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楚,评价一项工作的好坏,要看过程更要看后果。”叶庆平又说:“高大全之死是不是因为定编定岗引发的?他是不是死在你的房间里?”
楚天舒说:“叶市长,我与高大全共事时间很长,他不是一个胆大妄为的人,这一次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丧心病狂,对此我也是非常的困惑。”
叶庆平劝他从命,说:“小楚,你听我的没有错。就说是市委根据省领导的指示提出的意见,由你主动提出来纠正,对上对下对你自己都是个交代。我跟你谈的,也不往外讲,不会引起不良的后果。”
楚天舒听了叶庆平最后这一句话,猛然想起了办公室里还装有窃听器,想不外传都不可能,要是继续这样谈下去,叶庆平说的越多,就越可能引起不良的后果。
因此他想,不如自己痛快地答应了,赶快结束在这里的谈话,过后再解释也不迟。于是他说:“叶市长,我想通了。我接受批评,一切按省委和市委的指示办,请你放心。”
叶庆平不由睁大了惊奇的眼睛,他弄不明白楚天舒怎么会变得这么快。
楚天舒见叶庆平好像要说什么倾心的话,赶快又说:“叶市长,相信我,我会一切照办的。如果不找别的人谈,就请到招待所休息吧。”说着,同时站了起来。
叶庆平见是如此,便也站起来说:“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一会儿,郞书记还要找你谈,我也要和大木同志谈一谈。谈完了,我还要和郞书记商量后面的工作安排,今晚上可能要晚一点才能休息了。”
“好吧,我给领导们添麻烦了,请叶市长多多保重。”楚天舒说完,向叶庆平伸出了手。
今天楚天舒怎么这么客气?自始至终都喊的是叶市长,连一次庆平兄都没喊过,他这是有难言之隐还是真有问题啊?叶庆平用疑惑的眼光看着楚天舒,用劲握了一下,楚天舒也暗暗用力,回握了一下。
这边叶庆平与楚天舒谈完了,隔壁杨富贵的办公室,郎茂才与付大木的谈话也正好结束。
叶庆平与郎茂才交换了办公室。
出发之前,郎茂才没有像叶庆平那样得到伊海涛更多的暗示,但是,省纪委领导的重要指示,他是一清二楚的。
在路上,郎茂才也反复思考过了,这是他担任青原市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以来,第一次下到基层开展工作,他希望通过这一次南岭之行,实现省纪委领导的意图,以证明自己的能力,树立自己的威信,进而获得省领导的信任和认可。
要达到上述目的,郎茂才认为,所谓的宣传封建迷信、村民与矿区的冲突,甚至高大全的自寻死路,这些都不是关键所在,最有力的切入点是,查出南岭县的领导干部在定编定岗工作中可能存在的贪腐问题,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
把谁作为突破口,这让郎茂才伤了点脑筋,毕竟,他对南岭县的干部情况并不熟悉。
楚天舒吗?郎茂才毫不犹豫就否定了。
郎茂才是何天影这条线上的人,这千真万确。但是,他和唐逸夫没有太多的利益交集,与付大木更是毫无关联,他没有理由在唐逸夫与伊海涛的争斗中选边站队,更没有必要为对付楚天舒替付大木擂鼓助威。
况且,郎茂才也有他的难言之隐。
此前,他与楚天舒在控制舆情的时候有过“良好”的合作,没有必要亲自对楚天舒痛下杀手,伤害这份“友情”。如果最后拔出萝卜带出泥,牵扯到了楚天舒,那就另当别论了!
和付大木谈完话之后,郎茂才马上找到了突破口,那就是常务副县长耿中天。
这绝对不是他们的不谋而合,而是实实在在的所见略同。
高大全的失意缘于耿中天的胡搅蛮缠,而耿中天这么做的原因又是他的心腹干将霍启明未能如愿升迁,而霍启明存在男女作风问题证据确凿,让他们窝里反是再好不过的了。
更重要的一点是,耿中天在青原官场根基不深,是官场中最合适的反**对象。
所以,当伊海涛询问由什么人陪同前来时,郎茂才提名市府办主任梁宇轩和市审计局局长上官紫霞。
提出这两个人选,郎茂才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如果直接要求由市纪委派员过来,按照干部管辖权限,那就相当于确定了南岭县班子成员有贪腐问题,伊海涛不一定会同意。而由市府办梁宇轩陪同常务副市长叶庆平下来,就显得名正言顺了。
伊海涛上任市委书记之初,梁宇轩害怕打击报复,求郎茂才出面帮过忙。因此,郎茂才的指示梁宇轩必然会照办。而梁宇轩纪委干部出身,有丰富的办案经验,由他出面指导县纪委开展工作,既不太扎眼,又可以起到预想的效果。
同样,把市审计局局长上官紫霞带过来,也是相同的效果。一方面,调查到相关账目时需要一个财务专业人员,另一方面,审计不同于纪委和检察机关,相对比较缓和,进退自如。
与郎茂才的谈话,竟触发了楚天舒的灵感,让他找到了一个应对当前困难局面的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