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轮到王初七愕然了,他绝不会想到夜姜竟是云淡风轻的便承认了心仪之人是个男人。
他睁大了水润的眼睛,张口结舌道:“夜、夜姜……”
夜姜僵硬的脸上缓缓溢出了抹苦笑,道:“公子是否觉得这是违背纲常伦理之事。”
王初七默然,若是从前他或许是真的不能接受,但是经过了这么许他若是还像当初无知……他轻声道:“情之字,本就无分性别。”
两人沉默良久,夜姜忽然定睛道:“公子对夜姜心仪之人便不好奇么?”
王初七心里咯噔下,脸上勉强含着浅浅的笑,眼神却颇为闪躲道:“莫非是……夜蓿吗?”
夜姜心中苦笑甚,瞧着王初七却没有再说什么。
待夜姜带着王初七回到梅园,王初七瞧着那水上的小筑轻声道:“这轻功水上漂的工夫,我也要学了它。”
夜姜自然也是知道了王初七这些时日的奇遇,但是王初七旧疾缠身,对习武来说是个去不掉的负累。尽管这般想着,他还是微微笑道:“公子病好了,夜姜便来教公子。”
王初七听着这话自然开心,他始终觉得同夜姜在起要轻松许,而和哥哥在起他便好似被束缚了手脚。他却不知道,若非是在意个人又怎会在他面前感到束手束脚?
回雁和林雀自是已经在梅园候了许久,见王初七和夜姜自小筑而来,便迎了上去。
回雁极自然的给王初七理了理身上的披风,柔声道:“公子,夜姜大人。外面冷,快些回去吧。”后面这句话自然是对王初七说的,两人相处已久,彼此之间的亲昵和融洽都已极深。
夜姜黯然的将视线转向别处,林雀却只是抱着剑点了点头。
手里捧着手炉,暖暖的热度从手心几乎都要逸散到心里去。王初七瞧着告退的夜姜,眼睛眨了眨道:“夜姜,我祝你和他白头到老。”
夜姜双腿僵,险些没有跌倒,他僵硬的几乎回不过身来,却又听见回雁好奇笑道:“夜姜大人竟有了心上人,这可真是今年第大奇事!”
林雀看着愈走愈急,最后几乎用上了真力逃跑的夜姜,淡淡笑道:“他是人,人都有七情六欲,这有什么惊奇。”
回雁笑道:“奇的不是他心中有人,而是这人是谁。”
回雁说着转身瞧着王初七,脸上洋溢着娇笑,道:“公子既然那般说了,定是知道了。”
王初七水润的眼睛好似明镜般,轻轻的摇了摇头,道:“但是我却不能告诉你。”
回雁眼瞪,柳身扭便倚在了林雀身上,诉道:“公子出去了些日子,回来便学会戏耍人了,从前的公子从来不会这样……”
林雀耸了耸肩肩道:“从前的雁儿可也不会这般撒娇的,端的是矜持有礼。”
回雁轻笑着捏了捏林雀的脸道:“从前的雀儿也不会见着男子便会脸红……”
王初七愣,难得的起了好奇心,道:“林雀姐姐竟也有了心上人么?”
大大咧咧的林雀尽管脸上微微泛红却没有反驳,她本就是个干脆的女子,因此也并无甚扭捏的道:“公子,我看上了那熊猫儿!”
作者有话要说:意外看到张图——莫名觉得有些符合蠢货凉席心中的王初七——
大家来瞅瞅——话说你们心中的王初七什么样子?——【无耻求链接,我要去盗图】
然后这是公子怜花呢?哦呵呵呵——
【图片没有授权——会不会被拍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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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53暧昧大大大大好(4)
正月的最后天,阴沉了两天的天空终于纷纷扬扬的下起了雪。鹅毛般的雪花随着北风打着旋儿飞舞,不过个时辰便覆盖了花园里的石子路。王初七在窗口看了不过盏茶时间便被回雁幽怨的眼神给‘瞧’进了暖融融的室内。
林雀依旧不在,回雁道:她兴许是出去找熊公子讨论剑道了。
回雁说着,眉眼弯弯全是暧昧诡异的微笑。
王初七莞尔,心里却是片浅浅的阴霾,熊猫儿在雪山上说的话犹自在耳,他便不能装作不知道。林雀那句话说出来之时,他心里便是咯噔声,脸上仍然是微笑,心里却隐隐泛起了些不安。林雀日后若是知道其中纠葛,心里大约便会道伤痕。
母亲和哥哥联合丐帮之事被熊猫儿、沈浪大哥搅黄,母亲便如原书之中所述,捉了朱七七和熊猫儿来了洛阳,逼迫沈大哥就范。
朱七七所为虽早已让沈浪忍无可忍,但是她终究是他的救命恩人。江湖中人,最欠不得的便是人的恩情。
熊猫儿,沈大哥,朱七七在王府里虽是享受贵客的待遇,行动无阻,但是王初七知道,他们其实是处处受制于母亲的。否则朱七七那般刚烈的性子怎会轻易便答应嫁给哥哥?熊猫儿那般好酒贪玩的汉子又怎会安分的将自己拘束在这高墙之内?
