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行:“……”
李寒山眼睛发红地看着顾之行。
顾之行也笑意阴戾地看李寒山。
最后只有周如曜嘶哑的声音传来。
“盛怀中学里,最不该有交集的应该就是顾之行与应采莲,一个是豪门顾家的继承人,淡漠桀骜,随性风流。一个家境小康,柔弱可欺,性子软糯。但应采莲错在和姐姐长得一样,只因一次修学旅行,姐姐冲浪的侧脸引起了顾之行的注意。修学旅行结束,姐姐去往国外求学,而她却被迫成了他身边的小夜莺,每天仗势欺人狐假虎威,大家看着顾之行的百般宠溺和纵容偏爱,谁也不敢对她怎么样,只有应采莲知道,她在被顾之行磨平爪子当了小嗲精,张嘴喊哥哥,闭嘴抛媚眼,抱着手臂就跺脚。”
周如曜读完后,舔了下嘴巴,显得有点难为情。
但他一看见李寒山和顾之行两张扭曲的脸,立刻又有了动力,继续念道:“时日渐久,应采莲觉得她已经习惯了,直到姐姐归来,她被弃之如履。就在应采莲觉得自己自由时,李寒山——”
李寒山打断了他,“我在本子里没见到我的名字啊?”
周如曜笑意三分不屑七分揶揄,“应采莲名字太复杂了,所以写你我就画了个圈,圈就是你。”
李寒山:“……”
李寒山无声地崩溃了。
“李寒山却又看上了这只小嗲精,花了大把钱圈养着,只为听她喊哥哥。但好在李寒山虽然本性阴冷偏执,可总也抱着温文尔雅的贵公子皮囊不放,她过得比在顾之行身边舒服多了。但就在这时,顾之行却又不甘心了,某天,他拉着她闯进广播站,向全校宣布,应采莲是她的女人。”
周如曜念完长长一串,开始咕嘟咕嘟喝水。
顾之行沉默了下,道:“李寒山,你好这口啊?”
李寒山也沉默了下,道:“你不也好这口。”
顾之行:“……”
周如曜喝完了水,表情舒爽地回去躺着了,道:“依我看,这个女主角你们不接触不就完了,反正在梦里她全程都是被你们这些资本主义逼迫的可怜人。”
顾之行没跟他玩梗,只是沉思几秒,道:“你们就不好奇,小嗲精到底是个什么嗲法吗?”
“我刚刚不是念了,喊哥哥抛媚眼跺脚脚。”
周如曜说起叠词颇有几分恶心人的味道。
李寒山道:“为什么就这就能让我圈养她给她花钱?”
“我怎么知道。”周如曜翻了个白眼,想了下又道:“不过也不一定,我们有钱人的口味很难说的啦,阿行上次捡到一根漂亮的小树枝一路拎着带回公寓裱起来了。”
顾之行看向周如曜,神情冷漠,“你要是不跟我抢我至于裱起来吗?”
周如曜皱着眉头,语气不满,“可那明明是我先看到的!”
李寒山:“……”
你们是狗吗?
顾之行又转过头来说道:“对了,那根树枝是真的很好看,下次你来我家我可以给你玩一下。”
李寒山道:“不了,谢谢。”
“你为什么给他玩不给我玩啊。”周如曜很委屈,又拿出手机戳弄了下,“我拍了照片,你看了一定不会拒绝的!”
李寒山瞥了眼,下意识道:“好直好光滑。”
顾之行和周如曜都是一愣,随后面上带了些夸赞,似乎在欣赏他的眼光。
李寒山:“……”
不对,自己为什么真的观察了起来,为什么真的夸赞了。这一刻,他在心中开始痛斥自己竟然陷入了他们的思考方式中,同时不断规劝自己的脑子不要沉沦在这无间地狱中。
三人从餐厅吃完饭回到舱房时已经是晚上了,观景台外的海波光粼粼,月光挂在远处,如同这浓稠得化不开的墨色中的留白。
周如曜颇有些疲惫地倒在沙发上,“好累啊,既要躲着艺术部的,还要躲着应采莲,这就跟打游击战似的,受不住了。”
顾之行也累得犯困,躺在另一侧的沙发上,“好累,距离停泊第一个点还有多少时间啊?”
“没办法,碰到了也只能——”李寒山话音又突然顿住,“本子给我,好像我遗漏了什么。”
“知道了知道了,别催了,累死了。”
周如曜用着最后的力气摸着身子,好一会儿才摸出一个本子丢过去。
李寒山接住后立刻低头翻了起来。
顾之行躺在沙发上,有些迷糊了。
周如曜奄奄一息地抬头看向李寒山,“怎么了?”
