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就是不愿意搭理人。
幸好朱星吉脸皮厚。
余虓烈指尖夹着那张登记表,看着朱星吉时嘴角一弯:“运动会报名,800米或400米接力了解一下?”
朱星吉可愿意为班集体发光发热了,他正拿着余虓烈的试卷在订正错题,马志远明天要检查的。他手中的笔没停,直接说道:“行啊,帮我填一个800米长跑吧,‘食堂路上一道风’这个江湖名号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这么爽快,余虓烈十分满意:“那你训练时间的水我都包了。”
朱星吉有意外收获,开心极了,撂下笔后学着旺旺牛奶广告,叉着腰提出小小要求:“我要快乐肥宅水!”
最后,那张报名表是朱星吉帮忙,在班上找了一圈才填满的。
可接下来训练的日子,他一点都不快乐。
许冰葵掐着秒表,在朱星吉抖着肉跨过终点线后走了过来:“3分20秒。”
“怎么花这么久啊……”朱星吉捶地,气都喘不匀。
余虓烈在一旁喊了一声,他翻起身来,顺着余虓烈的手指看到了一旁训练的体育生们。
他们四肢修长,他们晒得黑不溜秋,他们练得肌肉发达,他们跑起步来……如流星赶月!
朱星吉手脚一软,躺回塑胶跑道上,这下彻底生无可恋。
他委屈地看向许冰葵,带着哭腔问:“别说我要跟他们比?”
许冰葵很同情他,冷漠的面具有了一丝裂缝。她点点头:“对。”
操场上空回荡着一声中气十足的咆哮。体育生们四处张望,没发现这边有一头待宰的小猪。
运动会越来越近,其他班级也组织了赛前训练,放学后都会组队来跑步,这里两队报名了接力赛的同学在练接棒,那里一队人苦练八百米,一时操场便显得有些挤了。
其他人走得还算早,余虓烈和许冰葵二人就陪着朱星吉加练,他的用时已经越来越短了,拿个名次基本没问题。
余虓烈下场陪朱星吉,跑在他前边还脸不红气不喘的,拿着瓶可乐诱惑着他,实在游刃有余。
朱星吉吐着舌头控诉:“烈……烈哥你不是人……你这么全能哈……怎么不报长跑!”
余虓烈不刺激他,缓下步伐来等他。
体育生们因为训练也留得晚,这几天因为被抢占场地心里多少有点不忿,有三人在边上偷懒,这时就坐在台阶上,带头的那人穿着4号球衣,看见他们跑过,评论了一句:“嘿!你看前面那两个,像不像在遛自己家的小胖猪?”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顺着风吹进了他们耳朵里。
朱星吉?,当作没听见。他偷瞄了眼身边一言不发又面无表情的余虓烈,心里明白,烈哥是个弱鸡,不能指望烈哥。
可他多少有点委屈和难过,提着那一口气跑至终点。许冰葵有点兴奋地捏着秒表迎上来:“2分35秒。”
朱星吉点点头,捏着自己肚皮上的肉,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没看见一旁的余虓烈走开了。
许冰葵察觉到气氛有些古怪,也连忙抬脚跟上,傻乎乎地跟着余虓烈在胸前挂着哨子的教练面前停了下来。
余虓烈眉头一皱,指着远处坐在跑道边上的体育生,下一秒许冰葵便见他一脸严肃地告状。
“教练,他们几个偷懒,从您去洗手间后就蹲在那儿偷懒不说,还骂我同学是猪。”
余虓烈眉头皱得更紧,在朱星吉终于反应过来跑上前时,又补充了一句:“这污蔑了我家猪,我家猪可比他跑得快多了。”
许冰葵和教练:“……”
朱星吉撇着嘴,彻彻底底受到了伤害。
可余虓烈太一本正经了,像是真的受到了严重的冒犯,教练只好气势十足地吹一声响亮的哨子,挥手把那三人招过来,凶巴巴地大喊:“平时偷懒就算了,马上就去市里比赛了还给我偷懒,加跑十圈,今天把你们训成狗!”
余虓烈点点头以表赞扬,在体育生仇视的目光下,气定神闲地带着二人离开,只是不回家,跑去小卖部逛了一圈。
这几天气温回升,他们刚跑完,便一人拿了一根雪糕,在付钱时余虓烈拿过许冰葵的雪糕,给她换了一瓶常温酸奶。
三个人又晃荡着回到操场,教练已经不在了,跑步的那三人也不敢停下来。
余虓烈便舔着雪糕,在他们从自己身边经过时大喊一声:“嘿!这是谁家的傻狗啊!”
朱星吉登时不憋屈了,手舞足蹈得像个几百斤的小傻子,而前因后果都搞清楚的许冰葵则捂着嘴,半张脸藏在余虓烈的身后,也是藏不住的笑意。
运动会开幕式当天,阴沉了一个星期的天终于放晴,适宜的阳光打在红白相间的跑道上,微风卷着广播员激情高昂的打气呐喊声飘荡在校园里。
学校在看台上按照班级划分了观赛区域,开幕式时所有人都坐在座位上,之后可以自行离座为参赛同学加油。
第一个项目便是男子跳高,跳高场地已经有很多同学去围观了,兆荔子一只手牵着许冰葵,另一只手扒拉开围成一个圈的众人,给许冰葵占领了一个最佳位置。
余虓烈正在一旁热身,扭头便看到她俩,触及许冰葵攥紧的两个小拳头和期待紧张的目光,他比了个“ok”的手势,笑得张扬放肆。
许冰葵早已习惯他在自己面前这副样子,得到他的安抚便松了口气,内心安定下来,可一旁的兆荔子却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