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这身子竟像是好不了,隐隐竟有要去的迹象,也不知是哪个丫鬟传出来的,说王氏怕是得了痨病,林氏这儿还没发话,陈元卫倒求到她跟前来,要做主将王氏挪到庄子上去。
“糊涂,也不知道哪个丫鬟嘴碎,大夫都说瞧不出毛病,大郎你也昏了不成,再怎么也要替莹姐儿她们想想。”林氏训斥了陈元卫两句,不肯提这话。
陈元卫闻言悻悻走了。
林氏觉得头疼,这年纪越大,心肠似也不比年轻时硬。
“你看大郎心狠,王氏好歹给他生了二女一子,莹姐儿年后十五,都可以说亲了,他竟丝毫不顾念着。”林氏与吴嬷嬷道。
吴嬷嬷跟着叹了口气。
林氏想了想又道:“你说王氏到底怎么回事,我总觉得二郎知道些什么。你看他总叫我不管王氏的事,倘若真得了痨病,找个偏僻的院子搬过去便是,不至于藏着掖着,难不成被魇住了?”
“国公爷许是不想叫您多操心,您看您近来身子都瘦了些。”王婆子帮她捏着肩膀道。
林氏道:“他的确是个孝顺的。”
她又不是不清楚,她这儿子向来最有主意。
幼金自然也从下人口中听说了这话,晚间时候,陈元卿自外头回来,转了一圈未见到幼金,问了丫鬟才知道夫人今日半天都在书房里。
箬山院主屋这陈元卿让人新布置了个书房,给幼金用的。
幼金正站在案前作画,她端得入神,连男人走近了都未察觉。
闺中娘子最爱画的便是花鸟鱼虫,不过这妇人总归不同于他人,陈元卿心想,就是她在书房里再画些明火执仗的图他都见怪不怪。
陈元卿藏下那点子隐秘的心思,脸色温和凑过去,却发现她画的是些市肆、街道、河流,他去过永安,一看便知道是永安的风俗画。
陈元卿记得自己有回打趣她,说她这般勤勉难不成想去考状元,想来还是自己太过浅薄,她要是男子,恐并不输那张公。
“你可知以后有位翰林侍诏,极受官家赏识,他也是如你一般,与常人不同,专画这汴梁风俗。”陈元卿轻声道。
幼金吓了一跳,忙停了笔,扭过头来看他:“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