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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吗?你问我眉上的疤痕是怎么来的。”伊萨斯的眼神涣散,盯着虚无的空气,打破了死一样的寂静。徐枕清回想一下:“记得,你被高级毒人弄伤流落荒星,那里全是沼泽,有人救了你,你伤好后留下了疤。”伊萨斯亲亲他的发顶:“对,有人救了我,我因为眼睛受伤失明没见过他的样子,后来又模糊了相关的记忆。”让他刻意遗忘了在荒星的一切。“他并没有陪我到救援来临,我刚开始以为他和我一样是意外流落荒星,但不是,他在救援到达的前三天离开了……我知道不应该,但我恨过他,在我一个人存活于星球上时,我宁愿他从未出现。”别让他在失明的情况下习惯了有人陪伴,又忽然独自离去。那时伊萨斯的伤势不见好转,缺乏医疗的情况下勉强没有恶化,无时无刻不承受着毒液入侵的痛苦,他一度以为自己会失明,在对方的照顾下重拾信心,却又因为被抛下几乎丧失生的希望。“我努力恳求他,但他走得很坚决,最后我只留下了他身上的一件物品,现在也没了。”“当然,我后来想清楚了,不该恨他,是我错了。他走时说了很多鼓励的话,我撑着那口气等来了救援。”徐枕清惊诧了一番盒子装的是那个人的东西,伊萨斯这么多年还保存着,然后凝视那个空荡荡的保护盒,仿佛看见了伊萨斯狼狈脆弱的过去,以及对那个人无尽的感激。共患难的感情比任何都要深刻,消失的物品代表伊萨斯鲜为人知的往事。“我没有权利对你说没关系,但你不要难过了好不好?我会陪着你的。”“伊萨斯,你看我,我就在你怀里。”徐枕清抬起头看他,真诚又热烈,所有的感情都不作假,伊萨斯在这样的爱意中一点点软化,疼痛翻倍增长。痛到就像当初徐枕清走时那样,有种死心的绝望。但他也只是在赫罗兹额头落下一个吻:“对,你在我怀里。”……………………………………………………徐枕清心不在焉地从浴室出来,心里想着事头发都没心思吹干,发梢还湿漉漉地打着卷。“徐枕清,不吹干会感冒。”夏冷不丁地出声,督促徐枕清去浴室吹干头发。徐枕清重新拿起吹风机,暖风呼啦啦吹的头发炸起来,收回注意力一会就干了,蓬松的立起来。徐枕清和伊萨斯在巢穴过二人世界,夏自动屏蔽了外界,除此以外祂也从不打扰徐枕清的生活,只会在适当的时机出现,帮助徐枕清渡过难关。“你有心事?”夏今晚的聊天欲望似乎特别强烈,主动问起了徐枕清的八卦。徐枕清对夏有种“自家人”和“长辈”的信任,把伊萨斯反常的地方说了,不解道:“你说他是怎么了,情绪波动这么大?好奇怪啊。”夏坏心眼地回答:“没准那个恩人是他的旧情人呢,你还要为他留下来?”徐枕清皱眉:“夏你怎么和腓腓一样说他的坏话?他不是那种人,如果伊萨斯喜欢别人,他不会和我在一起。而且感情也不只有爱情。”夏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我承认你最后一句话是对的,希望如此。”徐枕清听着夏不太高兴,反思是不是自己刚才太强硬了,夏毕竟是神祇,说话还是要特别注意措辞,不要冒犯对方。但他觉得自己没说错,服不了软,只能有点扭捏地问:“……我给你点香吧?”供桌上只剩三支香了,小别墅里还有,今天点了,回家时差不多是下一次上供的日子。夏借徐枕清的眼睛看到香烛,顿一下开口:“不要担心,我没有生气,香就放这儿吧,自然会有需要它的时候。”--------------------夏:(手握剧本,阴阳怪气)哦~恩人?怎么不能是情人呢?龙龙:(有剧本,但只有一半,豹哭)完了完了,老婆要走了,不想活辣枕头:(挠头)啊?什么? 序幕过了零点,古兰节到了。一向平静的家主府因为宾客来临喧闹起来,窗外是包裹在浓郁夜色中的灯火,相连着汇成一片星河。伊萨斯立在窗边,遥望天际。今天没有启明星,月亮也没有出来,只有微弱的星群在发光,照不透这黑空。这是他看过无数次的景色,在成为家主搬到顶层后,无聊的夜晚也总是独自注视窗外。空气里浮现熟悉的能量波动,伊萨斯偏头,看见夏的身影。祂的力量更强大了,身躯凝结成了实体,每一片鳞片都闪着彩色的光辉,与星际龙族不同的是,即使同样拥有獠牙和利爪,祂看上去也并不可怕,反而有种别样的神性。蒙特怕祂也只是因为祂类蛇的身形,并不反感夏本身。深红和琥珀的眼眸对视,谁也没先开口,气氛一再下沉。夏用挑剔的眼光审视这个异族,割肉剔骨一样从头到尾把人剐了个遍,仔细的权衡思量。伊萨斯搞不清楚祂的来意,拧着眉一言不发。
