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海胤带着两人,缓缓的往前走去,道路虽然不算狭窄,却也是蜿蜒崎岖,加上杂草荆棘,走在路上,并不轻松,柳罡禁不住的对于朱国富又多了几分的尊敬,从法院追到这个地方,还是在这样的道路上追一名小偷――当初的朱国富,应该只是把这人当成一名小偷,这要换成其他人,早也就放弃了。
又继续的走了好几百米的样子处斜坡前,农海胤站住了脚步,低声的道,“最初的打斗,就是在这个地方发生的,从这里一直打了下去,不过,警方赶到的时候,也有不少的村民赶了过来,整个的现场,格外的混乱。”
“这里就是朱国富尸体所在的地方……”朱国富又走了大约数十米,指着一处不过几米宽的平地道,随后,又望着左侧的荒地走去,走了大约五十米的地方,跳下了一个大约两三米高的土坎,指着面前的一块斜坡道,“这里是最初发现血迹的地方,也是血迹最多的地方,泥土都浸透了,附近的血迹也不少,最后,血迹往那个地方去了,一直到了一百米外,才没有了血迹。”
尸体发现的地方,和血迹发现的地方,有着五十…七米的距离,而且,朱国富身上,没有任何的血迹,这也正是刑警队认为血迹和朱国富的死亡没有关系的重要理由,五十多米的距离,那委实的不是一个小距离了。
柳罡认真的在地上查看了起来,来回的查看了几遍,才站住了身子,只是,眼睛却依旧的在血迹和尸体之间逡巡着,随后,俯身挖起了一些泥土,仔细的看了起来,随后放进了证物袋,跟着血迹的路线,一路走着,一路挖着泥土,直到血迹终结的地方。
“柳组长,难道,这些泥土有什么问题?”看着柳罡停止了下来,孙家成禁不住看着手里土样的问道。
“那份血样,你看过了吧?”柳罡一边倒矿泉水冲着边反问道。
“看了……柳大是说,那血样有问题?”孙家成脸色微微的一变,虽然,之前柳罡也表露了这种怀疑,只是,当时的他压根就不相信而也。
“那血样中混着的泥土,乃是沙土,这泥土,则是粘土,很容易区分的,你回去对比一下,就能分辨出来了。”柳罡之所以来现场,最主要的目的,也就是因为发现了公安局存放的血样上附着的泥土有着问题。
“难怪,当时这些血迹都被清洗的干干净净,原来,竟然是为了造假。”农海胤低声的呢喃着,第二天,血液就被清洗了,这让他当时也就有些怀疑,要是城里发生凶杀案,清洗血液那很正常,而乡下,通常情况下也就把那血迹掩埋了事,很少费神费力的去清洗的,也正因为怀疑,他才悄悄的留下了一份血样。
“这些人,也太胆大了吧,连现场血样都敢造假,而且造假手段这么低劣。”孙家成依旧的感觉着有些的难以置信。
“这份血样,应该是现场采集之后,被化验之前调换的,这一类凶杀案,几乎是血样一进检验室,就会立刻化验,他的时间,可是不多,这附近当时肯定是处于重点关注状态,加上又是仓促之间,有着这方面的失误,那也就非常正常了。”柳罡并没有怀疑整个刑警队,这是凶杀案,而且牵涉到一个司法警察大队长,杀害一个司法大队长被杀的案子,一般的刑警,不是和案子本身有着生死攸关的关系,绝对不会涉足其中的。而且这案子背后有着太多隐秘,也不可能有多少人知道。
“这现场,除了那受伤的凶手,应该还有一个人,这个人在凶手逃走后,把尸体搬了过去。他应该就是制造假血样的人。”农海胤缓缓的道,他的心中,早也认定这留下血液的和杀死自己姐夫的是同一个人,既然如此,那肯定就还有一个帮手,否则,姐夫的尸体怎么能跑到五十米之外,那显然不是凶手干的,凶手身上有着不少血液,是他干的,不可能不留下一点血液。
“他也可能才是真正的凶手。”柳罡缓缓的道。
“不错,朱国富挨了一拳一掌,太阳穴的一拳,足以让人昏迷,却不能致命,真正的致命伤,乃是脖子上的一掌,凶手仓皇逃命,连包扎伤口的时间都没有,既然击晕了朱国富,他也就没有必要,也没有时间来杀死朱国富,应该是暗中那人补上了一掌,杀死了朱国富,然后将尸体移到了那边。”农海胤点点头,作为死者家属,又是检察院同志,他也是看过尸检报告的。
“这个人会是谁呢?他怎么会预先等在这里?”孙家成看着周围,沉思着。
“这个人,应该可就是雇佣那受伤者的人,他不是埋伏在这里,而是一直就跟着他们。”柳罡站上了山顶,看着城里的方向,根据他们现在的资料,已经几乎可以确定,当时孙来泽乃是受雇去法院偷那些资料,而显然的,那雇主并不放心,一直就派人跟踪着他,或者说接应他,甚至可能是准备收到东西就杀人灭口。只是,孙来泽并不信任自己的雇主,不仅那些东西没有交给雇主,还防备着自己的雇主,反正,最后他成功的离开了,而因为那些东西在孙来泽手上,那雇主也才不得不被迫替他隐藏。
“可是,他为什么要杀死朱国富呢?杀死朱国富,只能让事情闹大,无法收场。”农海胤最为不解的,也就是这一点了。
“或许,他已经看见凶手的模样了吧。”孙家成猜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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