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否？
这个念头诞生在陈升心间的那一瞬间，就被他硬生生的掐灭了。
这一刻，没有可否。
只有孤注一掷。
哪怕是死，哪怕是就此身死道消，哪怕是魂飞魄散，哪怕是就此沉寂在此，哪怕是尸骨无存，这一次他也无法忍。
这一次，他离开凝云宗，所为姚洛，所为父母。
他不愿借助墨老等人之手，故而杀了火云蛛王后，并未拖延在此，继续成长企图先杀了二长老谈勇再说。
这是一个十分理性的选择。
理性到十分的正确。
因为边荒已经难以满足陈升的成长了，再在边荒待下去，他只能按部就班的闯入神桥境，随后借助时间一点一滴的累积，慢慢的增加着自己的实力。
可能是三年，可能是十年二十年，他可以踏入神桥境中期。
到时候，他可以一举灭掉谈勇，就此报仇。
可是，姚洛那边，等得了吗？
可是，父母那边，等得了吗？
为了亲手报仇，让姚洛嫁于他人？让父母就此彻底失去复活的机会？
因为这些这样那样的理由，陈升先行放过了谈勇，走出了边荒，走出了边城，走向了十方山，走进了葬王之地。
可是，当亲眼经历了那种痛，当再次经历了失去父母的那种痛。
还能忍吗？
人为什么要理性，恰恰是因为人本身是感性的。
这一刻，陈升的感性彻底的击溃了他所有的理智，彻底的击败了他以往的所有睿智，沉着，冷静。
这一次，他不管不顾，只要杀人。
他是那么的疯狂，他不顾一切的踩着时间长河，要冲向二长老，灭了他。
可是时间长河，是不可逆的。
陈升很明白这一点，所以当挣扎过后，他干脆一股脑的顺着时间长河，向着下方游去。
既然我不能回去杀你，那么我就到未来去杀你。
陈升心中坚定入钢铁，踏着波涛向着下方冲去。
河流，更加的湍急了。
一股子戾气从陈升的身上飘散出来，融入了七孔青铜之中。
确切的说，是融入了七孔之一。
随着这些戾气大量的进入青铜内，七孔青铜从一旁飞近，来到了陈升的头顶正上方。
那些拍击而来的海浪，落在七孔青铜上，被尽数拦了下来。
而七孔青铜的模样，也首次出现了变化。
这些戾气在七个孔洞之中穿梭着，最终落于其中一个孔洞之内，驻留下来。
这些戾气化作实质，竟然将这个孔洞慢慢的填满了。
一个圆润的弧形出现在七孔青铜的一角，色泽远比腐朽的七孔青铜本身，要亮丽的多，晶润的多。
自从当初开启了七孔青铜，得到了斩仙法之后，陈升就再也没有进入过七孔青铜中的那神秘空间。
想不到，今日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莫名的开启了这片空间。
他的身体停留在原地，灵识却已经遁入了七孔青铜之内。
天命兽的眼睛收缩了一下，不解的道，“他怎么可能可以在时间长河之中，停驻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