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楼心里发慌,生怕宁王大发雷霆怪自己办事不利,心里都已经准备好了说辞,可不料李宗瞿只是叹了口气道:“不过是俗物,难怪入不了清如的眼,都给本王搬走,看着碍事。”
董楼让手下进来摆东西,随即多问了一句:“搬回宁王府吗?”
李宗瞿一道凌厉的目光甩给董楼道:“哪里有送的礼再搬回去的,当然是搬进许府的仓库,这种小事还用得着本王教你?”
董楼点着头让手下动作利索些,跟着管家搬到许家仓库去。
许清如走到李宗瞿身侧刚想拦着,不曾想李宗瞿淡笑着开口:“清如,我们先去见兄长吧。”
“兄长?”许清如想着李宗瞿的年岁和许清风相似,怎么叫许清风兄长了?
此刻许清风已经换了便衣匆匆从屋内走出来了,本来这个时辰许清风都是在屋内小憩的,谁知道宁王会大驾光临。
“下官许清风,参见宁王殿下。”许清风行了礼才抬起头来瞧见站在李宗瞿身旁的许清如微微一愣:“妹妹也来了。”
许清如笑着道:“贵妃娘娘恩典许我回家照顾阿娘。”
贵妃?
许清风怀疑自己听岔了,淑贵妃何时这么好脾性了,能去管着和硕公主的事情?自从孝仪皇后崩逝之后,淑贵妃可是从未踏足凤栖宫,甚至也不管和硕公主的起居,凤栖宫所有的一切都是太后在打理。许清风隐约觉得此事是冲着自家妹妹来的。
李宗瞿听闻“阿娘”二字,微微低了身子对着许清如道:“你定是许久未见阿娘了,我们一起去吧。”
许清如微微点头,也没多想,同李宗瞿往内院走去。
许清风看着二人的身影渐行渐远也是愣在了原地,什么时候起这二人关系如此之好了。许清风搔了搔头觉得事情不对劲,刚才……刚才李宗瞿也喊了一声阿娘?
许清风担心的不行,也跟着过去。
朴氏住惯了旧宅院,自从骁勇将军去逝之后帝下旨重修了许府,许府本来的很多东西都换了新,唯独朴氏和骁勇将军的这间院子是朴氏拦着不让动的,还有的就是门口那两棵歪脖子树。
朴氏瞧着飞奔进来的许清如,还当自己是在做梦,瞧着女儿扑到自己怀里痛哭,才知道这不是梦,是她的清如真的回来了。
李宗瞿站在屋内,瞧着这母女俩痛哭的样子,有些心酸,这几年帝一直想尽办法要补偿骁勇将军一族,可却不曾想,这些补偿到底是恩典还是痛楚。?
第九章
朴氏用袖子擦了擦眼泪,略带粗糙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许清如的脸,脸上带着些许沧桑和欣慰。
朴氏一生节俭,事事都喜欢亲力亲为,自打夫君上了战场之后,府里的事情便全交给了她一人撑着,哪怕是生儿女之时也是没有夫君的陪伴。只是朴氏从未想过,自那次一别之后,回来的只剩下一口冰冷的棺材和一具躯壳。
许清如轻轻拂去母亲脸上的泪痕,轻声唤着:“阿娘,对不起,这么多年了女儿都没能在您身侧尽孝。”
朴氏惹着泪摇着头:“无妨,清如长大了,比为娘当年还要貌美许多。”
许清风匆匆进来,眼瞧着李宗瞿干站在一旁,朴氏抱着许清如,便对朴氏道:“阿娘,宁王殿下来了。”
朴氏闻言才发觉了站在许清如身后良久的李宗瞿,立马站到一侧要给李宗瞿行叩拜礼,李宗瞿连忙拉住了朴氏道:“不必多礼,只是顺道同清如来瞧瞧阿娘。”
这一回许清风可是听得真真儿的,李宗瞿叫的就是阿娘!
朴氏也是诧异,却也不敢多问什么。朴氏虽然久居宅院,却也知道宁王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儿子,帝甚至单独在皇宫外头建造上琼宫专门留给李宗瞿,这样的恩典亘古未有。
朴氏让下人给李宗瞿上茶,李宗瞿也是直接坐了下来一边喝茶,一边侧着耳听许清如和朴氏的悄悄话。
朴氏小声问着许清如:“宁王怎么来了?你同他?”
“阿娘知道的,女儿有心上人了。”许清如立马撇清了和李宗瞿的关系。
朴氏自然是在许清风那里听过许清如和太子李宗义之间的情意,只是朴氏并不看好李宗义,李宗义虽然是太子可毕竟是过继的儿子实在是难说日后会如何。朴氏向来喜欢远离是非,也不想许清如卷入皇家的争斗中去。
可奈何女儿坚持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叹了口气:“这样的事情你自己留意便好,阿娘只说一句,这路一旦选了可就回不了头了。”
许清如微微低头不说话。她心里也是忐忑的,李宗义对她的好昭然若揭,只要若李宗义愿意为她一搏,那许清如也自然会愿意拼死相许。
李宗瞿竖着耳朵听了良久,竟没有听到一句自己欢喜的,将手里的茶盏放置一旁,眉眼微微低垂似有不悦之意。
许清风就坐在李宗瞿的身侧,便道:“王爷今日来可是有什么要是?”
“本王想跟着兄长学作诗,听说兄长当年可是一马当先金榜题名。”
李宗瞿一口一个兄长,许清风身上不由得冒冷汗,这样的称为他如何担当得起,若日后妹妹真的嫁给了太子李宗义,按着外头所言的李宗瞿的脾性,许清风怕是没好日子过了。
李宗瞿瞧许清风不回话,问道:“兄长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