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桑准备的房间很大,衣架上还挂了两套熨烫整齐的衣服,不过薄司累坏了,可没心思去观察房间的布置,房门一关上,他便径直上了床,眼睛一闭就开始休息。
他一躺下,顾意也不知该干什么,昨夜在那间破旧的小屋,确实每个人都没有睡好,晚上的宴会不知道还要安排到几点钟,这么想着,顾意也感到一股困意袭来,他把外套脱了,只穿着一件T恤,安静地窝上了床。
他如此疲惫,本以为可以立刻入睡,但他错了,他虽和薄司住在一起,但同床共枕的次数毕竟是少,之前在小屋,因为情绪紧张所以他也并未觉得有什么,这会儿躺在软床之上,心情又放松下来,顾意觉得,薄司对他的影响又开始了,例如现在,他明明很困,却睡不着觉。
薄司的呼吸沉稳均匀,应该是睡着了。顾意睁着眼看他,想到和薄司相遇,到现在发生的许多事,他感慨万千,却在心中连不成一句完整的话。
窗外没有天黑,可因为拉着窗帘,房间内除了淡淡的呼吸,一片寂静,顾意朝着薄司的方向侧卧着,他凝视薄司的脸,他的线条因为睡着而变得沉稳柔和,他的眉宇就像捉摸不透的山峦,他的鼻梁挺拔,下面,是总是对他毒舌且不饶人的薄唇。
这样的老板,不知道在世间活了多少年,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来历,甚至,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
他性格糟糕,嘴巴又毒又坏,但那是不是说明,这么多年,其实从未有人真正走进过他的心。
他多希望他可以。
如果可以,他想永远陪在他的身边,耗尽他作为人类的寿命,即使当他老去时,老板依然年轻,他想,他也不会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
“看够了吗?”
正当顾意出神,薄司的眼突然动了动,然后睁开,那双深邃的眸子,正迎上顾意来不及收回情感的视线,他有些窘迫,一时间红了脸颊,想给自己找借口都找不到,只能尴尬地移开目光,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老板,我……”
薄司瞪着他,那黑眸里潜藏的笑意和温柔一闪而过,他揉着他的短发,呼吸轻盈,嗓音低沉,颇有几分显而易见的宠溺:“昨夜就没睡好,现在还不休息,晚上他哥的宴会要是出了什么事,你怎么应付。”
顾意怔了怔:“宴会会出事?”
薄司唇角一勾,道:“我只是猜测,没出事当然最好,只是,这山里的风水很奇怪,让我有隐隐不舒服的感觉,我觉得,卿氏集团的员工失踪,和无名村里的村民失踪,可能都是一回事。”
“是同一个东西在作祟吗?”
顾意疑惑,“可是,无名村离卿氏集团那么远,怎么会……”
“那只能说明那个东西就是针对卿家。”薄司压低眼眸,说:“说不定,员工和村民的失踪,只是受了卿家牵连,像你说的,既然那么远都能同时出事,那那个东西,很可能就隐藏在卿家,而且,卿家便是它仇恨的源头。”
“卿先生一家也是驱邪师,什么东西,会连他们也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