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逸鸣坐在沙发上,弯腰用手支着头,仿佛这样才能过好过一些,他沙哑着嗓子坚持要蒋翼给他一个答案,“我只想知道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经手的那件案子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上面会有邱悦的签名,我只想把那件事情查清楚,我欠邱悦一个清白,至于其他只要你想但凡我有我都能答应。”
一直在旁默然无语的贺兴也说了一句,“你告诉他吧,至少不能让他一辈子都糊涂下去。”
“即便结果他根本没办法承受?”蒋翼无谓地挑眉。
王逸鸣身体颤动了一下,他低着头咳嗽,“无论是什么结果,我都能接受。”
“好,我告诉你。”蒋翼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淡道:“当年那个签名不是邱悦签的,曾经连我都以为那是邱悦的笔迹,实际上并不是,被骗的不只你一个。”蒋翼看着弯曲着背脊的王逸鸣,神色冷淡,“我曾经拓印下那几个笔迹,牢里又恰好有人懂得鉴别,我拿出邱悦曾经的签名给他看,他看过之后才说拓印下来的那些只高度模仿,不是他本人所写,那样的模仿也不是人人可行的,伪造邱悦签名的人必定是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他沉吟一声,“其实稍微深想一下就知道,邱悦那时候注意力根本不在工作上,那件策划案从头到尾他参与的部分都寥寥无几,怎么可能那么随便就在合同上签字,还转走那么大一笔资金,意荣说到底也是他的心血,他何必做到这样的地步?”
王逸鸣许久都没说话,在蒋翼以为他不会再开口的时候他却突然出声了,“因为那时候我喝了很多酒跟吴林上了床……他看到了。”
蒋翼和贺兴都愣住了,停顿了半天蒋翼才缓缓摇头,嘲讽地看着王逸鸣。
“所以你以为他嫉妒,他恨你,然后疯狂地报复你,做出转移公司资产盗窃公司机密的事情?你以为你是什么?”蒋翼也是头一次知道其中居然还有这样的内幕,难怪……难怪那时候邱悦那么不对劲,在工作上一向认真的人却像是丢了魂似的,好一段日子都心事重重,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蒋翼看着王逸鸣的眼神如同利刃,说出口的每一句都割在他的心上。
“你以为邱悦是跟你一样的人,实际上你卑劣无耻,根本配不上他,你用你的心思忖度他,不肯承认自己爱上他,一旦以为自己遭到了背叛,就恨不得把他打落地狱,不愿意当爱情里的失败者。你才是个彻彻底底的懦夫,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你确实爱他,爱得小心翼翼害怕受到丁点伤害,你所谓的爱像个刺猬一定要扎死别人,到头来也害死了邱悦。”
“够了。”贺兴打断他,“你看看他现在的样子你还要继续说下去?”
王逸鸣已经蜷缩着身体坐到了地板上,整个人都在发抖。
蒋翼闭上了嘴,平静地看着着他们。
“是他咎由自取。”他对着贺兴,“想想邱悦离开之后最大的得益者是谁吧,凶手早就明明白白摆在面前了不是吗?”
“是吴林,是吴林对不对。”王逸鸣像是嘶鸣的野兽一样,但声音又出奇地冷静,他又说,“不对,害死他的是我。”
不是任何人,是他,是王逸鸣害死了邱悦。
吴林捏着手机在酒店的房间里走来走去,傅临裕的事情打乱了他的计划,让他原本安排的一切功亏一篑,但这件事情还没有完,他思索再三终于打定注意,拿起电话重新拨给大彬。
“老板,您有什么吩咐?”大彬那边很快把电话接了起来。
“吴森不能留了,你约他出来就说把余款给他,接下来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了吧。”
“我知道了,一定把事情办妥。”大彬那头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有这样的动作,言语间并没有露出惊讶。
吴林知道他的本性,倒也不以为意,像大彬这种亡命之徒,要不是他曾经救过对方知道这种人最讲一个义字,他也不会把台面下的事情交给他去办,大彬也一直没让他失望,从来没出过岔子。
吴林拿着电话走到窗台边,“你约吴森出来前就说我还需要他做件事。”吴林的声音平静中带着阴冷,“让他指证傅临昇。”傅临裕出了事最大的得益人就是傅临昇,既然已经有了动机他就再帮他找来人证,即便他死不了,他也要让他在牢里一辈子出不来。
“把吴森说的话录下来邮给警察,之后就不是我们的事了。”吴林眯着眼睛看着已经亮起来的天空。“做完这些你找个地方先休息一段时间吧。”未免露出什么痕迹,大彬还是离开一段时间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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