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汪路延听言,喟叹一声,道:“怪不得你昨天说什么,他那样的心性都过不了关,你也就放弃抵抗了。”
雪球儿忍不住笑笑,说:“什么放弃抵抗,我是想着终究在劫难逃,慷慨赴死罢了。”
汪路延挑眉道:“跟我好了就是慷慨赴死了?你是也做好了为爱牺牲的准备了?”
雪球儿勾了勾唇角,说:“美得你,你放心吧,将来要是你的仇家要了你的命,我肯定不会豁出命去换你的,才没有净弘那么蠢。”
“谁蠢?”熟悉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雪球儿一个激灵坐起了身。“才一晚不见,竟就背后论起人的短长来了。”
汪路延也惊异地坐了起来,与雪球儿四目相对,迟疑着问道:“是……是净弘的声音吗?”
“正是。”声音又从四面八方传来,“两位先把衣裳穿一穿,太不成体统。”
两人都是目瞪口呆,雪球儿连忙捏个诀,身上立马覆上了自己那一身白色衣裤,汪路延则稍有些笨拙地在地上椅子上翻找着内裤和睡衣,又不知净弘人在哪,不得不遮盖着点关键部位。
穿戴整齐,两人忐忑地环顾四周,忽然一道金光闪过,身着一身袈裟的净弘在半空中现出了身形,面带微笑,佛光普照。
雪球儿惊讶地说不出话,定睛看了看他,迟疑着问道:“你……你这模样……是……是上仙?”
净弘一手捻着念珠,一手立掌竖在颈前,含笑微微颔首,道:“同喜同喜。”
汪路延惊得下巴都要掉了,在一旁默默看着,不敢插话。
雪球儿却是满脸的不可思议,问道:“你不是……你不是到死都放不下燕青吗?这……这样也算渡过了情劫?”
净弘粲然一笑,道:“恰恰相反,我正是因为彻底放下了心中执念,才渡劫成功。我对燕青没有爱,我对燕紫和黎莉莉也没有恨,我放弃一条命去救的,不是他们,而是迷失在爱恨中的自己。情劫即心劫,了却心内的爱恶,抛却生死,才算斩断尘缘,终成大智慧。”
“什么乱七八糟的,”雪球儿蹙眉道,“听不懂。”
净弘又笑了笑,说:“你还有得参悟呢,莫急,参悟的机缘就在你身边。”
雪球儿扭头与汪路延对视一眼,抬眼道:“你这意思,我也得为他死一回才能过了这一劫了?”
净弘摇头笑道:“生或死都不是手段,重要的是斩断了却。你而今已与他相好,便是情根已种下,这是好的,种下,才有得斩断。”
“谁要斩断!”雪球儿蹙眉喝道,“别以为个个都像你们一样,把历劫修仙当个什么了不得的事,我偏要耽溺红尘,跟他好一辈子!等他死了投胎,我在去找他的下辈子!再好一辈子!”
净弘的笑容有些无奈,“罢,罢,说你不得,我也不过是过来知会你一声,而今师兄弟里头,就剩你一个未得道的了,可须得加把劲了。”
“呸!”雪球儿愈发恼火,“我就不要得道!嫌我的话,大不了我不回白虎天上去了,只当没我罢了!”
净弘叹息着笑笑,“我不同你争了,先走一步,待你渡了劫,在天上等你。”说罢金光闪过,没了踪影。
“去死吧!”雪球儿对着空荡荡的墙大骂了一声,然后恼怒地踢了一脚被子。
汪路延在一旁有些局促,犹疑着开口道:“你……你生什么气呀……你看净弘渡劫成功了,也没死……这不挺好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