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向小金学的哟。”陈石宇笑了笑,转向柳慧如说道,“柳书记,不好意思了,我要向你提个建议了。”
柳慧如点头道:“石宇你说。”
陈石宇说道:“柳书记,你和肖主任应该抓紧时间赶到省城去,你们父辈都是军队出来的,人脉广泛,关系靠硬,上次月河粮库的事,为小金解困的徐老将军,在军界久负盛名,是当年我省的解放者和首任省军区司令,虽然离休但仍居省城,在我省仍然很有影响,听说他老人家大病初愈不宜多动,但你只要他出面一下就可,只要你能见到省委李书记,我们就能掌握整个事件的主动权,上下齐动双管齐下,就一定能把整个局面扳过来。”
“我也是这么想的,准备连夜动身。”柳慧如说道。
肖兰辉微微一笑,“慧如姐,我就不去省城了,我还有事要办。”
“哦。”柳慧如盯着肖兰辉不说话,却从她眼神中读出了刚毅和决断。
大家都瞅着肖兰辉,这个女人的来历很清楚,金恩华那小子了不得,转眼就能让人家变得死心塌地的,其中名堂多了去哦。
“事情是这样的,恩华其实早就得到了消息的,早上我送他上车的时候,他应该知道会面对什么的,”肖兰辉冷静的说道,“他没说消息从哪里来的,但有意无意的说了一个好办法。”
“兰妹,你。”柳慧如握住了肖兰辉的手。
“诸位领导,你们就当作不知道这件事吧,刚才来的时候,我母亲和我说,有初一就有十五,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最直接最好的办法。”肖兰辉顿了顿,微微一笑,轻轻的说道:
“我想,我想杨胜利他,应该会亲自到青岭来找诸位的。”
老王头和常天龙相视一眼,若有所悟,心中一凛,这个弱女人厉害啊。
“两位老人家,我需要王云姐姐和常宝配合帮忙,不知可否?”肖兰辉笑问道。
老王头和常天龙同时应道,“我们管不着。”“我们不知道。”
二丫头牵住肖兰辉的手说道:“兰辉妹妹,没问题,这回我跟着你干了。”
柳慧如笑起来,侧身对宋传宾说道:“传宾同志,我不在期间,由你主持县委的日常工作,我建议你马上做个计划,在春耕没开始之前,让赵春旭同志负责,以县党校为基地,组织全县干部理论学习培训班,参加人员和学习计划及时间安排,由你全权负责落实,越快越好,对个别同志嘛,为了他的进步,可以让他们脱岗离职学习,玉霞啊,由你们纪委牵头,请文彬同志的政协派人参与,立刻组织县委组织部和检察院及其他相关部门,对全县干部进行一次岗位廉洁大检查,特别是有些群众反应强烈的个别部门和个别同志,要重点检查不能放过,必要时可以果断的采取组织措施。”
叶文彬和宋传宾孙玉霞连连点头,大家都知道什么意思,也知道该怎么干,用不着细说。
子陈石宇听了心道,女人不干事则已,一旦干起事来,比男人还狠,一个肖兰辉,一个柳慧如,一个比一个厉害,难怪金恩华那小子经常吹牛,征服了女人,就等于征服了世界,看样子那小子不但征服了柳慧如肖兰辉,恐怕和孙玉霞二丫头两个关系都不浅,一个个死心塌地前赴后继的,幸亏自己是他朋友,不然,光这些女人的吐沫,就能把你活活的淹没。
叶文彬和陈石宇先告辞离开,宋传宾和孙玉霞也走了,常天龙道个别去找徐昆张鲁山两个老家伙,柳慧如不放心肖兰辉一个人住她那里,让她和二丫头搭伙住一晚,正合二丫头心意,拉着肖兰辉去了卧室,乘机想问问她要办啥大事,整个客厅,只剩下老王头和柳慧如二人。
柳慧如低声说道:“王老,这回苦了你了。”
“唉,柳书记,”老王头叹道,“终有那么一天啊,一辈子的生死战友,临老要来个分道扬镳。”
“要不,你先私下找刘专员谈谈,毕竟也是青岭出去的嘛。”柳慧如说道。
“没有用的,我们这些老家伙之间,知根知底,用不着多说,”老王头感慨万千,“刘希才他心存高远,鬼迷深窍啊。”
柳慧如轻轻说道:“王老,因为金恩华,害得你们战友侧目断情,我替他向你说声对不起。”
老王头摇摇头,“柳书记,我和臭小子的关系,比你深呢,”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柳慧如一眼,又拿手指指里屋方向,叹息着说,“唉,有的话我也不好多说,柳书记,我敢说我现在对你已经很了解了,巾帼不让须眉,我老王头为之佩服,我家二丫头可比不上你啊,以后还请柳书记多多关照,不到之处多多担待,我老王头在此拜托了。”
“王老放心,我把二丫头当我的亲妹妹,”柳慧如说着脸不自然的一红,赶紧错开话题,“王老,你认为刚才肖兰辉说的事有用吗?”