王初七想着,思绪又渐渐飘远。
回雁瞧了他眼,眉眼轻轻蹙起,敛裾起身将微掩的门牢牢的关上了,不让丝风透进来。又转身回来倒了杯茶递到王初七面前,轻声道:“公子,你又在发呆了。”
这句话不是疑问,是个陈述,个‘又’让王初七微微醒过了神。他浅浅笑了笑,伸手接过茶杯道:“只是想些事情罢了,哪里摊的上这个‘又’字。”
回雁不认同的道:“公子若要和回雁较劲的话……若不是‘又’?那便是‘总是’了。反正公子这几日想的东西回雁和林雀是件也不知道的。”
王初七微笑着看着回雁微露怨气的脸道:“本也没有什么,又让我如何说?你莫要胡思乱想了,初七知道回雁姐姐只是担忧初七罢了。”
饶是回雁想说些什么,也被王初七这带着亲昵的句话给压了下来。
她睁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盈盈的瞧着王初七。
王初七怔了怔,避开回雁的眸子、岔开话题道:“熊猫儿所使的不是剑,林雀怎么去和他讨论剑道?”
回雁眼神黯了黯,温柔笑道:“我虽不懂武功,但是却也知道,天下的武功和女子把玩乐器应是个道理,通百通是不是这个意思?”
王初七想到熊猫儿那个使得极为顺手的钢精葫芦,又想到林雀那随身的长剑,心里竟诡异的觉得这两人极为契合,林雀虽如同男儿般要强,但是毕竟是个女子,那日说起熊猫儿身上便不由的流露出些女儿家的娇态。
熊猫儿这人瞧着脱略形迹、大大咧咧,实则心细如发,腔热血情怀是刚正不阿。
王初七闭了闭眼,熊猫儿若是能和林雀走到起,实在不失为良配,依他二人性子,他日两人携手仗剑江湖,想来是再美好不过的事情。
王初七在为林雀和熊猫儿打算,突地门外传来阵沉沉的敲门声。回雁起身去开了门,王初七斜斜的倚靠在榻上,双水润通透的眼睛却怔怔的瞧着门外进来的人。
“沈大哥……”
王初七声音才落下,沈浪已如道影子般晃过了回雁大步跨了过来。
回雁动作却快的张开双臂拦住了沈浪,因为跑得急,脸上腾起了片红晕。
沈浪看着王初七,柔和的笑,却对回雁笑道:“回雁姑娘这是什么意思?沈某人便是这般可怕?”
他虽在笑,身上却不由的给贴近他的回雁颇大的压力,她咬了咬下唇道:“沈公子莫要为难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夫人年前便说了任何人不得近二公子住的院子,违者……违者……”
沈浪嗓间溢出声轻笑,回雁不由的惊退了两步。她自然知道她拦不住沈浪,刚刚若非沈浪刻意停了下来,他又怎会被她拦住。
沈浪静静的在那里,颀长的身姿像是山中的修竹,他的视线依旧停在王初七身上,悠然道:“我只说两句话便走。”
回雁略微有些犹豫,王初七已自榻上起身,轻声道:“回雁,你出去守着便好,母亲那便由我去说。”
回雁步三回头的出了门,沈浪瞧着他轻笑道:“初七当真好福气,身边的婢女个个都丝不差的将你挂在心里。”
王初七抬眼看着微笑的沈浪,道:“她们的命便提在自己的手里,若是不将我挂在心里,便只有死这条路了。除了死,她们所能做的只有牢牢的将我放在心里了。”这句话虽是残酷,但是却说得分毫不差。
这是命。
沈浪瞧着他,神色间依旧是不变的慵懒笑意,“初七说得没错,若是想让个人奋力做好件事,便得拿捏住他最要命的地方,就好似拿捏着蛇的七寸。”
王初七并不明白沈浪这番隐晦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或者他已猜到,但是根本不敢朝那个方向去想。
王初七略微犹豫了下道:“沈大哥来便是为了说这几句话么?”
沈浪瞧了他眼,哈哈笑道:“不错,你沈大哥今日便是来说这几句废话的,能瞧瞧初七心里已十分高兴。”
说着他已微微倾转了身子,王初七堪堪只能瞧见他半个侧脸,却瞧不见他眼中的幽深和悲切之色。
王初七逆着光影瞧着沈浪的背影,轻声道:“初七心中亦是十分欢喜。”
络石镇别,到今天已是月有余。他回了王府之后,自然也知道了沈浪、熊猫儿等人就在王府之中,但是每每他只瞧见他们个影子,便会匆匆的避开。母亲自然是遣人到他的院子里打过招呼,府里来了贵客,让他莫要随处走动。
但是另方面,他心里也对重逢有着忐忑。
他不知该怎么面对沈浪,也不知该怎么面对熊猫儿。
络石镇那晚,他虽醉了,但是却并非不醒人事。沈浪亲吻他的额头之时,他已微微转醒,他紧张若此却只得强装什么都不知道。至今,沈浪怕是任然不知道那晚,王初七不仅是醒来了,便是连那声轻哼也是假意所为。
王初七想到这里,心已止不住的狂跳,他心中十分明白,那夜,沈大哥没有醉。沈浪、熊猫儿、金无望……他们俱都是千杯不醉的人物。所以,他心中也知道,沈浪那晚所行,并非酒后乱了神思,而是情不自禁。
情不自禁,这对怀春的少女来说,当真是世上最美丽不过的词。但对王初七来说,却是再让他无措不安的词。
沈浪停立了会儿,又轻声道:“我只是路过这里,便想进来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