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我们在去年十二月已经…、已经『又』结婚了!」
「哈哈!好消息!您两位还真是不浪费时间啊!」胡平摇摇头,可却一脸高兴,笑呵呵的嘴一直合不拢。
「是啊!谁叫我们等候了两千多年才能再结连理……」,浴室门开了,方文玲把整束头发拨到右肩,边梳着走出来,仍然是那么优雅出尘,脸红咚咚的,不知是被蒸气燻的,还是因为胡平的那一句调侃。
胡平酸酸地说,「可惜啊!我可是连一个喜讯都没收到噢!」
「其实,我们的婚礼很简单,决定的也很快。经歷过这些事情,只觉得要把握当下,不要浪费了老天爷再赐给我们的缘份。」方文玲认真地回答胡平。
严道文一手握住方文玲的手,拉她坐在自己的身边,无限深情地看着她,方文玲也丝毫不忸怩地用热情的眼神回望着严道文。
「好!好!我知道您俩儿幸福有理!可好歹也顾到我这个王老五,别一磕碰到,就非得目中无人地晒幸福啊?」
胡平叹了口气,继续说,「咱们共產党可是唯物论的。但是,您俩位的『超时空情缘』,我去年回来后想了很久,虽然欠缺了直接的科学証明,但在『花山宝窟』你们提出的很多讲法,后来都获得了证实,基本上我是相信的。而且,很为您俩儿庆幸,茫茫人海,还间隔了两千多年,居然可以在台湾找到了对方,再续前缘。唉~~!」
胡平这声叹息,让三个人限入沉思中。
「胡平,你那29号窟最新的进展如何?」还是严道文先打破了沉默。
「还说会让我们知道结果呢!要不是碰到想不通的事才来电话,每次就先给我们扣个大帽子,要我们为『两岸文化交流合作』提供你『非专业的諮询』。否则,恐怕到现在,我们可能还不知道你们究竟打开了29窟的第四小室没。」方文玲有些不悦,酸酸地说着。
「哎呀!你们都知道的,电话讲不方便嘛!尤其徐承恩事件,可让我没少交过检讨报告,我可是彻底反省了。」胡平悻悻然地摇着头,声音越讲越小声。
正当严道文与方文玲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要怎么安慰胡平的当儿,胡平脸色又变得兴奋起来,「不过,叶老…,叶局长交待过我,您俩儿身份特殊,可能有着我们所没有的『亲身经歷』,要我找机会跟两位多通一些气儿,好让我们更了解古楚文化。我想,早晚都要跟您俩儿匯报的,讲一讲当前进度应该不打紧的。」
接着,胡平站起身来,开始比手划脚地匯报开了。
「用您俩儿玉带勾的复製品打开石门后,有惊无险,没触动机关。门后的『第四小室』,分成前面『过堂』,里面是『后室』两个部分。『过堂』虽然有少量顶柱石崩裂,左侧上方的石板缝也裂了一道口子,掉下来约三立方米的砂子跟小石头。原本靠在左侧墙边的一批良渚古玉器,大部份就是被这些砂石埋掉,但防护机关大体没有损坏,也没啟动,还维持着平衡,没砸下来,居然仍旧照着原先的设计,维持着原本的防护功能,让我们不得不对两千多年前先人的工程质量竖起大姆指!噢!容我向两位致上最高的敬意。」说着,胡平居然对严道文、方文玲鞠了个躬。
「前年,如果我们冒进地开凿,里面的文物可能会损坏大半,到时候我们可能都成了中华民族的罪人了!现在想想,心里面还直打鼓。」随着胡平的回想,眉头撅着、嘴角下撇,仍不经意地显现出惶恐的神情。
「大体上说,方小姐你提供的讯息是正确的。而且,国家文物局下达的『原式开啟,不得燥进』的挖掘指导,事后看来,也确实睿智。」胡平继续说着。
「文物呢?」方文玲实在等不了胡平这种「官式」的匯报说明,急切地问道。
「别急!两千年都等了,还差这一会儿?」胡平依然台风稳健地匯报着。
「石门确实如原先我们所猜测……,呃!也就是方小姐所说的,是圆形的,上下有沟槽,必须要用左右滚动来开啟或关闭。左墙上的铜圆盘开关,锁匙果然就是『龙带勾』,这开关的作用是锁住已关闔上的石门,不让它移动;右墙上铜圆盘的锁匙自然是『凤带勾』了,这开关连系着右墙后面的一个装着细沙的石槽,细沙存量满的时候,石门底下沟槽的石条是呈右高左低,石门是不可能向右滚动的,所以石门也就开不了。可是当开关作动后,石槽里的细沙就会漏向更低的一个石槽,那石门下面的沟槽石条右侧,就会向下倾斜,再来用棍子插入石门上的孔洞向右一推,门就滚开了。」
「方文玲,你当时不在现场,你不知道门一开,大伙儿都兴奋地快炸了锅,可我还记得你的警告,禁止大家不得出声,简直没把大伙儿憋屈死啦!」
方文玲瞧着胡平脸上那兴奋的馀绪,也欣慰地点点头。
「进了门,在石门左侧,有两把铁锄,其中一把的木把全朽烂掉,另一把的木把大部份也朽烂,只有连在铁锄头上大约四分之一的木把仍然存在。经过研判,锄头应该是『展性铸铁』打造的,在当时,可说是全世界相当先进的冶铁技术了,应该领先世界其他地区一千七、八百年,可能是长期因为凿窟的工具需要,或者向旧吴、越炼剑师学习而发展出来的。前一个月接到检测报告,铁锄头含碳量已达0.38%的低量,可说是不输近代的工艺了。」
严道文转头问方文玲:「干什么在门口摆两把锄头?」
文玲侧着头想了想,「应该是安放机关时偶而会崩塌,清理石块的时候只有铁锄比较能使得上力。所以,封窟门时就摆两把在门边,预备再开门时如果碰到崩塌,也好方便清理。」
听方文玲侃侃而谈,好像在说着前几天的事一样,胡平脑袋一阵晕眩,有些转不过来,眼睛巴眨巴眨地。严道文发现胡平的怪样子,对方文玲相视而笑,催促胡平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