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使者魏溪道:“咱们能靠这位相邦等来公道吗?”
赵国使者柏辛摇头:“我看难。”
俞嬴摆手:“罢了,咱们在人屋檐下,该低头就低头吧。”说着长叹一声。
魏溪正色道:“齐人实在太跋扈了,今日欺燕,明日就欺魏、欺赵、欺韩、欺鲁,咱们总要守望相助才好。”
众使节点头。
俞嬴道:“今日若非诸位,则敝宅破矣。许如今公孙与我等已被混在人群中的刺客杀死了。大恩实在无以为报……”俞嬴和令翊一起郑重行礼。
众使节忙都还礼。
今日不便,俞嬴约下改天酒宴。诸使节都答应着,魏国使节还悄声与令翊道“到时候一定跟我说说将军是怎么杀退这么多齐人的”,再略客气两句,使节们也便告辞走了。
先前在人群中喊“别挤,听她说”的几个人遥遥地对令翊和俞嬴做个手势,也消失在了街巷中。
田向府第
“公子真是好心机,好胆魄!”田向冷笑,“撺掇同族兄弟去夜袭燕国质子府,过后还杀人灭口,嫁祸于人……向从前真是看错了公子。”
公子仪低着头:“撺掇季胜去袭击质子府是真,但我真没下令杀死季胜……”公子仪抬头。
田向盯着他:“那下令杀田克的是谁?”
公子午府第
一辆众人闹事时曾出现在燕质子府不远处的马车停在公子午府第的小门旁,大夫于射从车上下来,匆匆走进门去。
公子午正在鱼缸前喂鱼。
“夜袭之事未成,晨间煽动国人闯质子府的事也被破了,那俞嬴果然有几分本事。我大意了,如今有些麻烦。”于射道。1
公子午扔下最后一把鱼食,接过侍女递过来的温热布巾擦手:“我就说,你这回太莽撞了。那俞嬴邪性得很,你何必这时候与她死磕。”
“她杀了舍弟,我与她有不共戴天之仇。只要她在,射寝食难安。”于射咬牙道。
公子午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于射,半晌:“‘常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我还记得当年初见大夫与令弟的时候,真是让人羡慕的手足兄弟之情。”2
“推让进身之机不算什么。幼年逃难的时候,一块饼,一碗菜羹,舍弟每每都要让我吃大半,只说自己年岁小,已经饱了。公子不曾挨过饿,怕是不能理解,在饥饿者眼中,一口饼,重于千金万金,重于卿相大夫之位,重于世间万物,何况那时候他还那样小……及至长大,舍弟待我,也始终如一。”
公子午沉默。
“射始终记得舍弟的好,射也记得公子对射兄弟的恩情。便是粉身碎骨,也会报答公子。”大夫于射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