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凉夜没多说什么,只抱着她闭了闭眼。
接下来的日子里,燕仲王当真像是突然开了窍一样,时常来她的院子不说,在其他侧妃面前,也是对她温柔呵护。
安居觉得这是她人生里最幸福的一段时光,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让宋凉夜突然改变,但她终于可以挺起胸膛对银钩道:
“你看,付出是有回报的,他也不是全然无情。只要我对他好,他怎么也会感动!”
银钩的眼里满是疑惑,不过看宋凉夜当真开始在意起自家主子来,她也觉得欣慰:“主子开心就好。”
宋凉夜每天忙碌完了之后都会来安居的院子里坐坐,偶尔过夜。两人的关系日渐和睦亲密,院子里却有其他人看不过眼了。
这天,安居正在主屋里给宋凉夜泡茶。她的茶艺其实是有进步的,比起最开始的茶开水,现在泡出来的也能称为香茗了。斤余吗号。
宋凉夜喝得也挺高兴,放下茶盏还不吝啬地夸了她一句:“泡得越来越好喝了。”
眼睛骤然亮起来,赵安居毫不掩饰自己的高兴和骄傲,围着他直转圈:“是吧?不负妾身努力了这么久!”
一点也不谦虚啊,宋凉夜低笑。
“王爷!”
气氛正好呢,外头的挑灯就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脸上满是复杂:“北院那头传来消息,陈侧妃被诊出怀了一个月的身孕!”
安居一震,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他:“你说什么?”
宋凉夜脸上的笑意慢慢褪去,起身走到门口:“当真?”
“是。”挑灯抬头看了自家主子一眼:“大夫刚刚确诊,便让奴才过来通禀了。”
二话没说,宋凉夜抬脚就往北院而去。
赵安居怔愣了一会儿,连忙提着裙子跟上去。
银钩在她身边,皱着眉小声道:“主子您别太激动。”
安居的呼吸很急,眼睛也开始泛红,看着前头快得让她追不上的宋凉夜,有些委屈地小声道:“他只给我一个人喝避子汤吗?”
银钩连忙拉着她的手:“主子别乱想,王爷既然不想要孩子,那肯定是谁的孩子都不想要的。”
是吗?一想到那汤的难喝味道,安居还有些想呕。忍了忍,她还是快步跟上去看看情况。
算算日子,陈氏这是刚进府就有了身孕。宋凉夜神色复杂地进去屋子里,坐在她床边看着她。
“王爷!”陈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妾身有身孕了。”
宋凉夜的表情不是很高兴,看着她没说话。
府里每个人都有喝避子汤,他没有给过谁特权,这孩子是怎么怀上的?
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虚,陈氏连忙拉着他的手道:“王爷,妾身不是故意的,只是刚来这府里的时候,妾身身子不适,喝了药都吐了,所以……不知道会有这么巧。”
宋凉夜看了她一会儿,低声道:“既然是巧合,那就留着吧。”
安居一愣。
陈氏欣喜不已:“多谢爷,多谢爷!”
还以为按照府里的规矩,王爷会让打掉这孩子呢,没想到这么幸运,他竟然会让她把孩子留下!陈氏一边道谢一边悄悄打量宋凉夜。
他眼里的神色很复杂,看不懂在想什么。
说来也奇怪吧,贵门的人,谁不希望能早日有孩子,延续香火?就这燕仲王,竟然会下令不要子嗣。
不过看今日他这表现,也没有太讨厌孩子的意思,难不成竟然一直是口是心非?
猜不透燕仲王的心思,陈氏也不打算多想了,十分得意地瞥了一眼旁边站着的脸色惨白的王妃。
她就是想看她露出这样的表情,这么多日的得宠可乐了她了,现在终于也让自己出了口气。
子嗣可比恩宠重要多了。
“你好生养着吧。”宋凉夜起身,看着陈氏道:“既然有了,那就别弄丢了。”
“是。”陈氏应下,在床上朝他磕了个头。
宋凉夜拉着安居离开了北院。
手里握着的手冰凉,他也能猜到她在想什么,只是,有些心思他懒得跟人解释,就算解释她也不一定能释怀,所以就算了吧。
“你是王妃。”他道:“保护这府里的子嗣,也是你的责任。”
这话是在警告她吗?赵安居白着脸笑出了声,望着他的背影道:“若是我没那么听话,每次事后不喝王爷给的汤,现在也该有孩子了吧?”
脚步停了下来,宋凉夜松开手,回头扫她一眼:“别动歪心思。”
“妾身能动什么歪心思?”安居直直地看着他,眼睛微红:“只是有些不甘心而已,她可以有王爷的孩子,妾身就不可以吗?”
宋凉夜皱眉,想发火又生生压下,凑近她一些道:“以后会有的,你的孩子会是嫡出。”
这话只是单纯在安慰她,他最讨厌孩子的嫡庶之分。若陈氏这一胎是个男孩儿,他就绝对不会再让安居怀孕。
然而安居不明白他这样的心思,听着安慰的话,还当真被安慰了,语气软了些,闷声道:“妾身明白了。”
“好了。”宋凉夜搂着她回主屋去:“就算她怀了身子,这府里的王妃也还是你,别生气了。”
安居点头,捏着帕子没再吭声。
接下来几日,宋凉夜竟然没去北院,依旧留在她的院子里陪着她。安居有些意外,意外之余也很惊喜,他果然说话算话,依旧当她是最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