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吹着笛子走下楼梯,注视这张本来应该是相当陌生的面孔时,她的心里却泛起了说不完道不尽的亲切之情,恨不得扑到这个久违的怀抱里尽情地大哭一场。从崔文定眼中闪动的喜悦里,她亦读出了对方已经认出了她是谁。虽然理智告诉自己,她应该将崔文定也冰封住,然后带着义父远远地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可是当她面对面地看着自己默默地思念了许多年的父亲时,她怎么都做不到就这样离开。她的双腿就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每向前走出一步,她都在挣扎应该如何选择。直到最后一刻,她的感情还是冲破了理智的束缚,终于放下了唤冰,让自己坦然地接受这样的宿命。
听到崔文定所言,沈扶芳默然抬手,指了指他头上所带的发簪。林菲这才发现,这个发簪是一个普通的乌木簪,带着穿着雍容华贵的崔文定头上,显然与他的身份不太相称。他再定睛一看,原来这个发簪的头部呈两个相扣在一起的圆环型,就像......就像沈扶芳曾经把他们手上的银环带在自己的发簪上做成的形状。
沈扶芳开口道:“同心结于发,白首不相离。我娘临终前对我说过,这是你们俩定情时她送给你的信物,虽然最后你们没能实现这个诺言,可是她的心里一直都还惦记着你。”
崔文定的眼里浮起了一丝恍然之色:“她已经去世了啊......是啊,想她当年走的那样决绝,打定了这辈子都不再见我的主意,今日我能够再见到你,就该想到她已经离开了......”
沈扶芳动了动嘴唇,吞下了本来想说的话,低下头垂着眼睛道:“这个地方人多眼杂,这些人们很快就会恢复原样,你不妨带我们先行离开,我再和你好好叙话。”
“说的也是,我也想和你们好好聊聊!”崔文定眼神一闪,立即从方才的哀伤中回复了原样。他慢吞吞地站起来好似随意地走了几步,就将自己躺在地上的数名侍卫的穴道悉数解开,身法快得简直不可思议。在林菲和沈扶芳震惊的目光中,崔文定对他的手下指了指在二楼无法动弹的戚子云道:“把他绑起来一起带回去。”
沈扶芳没想到还是被他给看出了端倪,她的心中大骇,颤声喊道:“不用了!我还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就不必带他一起走了吧......”
崔文定的手下们都是军中干将,从来都只听从将军一人的命令,他们毫不犹豫地抢身上楼,将戚子云用绳子五花大绑了以后抬了下来。崔文定背手而立,对着神色紧张的沈扶芳哈哈一笑,他的眼神却突然变得像鹰一般锐利:“戚统领从灵州千里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