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从星一直知道, 易桢是个很有行动力的人。
比如高中刚毕业就把她往床上拐, 刚进大学就同居…以前也说过, 等她满二十二岁就去结婚。
但她绝对没想到,自己会在大四的寒假,被人从被窝里面挖出来去领证。
被叫醒的时候, 她整个人都困到不行。
昨天两人闹得晚,第二天睡个懒觉简直再理所应当不过。也不知道易桢哪来这么好的精神。
寒假里, 易桢一般是纵容她睡懒觉的, 有时候还会被她缠着在床上磨好一会儿才起来。
结果他突然变得这么不讲道理, 梁从星很不满,嘟囔了一声把脑袋埋进被窝里继续睡。
没两秒, 她感觉有只手托着她的脸翻过来,然后那个人亲了一下她的脸颊。
一下,一下,再一下。
梁从星的困意终于在这种蜻蜓点水, 但是连绵不绝的亲吻里消失。
她投降般地哼了一声,终于理清楚语言:“干嘛啊……?”
眼睛睁开一道缝,然后发现,易桢今天似乎穿得非常……正式。
上次他这么正式的时候, 还是在她生日求婚的那天。
其实也没过去多久, 但是因为太少见了,所以觉得恍若隔世。
白色熨帖的西装衬衣, 长直的黑色西裤。距离她刚刚认识他的时候,一晃眼过了快六年。
六年的时间, 她的少年已经长成了骨架匀称的男人。
也许是每一天每一夜都在一起,所以对变化不太察觉得出来。
但这会儿,晨光熹微之下,他站立在床头,宽肩窄腰,身材修长。对比感一下就出来了。
男。色当前,梁从星认命地翻了个身,仰面看着他:“有事?”
他垂眸看过来:“嗯,大事。”
梁从星眨了眨眼:“什么?”
他很平静:“领证。”
“……”
还真的,是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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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你们家易先生,这也太迫不及待了吧。”舒再再搅拌着瓷杯里的咖啡,审视的目光将梁从星打量了一遍,“刚满法定年龄就领证,你是不是有了?”
“呸,”梁从星翻了个白眼,“没有。”
“哦,没有就没有嘛,”舒再再笑嘻嘻的,“那戒指呢,怎么不戴?”
梁从星现在手指上就中指一枚银质素戒,一看就是自己买来戴着玩儿的装饰品。
“我还没毕业呢,不想戴婚戒。”梁从星吐吐舌头,“而且他刚领证第二天就跟导师到国外出差去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易桢。
纯粹是他那个导师时间安排不过来,易桢又是他最得意的门生和不可或缺的助手,所以一定要他去。
他能抽出时间陪梁从星回桐城就很不错了。
“得了啊,这还没办婚礼呢,就cos上深闺怨妇了吗?”
梁从星:“你走。”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那你们毕业了留北城?”舒再再终于恢复了正经。
梁从星“嗯”了声:“差不多就这么定了。”
且不说易桢还要留校直博,梁绍远跟纪雪容现下大部分时间都在北城居住,寒假也没回来。
纪家跟书香门第梁家不同,世代从商。一代代稳扎稳打下来,已经形成了不小的规模。
总部在桐城,北城也有分公司,做的是外贸这一块。
家里的意思是,既然她毕业之后都是进企业,不如就进自家的。
“哎,那你们以后婚礼的机票要给我报销啊。”舒再再就在本地读,毕业之后也打算留本地了。
梁从星笑:“好。”
聊了会儿,舒再再跟男朋友还约了上他家吃饭,梁从星一个人叫司机送回家。
站在路边等车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有个声音响起:“梁、梁从星?”
梁从星转过去。
是秋婷。
两个人高中的时候不太对付,甚至彼此之间说话也没怎么客气过。
只不过,隔了快四年,有些事都过去了。
何况梁从星向来不记小仇,秋婷看起来也没什么芥蒂的样子,两人就聊了几句近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