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来赎你,你就可以回去。”
“那我写封信,你帮我捎给我爹娘,他们很快就会来接我回家了。”徽音听了,天真地说。
“这件事不归我管。”虞泓直截了当地否决。
徽音听着他斩钉截铁的语气,不敢再追问下去,先从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可是虞泓好像故意逗弄她似的,就是不肯撤回力气,徽音嗔怨着:“你松手啊,我要睡觉。”
“你睡觉不老实。这样就不会乱动。”虞泓道。
“你睡觉才不老实。”徽音在心里腹诽几句,只得也跟着闭上眼。
今儿晚上身边有人陪着,她睡得格外踏实、香甜,没有任何噩梦困扰自己。天光放亮的时候,徽音缓缓醒来,一时间还有点懵,不知今夕何夕。直到虞泓唤她一声起来吃饭,小姑娘才回过神,连忙迅速地从床上爬起来。
虞泓见她眼底的乌青消散了,脸颊因为药效还残留一点点嫣红,知道她昨晚休息的好,心底不知为何有些欣慰。
用过早饭,虞泓便要去河边取水,徽音连忙跟上去,兴冲冲地问:“我和你一起去好不好?你昨晚说了不会让我一个人待着了。”
虞泓没有拒绝,取了一个小一点的木桶让她提着。
屋内的血腥气几乎已经没有,徽音按捺不住好奇问虞泓:“那两个人呢?”
“早晨埋了。”
“我怎么没听见声音?”
虞泓道:“因为你睡得像猪。”
徽音嘟着小嘴儿,心想:“你不是猪,你是心坏的恶狼。”只是她心里还是畏惧昨夜的事情,走路也恨不得紧挨着虞泓。
虞泓的住处距离小河还有一段距离,徽音走了会儿,到底是娇生惯养,便觉得双腿有些酸疼,她也不好意思开口,生怕惹怒虞泓,就咬着牙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直到虞泓察觉到落后太远的徽音,这才停下脚步。他回眸,女孩子略显吃力地提着小水桶,那水桶是用来浇花的,他这人粗枝大叶,人家浇花都是买个小水壶,他直接用水桶。
可是对于徽音来说,还是太沉了。
更何况小姑娘这一辈子都没提过什么重东西,掌心已经被粗糙的提手木刺扎了几下。
虞泓看不过去,上前几步接过她的小水桶,徽音怯怯地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地开口:“我缓一会儿就好了。真的。”
虞泓翻看着她的手心,将里面的小木刺小心翼翼地取出来,可即便如此,徽音还是觉得疼。虞泓只得说:“我拿着,你跟好我。”他继续往前,但是步子慢了许多。徽音想,他有些时候也还是会包容一下自己。
这一路倒是鸟语花香,徽音心思单纯,很快就被景色吸引,待到了河边,虞泓打水,她就跪坐在柔软的草地上端详着那些不知名的小花。虞泓将水桶放到一旁,走近些,听得徽音自言自语地说:“这花好像在表姐家里也瞧见过……”
“喜欢?”虞泓背着手,居高临下地询问。
徽音扬起小脸,莞尔说:“嗯,很好看。像是夜空里的星星。”她摘了一朵随意装饰在鬓边,起身对虞泓道:“我们要回去了吗?”
“你可以再玩一会儿。”虞泓的口气有些像照看自己女儿。他的目光缓缓落在徽音鬓边,她似乎很喜欢浅蓝色的东西,院子里的绣球花她也最偏爱浅蓝那一支。她自己笨手笨脚得,绾发也不会,每天都是胡乱梳理一下,一握青丝垂在胸侧。虞泓想起来那支步摇,犹豫了一会儿,到底还是从怀中拿了出来,有些别扭地塞到徽音怀中。徽音惊讶地望着那支步摇,错愕地对虞泓说:“这是什么意思啊……”她低头又细细打量了几眼,还以为是之前被掳走时自己掉在山院的东西:“这不是我的东西啊,你是不是记错了。”
“给你的。”虞泓有些懊恼自己的行为,转身就离开了。
徽音不知道他又生哪门子气,可手中的步摇倒是蛮好看的。只是她不晓得为何虞泓忽然送自己一只步摇。徽音心软,总觉得别人给自己东西自己都要收好,于是用袖子轻轻擦拭,小心翼翼地别在腰间的系带上。
虞泓瞧见了,面无表情地问了一句:“不喜欢?”
“我怕弄坏了。”徽音应声。
虞泓提着桶往前走,抑制不住的唇角轻轻扬起。
(后面还有两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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