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每天晚上都是一起睡的。
郑松疑惑。
但肯定有什么步骤是他遗漏的。
郑松记忆里的画面一帧一帧地播放,和温惠有关的画面在他的脑海里放大、循环,他目睹了郑松和温惠相遇、相爱、结婚的全部过程,不知为何,滚烫的胸口骤然生出一股被撕裂的痛楚,他稍微拧了拧眉头,没有细究,顺着那些画面思索,最后定格在新婚夜的晚上——
温惠的面颊染着绯红,像是熟透的果实,透着一股引人垂涎的甜美气息,郑松搂着她,两人躺倒在床上,绣着鸳鸯的红被翻涌,鸳鸯栩栩如生……
怪物产生了一股很奇怪的情绪,他理应继续观察、探索温惠的目的,那肯定和他理解的睡觉不是同一个含义,可是他却拒绝继续观察那些画面,这股莫名的情绪使他的心情低落。
温惠的羞怯在郑松的沉默里渐渐地变为难堪,她抽离手臂,拉开和郑松的距离,下一刻,放在她腰部的手掌猛地往前一按,温惠再次撞向他的胸膛。
郑松垂头,吻住温惠的唇。
温惠睁着眼睛,被郑松眼底清晰的痛苦镇住——他在痛苦什么?难不成他那方面出现问题了……
“惠惠,”郑松的掌心冒了层粘腻的热汗,被他接触到的后,腰的位置隐隐发颤,他嗓音带着股说不出的缠.绵情意:“确实很久没有做过了呢。今天晚上你来主导好吗?”
他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好吗惠惠?”
温惠目不转睛,胸腔擂鼓般振动起来。
郑松偶然露出的神色,仿佛灰暗天空里骤然出现的一只彩羽鸟,吸引她的目光。
她不由自主地点头。
郑松微微一笑:“开始吧惠惠。”
温惠怔住:“嗯?开始什么。”
郑松再次朝她眨眨眼睛,满脸温柔:“你知道的呢。”
他竟然是认真的!温惠紧张地想着,她揪紧郑松的衣角,唯一蔽,体的睡裙已经被她褪下,她抿了抿唇,将自己缩向郑松的怀抱,低声说:“……抱我去床上。”
郑松回答:“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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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给她带来的是什么?她在原生家庭里得不到想要的关注和尊重,那就抛掉好了,她爱上郑松,心甘情愿地进入另外一个牢笼。
家里的琐事需要她处理,最基础的做饭、扫地拖地、洗衣服,这些事情加起来就要耗掉大半的时间,郑松父母家的事情有时候也需要温惠出面,这些琐碎的工作加起来,没有郑松体面的工作和每月到手的工资显得有价值。
温惠性子和善,郑松的家人的挑剔和郑松的高傲,她可以忽略不计,她想要的不多——关起门来,只有夫妻俩的时候,郑松可以说些软话,体贴她、关心她,这样就够了。
可两人的房、事认真说起来并不和谐。
开始、停止,或者什么开始、什么时候停止,做主得从来都不是温惠,她羞于向郑松开口,同样的也没有拒绝的权利,所有都是郑松掌控。
就算她偶尔身体不适,郑松想要便也满足他。
“惠惠,惠惠……”
温惠飘走的思绪收回。
郑松温柔地舔去温惠眼角渗出的生理性泪珠,他的语气温柔,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温柔,这股浅浅的情感像一股春风将她柔柔的包裹。
他面颊羞红,眼瞳仿佛也散发出绯色的红意。他轻声细语地说道:“原来是这样的吗?惠惠觉得怎么样,觉得我做的满意吗,还可以变化的……”意识到自己险些说露了嘴,他模拟出最合适的贴,近她,仔细观察温惠的表情,缓缓地露出甜蜜的笑容,在她沉入睡眠的时候,问出一句连他自己都想不明白的莫名其妙的话——
“比他怎样呢?”
.
温惠再次进入梦境。
这一次似乎哪里有些不同——
地面的坚实程度和以往有差别,最开始温惠踩在上面,有很明显的落地感,可是此刻的地面柔软粘稠,很快她的脚腕便渗进去,黏物质在她的脚踝处蠕动,她绷紧身体,不停念叨,这是梦,这是梦,这是梦……勉强压抑住恐惧,那些黏物质没将她吞没,而出将她推出。
她又继续沉进去。
黏物质继续蠕动着,覆盖她的脚腕,推着她站到表面。
最后,她是被郑松抱出来的。
温惠惊讶地看着出现在面前的郑松,他最开始的时候躲避她的目光,脸颊爆红,抱着她钻到石头挖出的巢穴里,眼神柔柔地望着她:“惠惠,你在看什么呢。”
竟然又在梦里梦到他了。
即使知道是梦,温惠还是难免羞涩,毕竟就在睡前两人刚亲密地交流了一番。
即使在梦里,那股被掏空的疲惫和畅快仍然在体内残留,她蹲坐在石穴里,郑松圈住她。
沉静片刻,郑松忽然开口:“惠惠,我还能变出花。”
温惠疑惑:“嗯?”
她的疑问很快得到解答。
面前由猩红色的黏物质铺展而出的地面,最靠近温惠的地方骤然凝聚出圆柱体的形状,最顶部像是海葵般炸开,分解出数条细小蠕动的触须。
它来到她的面前,讨好般触碰她的手指,温惠缩向郑松的怀抱,瞪大眼睛,郑松在耳边说:“不要怕惠惠。你可以试着摸摸它,嗯,它会很开心的。”
“它有情绪?”温惠满心疑惑。
她微微伸出手,那些四散的触须朝着她的手掌涌来,缠住她的手腕、勾住她的手指,紧接着,在温惠聚精会神的时候,猛地向内合起,宛若食人花闭合的巨口,将温惠的手指含在腥,潮黏,腻的海葵内部。
温惠吓到尖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