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动作轻巧地抱起猛点头的山鸡,然后给了正准备扑过来,揪掉几根山鸡尾巴毛的猫咪一个“不可以”的眼神。
[叮——男配角金泽爱意值:80]
白色玳瑁猫圆圆的猫眼儿里充满了不可置信,然后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蔫了。
白菟倒是看在眼里,忍不住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瞧着突然变成鸡的金泽金少侠被僧人抱起走向他起居的小院,自己稍稍错后两步,嘲笑那只刚刚对自己亮爪子的猫。
“吃醋了吧,嘿嘿,和尚哥哥不仅抱了我,还抱了那只黑鸡。”
白色玳瑁猫目不斜视地迈着猫步,从白菟身边走掉了。
少女“哼”了一声,跟了上去。
白菟穿越过来三四天了,这还是第一回吃到顿热乎饭。虽然桌上没有半点荤腥,但即使是青菜萝卜,也吃得津津有味。
她并没有考虑到自己现在是只兔子精所带来的口味偏好加成。
谈近雪体贴地让金泽也上了桌,在凳子上垫了厚厚两个蒲团,化作山鸡形态的金少侠才勉强能够着桌子上的碗。
一只碗里盛着清水,另一只碗则放着一些黄灿灿的玉米粒。
实际上以金泽的修为,早已辟谷,再拿喂鸡的食物来简直和折辱他没什么区别。
然而现在金少侠满心都是“他竟如此体贴!”的感动。
他甚至配合地低下头,从碗里啄了几颗玉米粒吃了下去。
懒洋洋趴在旁边床榻上的白猫从喉咙里“咕噜”了一声,白菟确信自己从中听出了十分的不屑。
“它不用吃饭吗?”白菟抹了抹嘴,问谈近雪。
僧人吃得不多,只略略用了一碗白粥便放下碗筷,一直微笑着看白菟和金泽吃,闻言道:“宗梓他似乎已有灵智,平日会自己出去觅食。不与我们一同用饭。”
白菟忽然注意到旁边的墨羽山鸡不吃了,似乎有意无意地在听。
她连忙冲“和尚哥哥”眨了眨眼睛,示意谈近雪别在往下说。
虽不知道那小白猫到底有什么秘密,但总不能在外人面前就这么说出来!——白菟已经很自觉地把自己、和尚哥哥和那只虽然很不顺眼,但对和尚哥哥十分维护的臭猫划为了“自己人”。而那只假惺惺啄玉米的黑鸡自然就是外人了。
僧人看到了少女的神情,却有些不解。
他继续道:“这结界会自动反弹那些心怀恶念的人和攻击,但内部的人和生灵是可以任意离开的。”
白菟撅了撅嘴,“我不走。”她“嘿嘿”一笑,“你刚刚对那些坏人都说只要他们能进来,就愿意接待他们,”说着,她别有深意地看了金泽一眼,然后撒娇道:“我还没吃够白驹寺的斋饭呢。”
这女孩子虽然修为不高,面容也平平无奇,撒起娇来却别有一种娇憨,大方不扭捏,反倒让人讨厌不起来。
但一鸡一猫显然不在“不讨厌”之列。
金泽刚刚还站在美人的对立面,不敢“说”什么,而宗梓却已经轻巧地跃上谈近雪的肩头,居高临下地瞪视着白菟。
少女扁扁嘴,转开话题,好奇地问:“和尚哥哥,我该怎么称呼你呀?”
僧人似乎迟疑了一下,他肩上的猫咪不满地“喵”了一声,似乎很反感白菟的问题。
“施主叫我……叫我近雪即可。”
白菟歪着头把这名字在舌尖上滚了一遍,“近雪……”她轻声念,然后眼睛亮亮地道:“真好听!”
可随即又好奇起来,“近雪,这两个字,听起来不像法号呢。和尚哥哥的师父没有给你起法号吗?像什么悟空、悟能、悟净之类的。”
谈近雪微微一怔,“施主随口说的这几个法号,倒是很好,足见施主是有佛性的。只是……我并未见过师父。”
他看到白菟脸上露出惶恐抱歉的表情,便又微笑道:“其实说也无妨的。”
这次连装模作样的金泽也顾不上啄玉米了,下意识地往谈近雪身边凑。
白色玳瑁猫忍不住伸出一点爪子尖儿。
谈近雪感觉肩膀上微微一痛,伸手去将小猫儿“摘”下来,爪子勾了一下僧袍,猫咪蓝宝石一样的眼里透露出分明的不满,却还隐隐有一丝懊恼。
然后谈近雪端着这傲娇猫大爷,用手揉了揉猫耳后的软毛。
白猫不受控制地“咕噜”了两声,舒服滴眯起眼睛之前,还不忘得意地瞧了金泽和白菟一眼。分明的炫耀。
白菟翻了个白眼儿。
“近雪”这个名字,是他的师父在捡到被遗弃在白雪地上的婴儿后起给他的。近雪长到十六岁,师父便离世了,在这以前,师父一直没有让他真正剃度出家。
是他自己懵懵懂懂,一直觉得自己就该是个和尚。从此接替了师父的位置,成为了白驹寺的主持。
也是渐渐的,他才明白,自己和整个白驹寺,都被笼罩在一个巨大的结界之中。心怀恶念的人进不来,而那些无意中闯入的山民和生物,则可以顺利离开结界,对于近雪的记忆却会逐渐淡去。
近雪执掌白驹寺已经四十年。四十年如一日,他容颜未老,也从未踏出过结界一步。因为这是师父的临终前的嘱托。
因此,他对于修真界的种种规矩惯例,甚至是什么“天下美人榜”,都只是一知半解。
也是因此,当金泽哪怕变回原形,却仍然要求留下来的时候,他会露出那样纯然的,惊喜的神色。
待他讲完,白菟睁大了眼睛,“我们只要一离开这个结界,就会忘记你?!”
僧人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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