那边徐枕清翻了个身,不算人的两位都能听见。夏突然笑了,像对徐枕清一样温和的对伊萨斯:”小龙,你知道我和你们的力量体系不同吧?”伊萨斯谨慎的应了一声,他见过徐枕清的香案神龛,隔几天会给夏供奉食物和香烛,有时候还会念一些祈福的话。天空突然炸起一道惊雷,狠狠打到离窗边最近的树梢上,火光顷刻燃起。夏没有像以前一样第一时间缩回徐枕清的身体里,而是顶着开始往燎原之势席卷周围的火光继续道:“在科学未起,封建愚昧的时代,人们供奉的不止是这些,除了现宰的猎物,甚至还有活人祭祀。”说到这儿,又是一声巨响,火焰迅速席卷,眼看着就要烧到家主府。
', ' ')('烧着的树木滚起浓烟,楼下骚动起来,佣人们开始灭火,可这火熄了又燃,反反复复无数次,就是灭不掉。伊萨斯抬头看了眼群星隐匿的天,挥手放出暗火一点点吞噬雷火。雷火激烈的挣扎,最终和暗火同归于尽,家主府里上千年的老树林毁了一小半,佣人们冲顶楼微微鞠躬,然后开始处理被波及的地方,一边搜寻侥幸逃脱的动物带回来救助。夏看着被拖出来的动物尸体,缓缓眨了下眼睛:“天道无情……无论哪里的天都是一样的。”天空轰隆隆闷响,闪过蜘蛛状的电网,似乎又在酝酿下一道巨雷。事不过三,这是最后一次警告。夏的千言万语最后只缩略成两句话:“你的血对我也很有用……希望你们两个人的选择都值得。”在第三道雷劈下来之前,夏的身躯化为流光,穿墙回到徐枕清的心脏。雷声一滞,气急败坏的在云中放着电光,心不甘情不愿的消散了。伊萨斯再聪明也猜不到夏的意思,这两句话毫无关联。连续的雷声让徐枕清惊醒,伊萨斯听着他慌乱的呼吸,推开门出去。徐枕清爬起来看见窗外的狼藉,听见推门声回头。是伊萨斯来了。徐枕清还困的迷糊,眼睛半睁着,伊萨斯带他回床上躺下,两个人面对面抱着,徐枕清契合的嵌在怀抱里。“外面怎么了?”徐枕清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睛,半醒半睡地问:“烧焦了好大一片,好可惜,那些树要长好多年才有这么大,里面还有动物……”伊萨斯听着他的心跳,静默片刻:“没什么,雷火而已。”………………………………………………………………“奥托先生,许久不见了。”“是,我现在重新回了军部。”……“这是蒙特先生吧,莱德先生今年没来,请代我向他问好。”“一定一定。”……久不出门的奥托和商场新秀被人围着,在机锋里互相评估,隐晦的交换信息,寻找合适的合作伙伴。宴会已经开始,宾客们衣着得体的就位,侍者端着托盘穿行在人群中,把美酒分发下去。赛塔和曼修负责招待客人,伊萨斯在三层的休息区,在红幕后看着场上的一切,徐枕清在衣帽间弄头发。“咔哒……”门打开,徐枕清走出来,头发没有如平时一样半扎成丸子,而是编成了一条条小辫子,穿上熠熠生辉的宝石。伊萨斯伸手捏住垂在他肩膀的一粒珍珠:“很适合你。”徐枕清抿嘴笑了一下:“我们走吧,大家都到齐了。”两个人并排走着,隔着两个拳头的距离,这样方便牵手,遇到危险也能及时反应,在人多的地方伊萨斯会快半步,徐枕清落后一点半藏在他身后,可以避免人潮拥挤。到了入场处,伊萨斯停下来。“走呀。”徐枕清催促他,再拖下去真晚了,哪里有主人家迟到的。“你走前面,我看着你。”伊萨斯撩起遮挡的红幕,宴会厅里的情况一览无遗,眼尖的客人用余光看过来,小声和旁边人交谈。徐枕清能想象出被万众瞩目的感觉:“我,我先走?”伊萨斯虽然早说要和他一起入场,但他只想跟在后面打酱油当路人甲,不是想成为主角啊。“嗯,走吧,我看着你。”伊萨斯又说了一遍。徐枕清踌躇一下,深吸一口气,抬步走过红幕,装饰的金链拂过额角,有点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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