后的“干预”,看上去也必然只是“偶然”和“运气不好”而已。
“不必了。”宴倾寒说。
让这人行尸走肉般活着,在凌丨辱、恐惧、饥寒交迫中度过每一日,比痛痛快快死去,会更有意义。
他将照片打出来,对周律师道:“周律,帮我安排一下,我要见宴时。”
“明白。具体时间稍后发您手机。”
一年前,宴氏集团就已经因为长期的无序扩张,陷入了资金链断裂的危机,陆陆续续关停了好几条生产线。
此时,市场间开始有传闻,说岩寒资本突然转型,新投了一家房地产企业,要直接抢走宴氏集团最后一块还在营利的生意。
至于为什么岩寒资本要碰宴氏,坊间都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知道吗,宴氏发家的钱,其实都来自于宴倾寒的母亲。”
“听说宴时是个渣男,趁着原配怀孕搞了小三,后来原配被气死了,就把小三扶正,还把宴倾寒赶出了门,差点让他死在外面。”
“这么龌龊的吗?!”
“还有更劲爆的——据说,小三的儿子试图绑架宴倾寒。后来警丨察来调查,宴时屁滚尿流地把人送出国,你说他是不是心虚?”
“天啊!这不都是他的儿子吗?!他就任由小三的儿子作践自己的长子?!”
“所以现在是宴倾寒在上演王子复仇记?啧啧这可太精彩了。”
“啧啧,不知道看到宴倾寒现在的样子,宴时有没有后悔。”
宴时当然后悔了。
那一天,他在大宅里转了半天,又把早就被丢在杂物间的照相簿翻出来看了许久,决定打出最后一张王牌——“我可是你爸爸啊”。
他通过已经退休的老管家张叔,找到了宴倾寒的电话。
让他喜出望外的,是宴倾寒居然同意见他,只不过会面地点不是宴倾寒的私宅,而是在岩寒资本。
宴时哪里还顾得上挑这个。
他带着从照相簿上撕下来的老照片,逼着老管家回忆了许久“大少爷当年的趣事”,满怀希望地去了。
他需要钱,需要宴倾寒注资,需要宴倾寒放过已经苟延残喘的宴时集团,最好还能给他添一把柴火——要知道,自从资金链断了以后,他已经好几个月没有给王曼瑶那边打过钱了。
曼瑶在电话里一直哭,说倾宇都急出病了,正是最需要钱的时候,偏偏宴倾寒还来给自己雪上加霜,要收走自己唯一还能赚钱的生意!这个孽障!
——唉,不行,现在不能这么想,自己现在正是要去求他的时候。
等宴氏集团恢复了,等倾宇回国了,自己还能再让这个孽障好看。
怀着这样的想法,宴时被秘书带到了30层的会客厅。
“寒总在开会,开完会见您。”秘书礼貌地说。
“寒总?你们都管他叫寒总,不是宴总?”宴时有点吃惊。
秘书微笑着:“对。寒总只让人称呼他为‘寒’总,从不用自己的姓。”
说完,秘书就出去了。
哟,连“姓”都不让人称呼了,看来这孽障是真恨自己啊。
不过没关系,有恨,就代表着有感情。只要还有感情,那就还能被感情所操纵。
宴时想到这里,居然有点小得意。
毕竟,他当年就是靠着熟练地摆弄感情,把宴倾寒母亲掌控在股掌之间的。
一点点的小伎俩,一点点的小关心,换来一个女人的死心塌地。
对于这个女人的儿子,宴时也瞬间生出了信心,可以再次把他牢牢掌控住——就像对他母亲那样。
结果宴时在会客厅被晾了一个半小时。
中间,他实在不耐烦了,在外面转悠时,正好听见有人在小声讨论……
“今天董事会……”
“收购方案……”
“交易所……证监会……”
嗯?听到这些关键词,宴时恨不能竖着耳朵,扑上去听个明白。
莫非是岩寒资本要收购上市公司?!
这个消息太重要了!要知道,不管是岩寒资本看中了哪个上市公司,只要这个消息一公开,这家上市公司的股票还不得连续涨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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