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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白雾缭绕,紫罗兰的香味甘甜清雅,沁得人心都是湿润的。
在确认白猫的反应后,艾泽林没有把白猫捞上来。他伸手轻抚着它的脸颊,声音很轻很温润:“没事,别怕。”
白猫看着他的红瞳,似乎找到了许些安全感,柔软滑嫩的脸颊在他冰冷的手心里蹭了蹭,所有动作就都安静了下来。
白猫活了十八年,从不知道安全感是什么。它只知道自己不害怕艾泽林,待在艾泽林身边不会让它怕得全身疼痛,心脏蜷缩。
艾泽林身上的气息,让它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
就像是从小便生在无尽黧黑中向日葵,在暗无天日、不知过了多少岁月的地狱里,终于见到了刺破黑暗的第一缕太阳微光。
向日葵并不知道那是什么,因为它在黑暗里、在地狱里待了太久太久。
它常年生在夜里,怎么会知道光是什么呢?
但是啊,追光而生是向日葵刻在骨子里的执念。当那一缕微光照到它身上时,它会感到遍布全身的暖意。它会努力撑起在黑暗中早已畸形的身体,抬起头,竭力去追逐那一缕微光。
那是白猫从未有过的感觉。
所以,它本能的认为艾泽林是特殊的存在,是唯一一个它可以去靠近的存在。
艾泽林对它来说,无疑是一缕刺透黑暗的太阳光。
见到小白猫好像适应了,艾泽林露出一抹微笑:“乖乖待好,等会儿我给你清洗。”
随后艾泽林收回手,站起身,慢条斯理的解开衬衣纽扣,决定也下水泡一会儿。
衬衣被他利索的脱下,大片瓷白的肌肤就露了出来。
年轻男子身材高挑欣长,肩宽细腰,双腿格外修长笔直。他穿上衣服是一种儒雅的清秀,褪下衣服那优美细腻的肌肉线条便露了出来,是极其优雅完美的黄金比例。
他随手一拽捆住长发的黑色头绳,那一头柔顺的黑发就像泼墨一般倾泻而下,将他瓷白的皮肤遮住。热腾腾的白雾漂浮在空中,仿佛一副淡雅清宁的水墨画。
若不是他如血的瞳仁里永远孕育着杀戮的疯狂和冷血,身边永远散发着让人瑟瑟发抖的冰冷寒意,称他一声美人再合适不过。
当然,那些叫过他美人的人,怕是九泉之下都要囚魇于他占满鲜血的笑容了。
只不过,小白猫不大懂得欣赏美。它安静的看着艾泽林把脱下的衣裤鞋袜放到浴池边的篮子中,然后又拿了一件洁白的浴袍披在身上,随意把浴袍自带的白带系好。
艾泽林早就察觉到了白猫的目光,抬头一笑,红眼睛里是滚动欲望:“小猫,好看吗?”
让他体内杀戮疯狂乱撞的不死小猫一歪头,大概率没听懂。
艾泽林轻声笑出来,将体内乱撞的欲望压制在人类的皮囊里,信手拈来地伪装着人类该有的一切。
怪物觉得自己早已融入人群。
可是这只小白猫,却好像从一开始就没有看怪物的伪装。
小白猫看的,接近的,一直都是那只藏在暗处的怪物。
名为艾泽林·希尔的怪物想,他非常期待献祭日的到来,他想让独属于他的重生,成为最美丽的存在。
艾泽林漫步走回白猫身边,抬脚迈入水中。他总是很优雅,就像轻盈的黑凤蝶无声点了一下水面,只留下微微荡漾的水纹。
齐腰的黑发飘在水面上,和白色的长发交汇。
艾泽林就靠在白猫身旁,即使隔着温热的水,白猫也能感受到他身上永存的冰凉。
白猫水露露的紫眼睛看着他,似乎是在本能地渴求追逐与靠近的资格。
艾泽林没说话,杀戮会宽容重生。
白猫便小心翼翼的顺着水流飘过来,轻轻把自己轻小瘦弱的身子靠在艾泽林怀里。
艾泽林的体温,是连热水都无法暖过来的冰,但白猫觉得这冰冷让它格外的舒服。
其实舒服之外,它还有一种情绪。但它不知道那种情绪名为喜欢,所以它只是单纯的觉得很舒服。
而一旦藏在这个冰冷的怀抱里,它就会很困。因为在这里会让它感到生来仅有的安全感,能让它有一个喘息的机会去感受无尽的疲倦。
白猫的头露在水面上,一点一点的。雪白的皮肤被热水沁出淡淡粉色。
艾泽林抱着水中的白团子,觉得本就没什么重量的团子现在没有任何重量。
他让白团子睡在自己的怀里,动作轻柔地帮它清洗身子。等用净水泡得差不多了,才把团子抱上岸。
然后,他轻轻地把紫罗兰香的沐浴露抹到它的头发和身上,细细的揉开、揉匀。
直到揉了好久好久后,艾泽林才把团子抱回池水里冲洗。
在这期间,艾泽林发现白猫欣长洁白的后颈处有一个小小的胎记。乍一看,那胎记的形状很像一只展翅而飞的小红蝴蝶。
不过,艾泽林也只是看了一眼,就又仔细地给白猫清洗了。
艾泽林喜欢干净
', ' ')('的白猫,所以污浊是不可以留下一丝一毫的。
他看了眼格罗特准备好的工具,起身拿了过来。
取好干净的温水装在透明的袋子里,把净化完身子的白猫捞上岸。轻轻分开白猫纤细秀长的腿,把细长透明的小管放入白猫体内。
睡着的猫儿颤了颤眼睫,大概能感受到有温热的水流在小腹里打转,直到有胀满压迫的痛感后再被抽空。一遍、两遍……
但它没有醒来,甚至没哼一声,毕竟它早已习以为常。更何况,拂过它身体的冰冷,从不像那些炙热让它恐惧麻痹、让它恶心作呕。
艾泽林脸不红心不跳的把白猫里里外外清洗干净,把白猫卷进一个宽大的浴袍里,抱出浴室。
如果这一幕让玩过白猫的客人们看到,想必他们会大胆的在心中暗暗嘲笑一句——“公爵阁下是怕不是个性冷淡。”
外面的管家已经等候多时,见艾泽林出来,便垂着金眸引艾泽林走到准备好的客房。
艾泽林把白猫放到床上,谁想到白猫突然醒了,它小小的身子陷进柔软的大床里,不安的动了动,紫罗兰花色的瞳再一次透露出迷茫和无知。
“没洗过热水澡,没睡过柔软的床。”艾泽林把白猫身上的浴袍扒了下来,替它穿上柔软顺滑的绸缎睡衣,感觉就像在照顾一个精致漂亮的洋娃娃,“也没穿过绸缎睡衣。”
“没事,小猫。”
艾泽林的红瞳在灯光下流转着微光,他牵来白猫的长发轻嗅,在紫罗兰清雅的甜香中说:“好好睡吧。”
“如果你不犯什么错的话,你的愿望就会实现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艾泽林的声音过于轻,小白猫已经陷在白色的被单里睡着了。
艾泽林拉过被子给它盖上,一片雪原瞬间映入眼帘。
艾泽林低低笑着,如果不仔细看,都要看不见他的白猫了。
“晚安。”
怪物说出一句十八年都不曾说过的话。
十八年过去,艾泽林终于遇到一个可以让他说晚安的对象。
怪物悄悄退出房间,用黑色的尾巴关上灯,一双发亮的血瞳贪婪地看着屋内的雪。那目光持续了许久,伊甸园的毒蛇才嘶嘶吐着芯子,关上房间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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