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叫纪分野。”梁景明应了句。
他以为易桢在说游戏。
说起打游戏,他就很气。
刚才在微信上,纪分野送了他一个“送头童子”的绰号,说他打游戏专门给人送人头,还是个童子。
嘴这么毒,怪不得梁从星被越带越坏。
易桢没说话,在回忆电梯口的场景。
那个穿白色衬衫的男生,跟梁从星长得还真有几分像,有点英气的五官,都很招人眼。
原来是她表哥。
梁景明叹声,“我今天本来想叫阿星过来说几句的。就是她这个人吧,你管的严了紧了,她反而越叛逆。”
就跟手中抓一把沙的道理一样。
“从小就这样?”易桢轻声问。
他心里藏着隐秘,小心翼翼地窥。探、汲取更多关于她的所有。
梁景明:“对。小时候更气人,现在看起来倒是乖了,其实压根没变。光会嘴上哄人,也不知道跟谁学的。我有时候真想把她送去变形计。”
易桢:“……”
“她不坏。”他说。
简简单单的一个“她”字,说出口来,心脏的某个地方就好像软了一块。
梁景明希望梁从星乖巧听话,他却想要看她最真实自然的模样。
所以在游戏里,他说了自己的真名,甚至有点期待她接下去会有的反应。
“真坏的话我也就不管她了。”梁景明说的也是气话,顿了顿,“其实吧,还是我们家教育方式的问题。别的小孩想要什么玩具,得求半天。她呢?要什么有什么,所以她没珍惜的概念,对什么都无所谓。”
对什么都无所谓。
易桢手插在袋子里往前走,微微垂了下眼睫。
梁景明说起劲了,还举了例子:“她初一那年,想要那个限量版的高达模型,结果期末考考了倒数第一,她爸就吓唬说不给买。她又是委屈又是耍赖的…对着电话呜呜撒娇。最后还是给买了。”
“结果买了没看几天,就厌了。”
梁景明越说越可气,又无可奈何。
显然自己也吃过这种心软的亏。
易桢想象着梁从星撒娇耍赖的模样,嘴角漫出一丝笑意。
幸好夜色深,梁景明也没往他那边看。
“哎,你没妹妹,可能不能理解。”见他不说话,梁景明望着夜空,又叹气。
易桢想,怎么不能理解。
就如同现在,即便她不对他撒娇耍赖,仅仅看他一眼,他就想把最好的东西全部给她了。
“对了,她最近还问你题吧?”梁景明忽然想起一茬。
易桢“嗯”了声。
“你还是盯紧她,保不齐哪天她就厌了。小姑娘没长性,三分钟热度的。”梁景明还是不放心。
说的是学习,易桢的思绪却飘远。
说起来有些遗憾,他喜欢她,却还没完全了解到她。
只是感觉得出来,现在跟他相处的那个乖巧女生,并不是她原本的模样。
所以,偶尔也会想撩开她表面的伪装,去看一看她自然又真实的样子。而且一天比一天,愿望越来越强烈。
梁景明说,她贪玩,懒散,有许许多多小花招,新鲜感一过,就再不回头。
跟易桢的推测大致上是类似的。
所以,她即便喜欢他,也只是一时的吸引跟新鲜感罢了。就像那个高达模型。
但他要的却是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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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晚上,梁从星过得浑浑噩噩。
有人在玩骰子,碰撞在一起,哗啦哗啦的杂响,吵得人脑仁疼。
喝下去的酒也在这个时候作怪,脑袋昏沉沉的。
她斜靠在漆黑的皮质沙发,把脑袋埋到靠背上。
“阿星,是不是哪儿不舒服?”纪分野打电话回来,看她还是闷闷的,在她边上坐下,“要么我送你回去好了。”
梁从星没说话,拿出手机,点进易桢的头像。
他们的聊天记录永远是问题目。除此之外,没别的内容。一问一答,规规矩矩。
她上下滑动着,自己的语气跟表情都很乖,完全是个好学上进的乖乖女人设。
谁能想到,老天作恶,居然在这种情况下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