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日晚上,安徽省黄山
与黄山市领导们的饭局散了,叶向东三个人回到黄山市火车站前仙人洞路的酒店。
叶向东颇满意胡平的安排,酒店不舖张,装潢不讲究豪华,却古色古香,有花有画。进了房间,家具仿古典雅,虽明亮,却大都使用间接照明,让人非常舒适,没有一点儿压迫感。
叶向东用手掌揉着眼睛,一天的风尘全写在脸上。但还是交待李超凡先梳洗一下,待会儿大家在前厅聊一聊。
半小时后,等叶向东回到前厅,李超凡也已清洗乾净,大家精神都来了。只见胡平已经打开笔记本电脑,恭候着两位前辈。
「好!我们先来扫个盲!」叶向东向胡平轻点了一下头,「把你怎么发现29号窟那些小石室的经过,还有那些石室之间通道防护的详细情形,跟我们说一遍。记得,今天你怎么说,五天后的会议上,你就怎么说。」
于是,胡平把今年春天奉「安徽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指派,前来黄山市「花山谜窟」从事三个月的研考,不经意的在29号洞窟深处,发现有处石室的壁面崩裂,裂缝中洒落了些砂石,所以就发现了第六石室中还藏着其他小石室的过程简单地说了一遍。
「说得再细一点,就是你看到石壁崩裂的那段。」叶向东提醒着重点。
「三月二十九日那天,我领着小组成员赵彦斌、张左龄依照原订进度探勘29号窟。29号窟原本就不大,里面只有十一个大小石室,原来以为当天就可以完成。可是,从进窟洞口的外小内大,而且先向上仰角17度爬高十五米,再向下逐段延伸的设计,让我们觉得29号窟有名堂。」胡平靠向椅背回想着。
「所以,出于直观,我们探勘的时候就特别仔细。一个石室、一个石室慢慢地瞧、慢慢地拍照、做纪录。到了第六个石室,又是进口狭窄,里面反而高大宽敞,让我们对这石室就觉得特殊…。」胡平点出第一次进入石室,在进口拍的照片,以及进入石室后的几张照片给两位前辈看。
「咦!墙面好像满平整的?你们是怎么发现小石室走道口的?」李超凡指着屏幕上的照片提问。
「这几张照片看不出来。走道口就在石室进口对面那堵墙左方折进去的那面折墙上。当时打光的张左龄站在我的左手边,我是站在他的右侧照像,这角度是照不到走道口的。进了第六石室门口,必须往左走十几步才看得到。」胡平边点着照片和石室平面手绘图,边指手划脚地补充说明。
(图一)
「后来是我们一直走到第六石室最里面,想拍个面向石室门口的角度,才看到那堵折墙左下角有小块崩落,崩落处形成一个约莫三十五厘米高、十八厘米底的三角形小洞。引起我注意的原因,是有些沙石掉了出来,虽然地上有千百年来的风化迂泥,可漏出来的沙石与环境有着明显的不同,应该是新近的崩塌。」胡平又点出两张照片。
「我们用电筒,朝石块崩落后的洞里一照,里面还有更多的沙子跟石块,根本不是原本的岩石,我们就觉得这堵折墙后面大有文章。」
「轻敲折墙的时候,里面有回音,又看到有些石屑从折墙的四週崩洒下来,约莫现出一堵高两米一、宽一米四的门面出来。」
「当时,我们立马停止探勘,加强了折墙的一些照片,……老师看,就是这三张……。然后,我们把漏出来的沙石想办法塞了回去,再把折墙左下角崩下来的石块挡了回去,反正就是尽量恢復原状,不让其他的人也发现这墙后面有名堂。」
胡平想了想,又说,「第二天,我们还故意再探勘了其他的洞窟,才回到省文物局,赶忙报告此事。之后的事,都在报告里了。」
「就这么简单?你还是把之后的事再说一遍,开会的候时,委员们可能会对你们任何一个发掘的过程提出疑问。超凡,等会儿有紧要的地方,你还是帮忙提点一下唄!」
于是,胡平又从获得省文物局成立考古项目,加派人手,组织了个十一人考古队说起。
正式立项后,考古队为了掩人耳目,平常分成两、三组人马,胡平带着张左龄和赵彦斌专门负责29号窟,其他人就到其他洞窟继续探勘,必要的话才多留些人手在29号窟帮忙。这样才能让原本就来来往往的景区工作人员与游客,以为他们只是在作整个石窟群的探勘研究工作。
发掘这29号窟,让胡平他们可吃足了苦头。为了保密、不声张,除了黄山市文物单位之外,根本不敢就近请求支援,基本上就十一个人闷着头轮流干。
在剥除第六石室折墙走道口四周原本用来偽装与黏合的物质之后,放倒了石门,逐步清除石块、砂子和木炭,发现走道门后有一个高两米五、四米半见方,约二十平方米的小石室,就定名「第一小室」。
再来,在「第一小室」左墙,也就是东面墙凿开了个高、宽都二米四,向下俯角二十二度的第一段走道。走道中仍然塞满了石块、砂子和木炭,只不过石块越来越大,三、五个大男人得借助省力滑轮,还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石块搬上来,有些石块硬是超过两百公斤,搞得大伙儿叫爹喊娘,遍体鳞伤。
在向下十八米后,又发现了个跟「第一小室」差不多大小的「第二小室」。在「第二小室」的南面墙上也凿了高、宽都二米四,向下俯角二十四度,长约十六米的第二段走道。
但是,第二段走道中,除了沙子、大小石块与木炭之外,还夹杂了弓箭的箭鏃。幸好是赵彦斌心细,先看到金属光泽,提醒大家,才没让大家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