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这位美男子便苦着脸,一声不吭。
美男子毫无食欲,一想起方才在那洞中,天时地利,可自己居然忍不住一点伤痛而错失良机,就懊恼得想用头撞撞这并不结实的土墙。然而为着一头秀发着想,他最终还是忍住了,只看着眼前的萝卜粥长吁短叹。
立春以为他吃不下萝卜粥,心怀愧疚,终于在他的唉叹声中草草收拾了碗筷,逃出地窖。
过了半晌,玄乙终于也顶不住他射来的哀怨目光:“……你到底想怎样?”
俊卿怨妇般将她看着,无奈地往小榻上一倒:“时不我与,现在还能怎么样,早些休息,尽快养好伤便是了。”
他闭了眼睛努力想入睡,听得玄乙脚步临近,额头上忽觉软软温凉,倏忽即逝。
愣了一下,才意识到那是什么,他并不睁眼,嘴角漾出一个心满意足的笑容,甜滋滋地入梦。
翌日,俊卿仍是要去千秋鉴,玄乙不放心他独自前去,便陪他来到孤境。
孤境地面本是一片苍白,俊卿在云头之上偶然一眼,看见一处山洞外摆了好些彩色物件,顿觉好奇,待要相问,忽然想起:不对,那小兔精说过,孤境之中只有那腾蛇魔头独自居住,那些必然是他弄出来的幺蛾子;立即扭过头装作没看见。
可惜玄乙顺着他目光已经瞧见了那些物件,介绍道:“哦,此间苍白无趣,是以元白向来喜爱烧制陶器,这些应是他的杰作,正在晾晒吧。”
俊卿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刚想岔开话题,就见一个白衣身影出现在山洞外,负手在后,仰首看向这边,正是那讨人厌的腾蛇魔头。
嘁,明明是个老资历的魔君,杀生无数,偏偏穿件白衣,摆出一派故作深沉的表情,装纯洁给谁看?!俊卿默默磨动着后槽牙,脸上却微笑着提醒玄乙:“咱们还是快些去往千秋鉴吧,我有好多想看呢。”
玄乙本想降下云头打个招呼,闻言便对着元白遥遥拱手,算是见礼,随即继续往千秋鉴行去。
俊卿心下得意,悄悄回头一瞥,只见那白衣魔头仍站在原处出神,还保持着还礼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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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数日,俊卿都兴冲冲地前往千秋鉴,不厌其烦地翻看玄乙这过去三万年,从她辛苦艰难、绝处逢生,一直看到她战无不胜。玄乙不想催促他,在一旁相陪,偶尔解说几句,多数时间便看着俊卿侧脸发呆。有时她会有种错觉,仿佛依然身处益末山中,天地之间只有他们两人;她还打算待俊卿看完,自己便也看看俊卿的过往,好让彼此坦诚相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