老王头点点头,“歪打正着,以毒攻毒,肯定是臭小子留下的计策,出鬼点子他在行,嗯,我看能行,只要人证物证俱在,谅他杨胜利也没话可说,放心吧,现在的青岭,还是我们说了算,关起门来打狗,谁也管不着。”
柳慧如笑着起身告辞,“王老,也不知你的臭小子在里面怎么样了,我先出发,县里的事就麻烦你费心了。”
“哈哈,你柳书记还不了解他?”老王头大笑,“臭小子说不定在里面呼呼大睡呢,我们在外面瞎忙乎,其实都是臭小子的棋子罢了,哈哈,哈哈。”
158 给杜处长算命
超脱苦海的一个办法,就是什么都不要去想,没有思想的人,不会有所谓的痛苦。
金恩华确实在睡觉,因为暂时的没有人来理他,最初是睡不着,接着是迷迷糊糊,然后慢慢的睡得踏实了,安生得没有做梦,房间内的条件和当初军分区那间小屋相比,简直天上地下,除了没有电话,他的生活理想里能想到的基本都有,还能自由得吸烟和向窗外了望,那张可供两人并睡的床,可不一般,也不知道啥做的,象沙发似的柔软舒服,嘿嘿,美中不足的是,门边老坐着一个佛一样的人,要是换个女人该多好,屋外是万花欲开的春天,屋内应该亦然。
那个施江南还没露面,他妈的果然是方家的走狗,凶巴巴的,从刘希才办公室被带出来的时候,嫌他走得慢从后面狠推了一把,气得他直骂娘,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们人多势众哇,只是嘴上痛快几句,老实的做起了缩头那个东西,不就是想整人么,老子早有思想准备,只要不杀头,这一回就当作去一趟疗养院了。
其他人他都不认识,也懒得去认识,倒是那个自报家门的省纪委的处长人不错,面相不恶,虽看不到笑意,却不让人讨厌,年纪三十多,个子和他相仿,也是个偏瘦型,看上去和自己有几分相像哩,尤其是他的名字,听了后让他好一阵发笑,听说到了这里头,开始人家一般都蛮客气的,还是同志嘛,既然人家今天单独一人,说来“随便聊聊”的,那就问问他的名字吧。
“你叫肚里行?嘿嘿,这名字,取得太有水平了。”金恩华就靠在叠放的棉被上,瞧着那位省纪委的处长笑道。
“噢,你们青岭人说话的口音,果然与众不同,”处长不以为忤,淡淡一笑道,“我叫杜力行,杜鹃花的杜,力量的力,行动的行。”
“杜者,木土也,祖宗传下来的,马马虎虎还凑合,”金恩华摇头晃脑的笑道,“金木水火土,一下占了五分之二,木为讷,土意愚,木土单论都不好,凑一块,算是负负得正吧,你杜处长一定是个大智若愚之人,力行,身体力行,杜绝力行,有意思,真有意思那。”
“小金同志,你还懂得算命测字这一行?”杜力行奇道。
“嘿嘿,不瞒领导,这是我人生的第一个理想,”金华笑道,“我六岁跟着姐姐出门要饭,七岁下田干活,八岁跑江湖卖艺,于是乎,我九岁那年总结出我的第一个人生发现,咱劳动人民那,有一行靠耍嘴皮子挣饭吃的行当,就是算命。”
杜力行莞尔一笑,“是吗?那为什么现在又当上人员的勤务员了呢。”
“唉,全怪那该死的臭和尚哎。”金恩华一拍大腿气道,“臭和尚懒得教我,花言巧语,说我什么先苦后甜,将来必定大富大贵,哄得我爷爷直发晕,拿根棍子逼着我读书,这下好了,他妈的要读到班房里来了。”
“呵呵,你没算过自个有这么一天?”杜力行笑问道。
金恩华也不敬人家,自个仰天点上一支香烟,“杜处长,你外行了不是?哪有算命的给自己算的,这和剃头的剃不了自个头一个道理么,这叫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杜力行说道:“算命是唯心论和封建迷信的东西,也就是骗人的东西,我从来不信那一套。”
“嘿嘿,那就是你们这些官宦子弟和我们人民群众的差别了。”
杜力行心中暗暗一惊,这小子居然一开口,就猜中了自己的出身。
“杜处长,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今天还真就给你算上一算,”金恩华也不看杜力行,眯上双眼慢悠悠的说道,“预先声明啊,算命算命,一分算来二分揣,三分靠骗四分猜,准确率一般只有一半,本先生艺精人神,将算命和逻辑推理相结合,马马虎虎的,十句当有七句准,嘿嘿,你杜处长今天要是让我算得高兴了,说不定我明天就来个竹筒倒豆子,痛痛快快的坦白交待,你我大家都省点力气。”
杜力行乐了,“呵,好好,一言为定,你就姑妄算之,我来个姑妄听之。”
金恩华跳起来,下床走到杜力行面前,煞有介事的端详一番,再拿起他双手仔细瞅瞅,踱回床前重又躺下,晃着脑袋,眼望天平口中念念有词,忽场噗的笑了起来:
“杜处长,你一口标准的北京话,让我差点以为你是个地地道道的北京人,其实你不是,包括从你的身材看,你的祖籍应该是南方人,或者说,你家老爷子是南方人,因为,你刚才说呵字时,有点象在说河字,典型的南方口音,一定是深受家里老辈人的影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