李寒山放下本子,道:“为什么关于陆曼的内容,只记了十年后的事情,她回来谋划的内容一点也没有。”
周如曜有些疑惑,“你怎么一脸怀疑的表情,放心啦,我不至于现在就让你死。只是我梦里确实大多都是她十年后的事情,接着才是重生,之后反正就是你死了,我也醒了。”
李寒山:“……不至于现在?”
周如曜眨了眨眼,“嘿嘿”笑了起来。
李寒山将本子递过去,深呼了口气,“很奇怪,因为从你的记载和描述里,似乎都没有提到过修学旅行。”
顾之行伸出一只手,扒着沙发背起身,声音断断续续,“有没有可能,陆曼根本没来?”
李寒山:“……?”
李寒山皱眉,问顾之行,“你没有调查吗?”
顾之行神情奇怪地看向周如曜,“你没查吗?”
周如曜看向李寒山,语气诧异,“这不是你的小说吗,我以为你自己查了。”
李寒山:“……”
你们就这样什么也没查就说是陆曼也在?那他妈他摆了一天的臭脸有什么意义?
第20章
游轮在上午九点二十三分停靠在了第一个停泊点——g城
g城作为国内最为受欢迎的旅游城市之一,优点自然是数不胜数,仅仅是古建筑多、生活节奏慢、消费水平低、四季如春等就能让人流连忘返。
顾之行直到准备打车回程时还有些不舍,“不然暑假我们再来玩玩吧?”
“暑假人就太多了。”周如曜想都不想直接反驳,“而且我们不是说了这次暑假去滑雪吗?”
顾之行叹了口气,又看了眼李寒山,“你怎么看着这么困,昨天没睡?”
李寒山站在一侧,表情困倦地打了个哈欠,“要不是昨天跟你们捋清楚到底是谁的责任,我不会如此。”
“这有什么,反正打听清楚了陆曼没来不就好了。”周如曜语气轻松,“这次就好好玩玩呗。”
李寒山黑眸里没有起伏,“你说得轻巧。”
“嘿嘿。”周如曜笑眯眯,又看了眼手表,“阿行,现在三点了,四点多游轮就又开了,你没什么东西要买了吧?”
李寒山与周如曜都只是随便逛了逛,只有顾之行逛来逛去拎了不少工艺品,说要摆到家里。
顾之行晃荡了下手里的东西,“没有了,打车回去吧。”
周如曜点头,正要伸手拦车,却突然听到一声招呼。
“李寒山!”
悦耳又诧异的女声从远处传来。
李寒山看过去,街对面的一个女生朝他招手,漂亮的脸上满是诧异,身旁似乎还站着一个容貌相似的女孩。
是昨天玩甲板冲浪的女生。
嗯?书里的白月光?
应采莲的姐姐?
她认识他?
一旁的周如曜与顾之行一脸了然。
周如曜:“什么时候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啊?”
顾之行:“我就知道你好这口。”
周如曜一把扯住顾之行的手腕,跺脚,“哥哥,人家也想要那个嘛!”
顾之行语气宠溺,“给你,命都给你。”
李寒山:“……”
两个女生已经跨过了马路,走到了他们面前。
方才打招呼的女孩语气十分熟稔,“你怎么在这里啊?好久不见啊!”
“应采越?”李寒山在短暂的思考后,终于在脑中找到了模糊的印象,又道:“修学旅行。”
“你也在盛怀啊,我们一个学校我都不知道诶?”应采越脸上浮现了些诧异,却还是很高兴,将身边的女孩拉到前面,“我妹妹,应采莲,我们仨当时一个班你还记得不?”
他们在初一时是同班同学。
李寒山点头,道:“你好,这是我朋友——”
“这不用介绍啦,就算我才刚入学也知道他们是谁,是吧,顾之行周如曜?”应采越大大方方地对着顾之行周如曜露出了灿烂的笑,又揶揄李寒山,“倒是你,大家都只说是成绩好和顾之行玩得不错,都只叫你转学生。”
李寒山扯了下嘴角,“是吗?那我还真是沾光了。”
顾之行神情冷漠,“不客气,地狱酷哥。”
周如曜道:“没关系的,地狱酷哥。”
李寒山:“……”
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突然喊出来这个鬼外号???
海上的黄昏是颜色绚烂的玫瑰色,混合着海面的倒影更是极为美丽的。
套房舱门被打开,李寒山将房卡收好,坐下了。
周如曜伸了个懒腰,道:“什么时候去吃饭啊,我快饿死了。”
“等我放好我的东西。”顾之行抱着一堆礼盒去开自己房间的门,又道:“这么多餐厅,不是想去就去。”
“行吧。”周如曜摸出手机开始充电,又看李寒山,“对了,你跟女主角一个班你都不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