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她上学期的一次感冒好了之后,易桢就把晚跑加入了两个人的学习计划。
梁从星试图挣扎,并且以学习好累,下课想睡觉为由,拒绝跟他出去。
没想到,易桢却平静地说,“脑力劳动的疲乏,靠运动调节最好。”
梁从星讲理讲不过,撒娇也不管用,只能跟他出去试了一次。结果发现还真的有提神醒脑的功效,之后她就不再拼命抵抗了。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两个人并肩慢慢跑着步,也是一段静谧美好的独处时光。
门一开,冷空气扑面而来。
梁从星原地跳了两下,抬头看他,“好冷哦。”
江南的冬天向来是这样的,侵入骨髓的湿冷,穿再多的衣服也抵挡不住。有人戏称为魔法攻击。
走廊光线暗,又没什么人出来,易桢抬手替她戴上帽子,“跑一会儿再摘。”
梁从星乖乖点头。
她顺着易桢的动作,抬起眼,大衣的帽檐遮住头顶一方视线。
他照顾她,的确照顾得很习惯,也很顺手,普通的小动作里透着自然的亲昵和宠溺。
她眨眨眼睛,看着他的侧脸,忽然开口,“易桢。”
“嗯?”
“我好想快点毕业。”
一句话没头也没尾的,他到底会不会明白呢。
易桢轻顿了一下,视线在她脸颊上停留半秒,微微启唇。
梁从星以为他会说,不要心急,放平心态之类的话,都做好了心理准备,没想到,他靠近了,低声开口,“我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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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寒假,总共只放了十来天。
再开学,大家虽然还沉浸在新年里意犹未尽,不过也知道高考迫在眉睫,先苦才能后甜。粗粗抱怨几句,就投入了紧张的学习中。
每天,梁从星依旧跟着易桢补课。
不过,需要他讲解的地方越来越少,更多的是学解题技巧,剩下的时间,就一起自习。
意义在于陪伴。
三月,尚春寒料峭。
一模的成绩出来,徐婉梅缓步进班,大家均是提心吊胆。
她手里拿着一叠宽宽的分数条,按照名次,一个个地念名字。
易桢依旧是第一名,语数外加理综,四门里占了三门的年级第一,总分也毫无悬念。
梁从星撑着下巴叹气。
后边的张君杰看不下去了,“学霸妹妹,你叹什么气啊,你已经很牛逼了好么。”
开学初就杀进了年级前十,这么猛的战斗力跟后劲。张君杰估计她要是多读几年,易桢的王位都不保。
奇怪的是,念过了前十,甚至念到最后,都没有梁从星的名字。
梁从星跟易桢对视了一眼,正要举手询问,就看到徐婉梅展开一张分数条,“这次,要特别表扬梁从星同学。语文140,数学149,英语……”
分数一科科地念下去,梁从星隐约有了个预感,心跳如擂鼓,轻轻咽了口口水。
“年级排名……第三。”
“哇——”
“不是吧,牛逼了……”
班里响起一片惊叹。
到了高三,大家都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毛孩了。但是梁从星总是一次次地刷新他们的认知,让人不感慨一下都不行。
徐婉梅毫不吝啬赞美之词,对于其他学生,或许她还会考虑不要过度表扬。但是经过这么久的相处,徐婉梅深知梁从星的心理素质极好,所以,为了给班里人树个榜样,才特意大夸特夸。
唐小棉看着那个走上台拿成绩条的女生,泪流满面,“阿星太牛了……”
这还是当初那个上课睡觉的阿星吗?
她忽然开始怀疑,当初梁从星只是真人不露相了。
“第三哎……第三。”下课就放了学,梁从星高兴地像个复读机,眼睛亮亮的,“易桢,我第三。”
其实易桢早就恭喜过她,还表扬过她了,但她就是要多多强调。
第三名,离第一名也就是一个电灯泡的距离。她要是能一直保持住,就可以进k大了。
这是最重要的。
易桢看着她,忍不住弯起唇角,“嗯,阿星真厉害。”
“我还能更厉害一点。”梁从星眼角眉梢跳跃着小得意,“你等着哦,小心我把你打败。”
易桢失笑,替她把围巾围好,“嗯。我等着。”
两人并肩出了校门,一路上梁从星兴致勃勃,连大衣口袋里手机震动了好久都没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