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芳拍拍每天都在十万个为什么的林菲的脑袋,解释道:“他倒不是为了帮主之位。能想出放火烧城这种方法,可见在他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临安百姓。恐怕正是他在暗中卑躬屈膝地拿漕帮的银两向朝廷投名。挑拨戚帮主和万堂主不和,煽动万堂主谋反,达到覆灭漕帮的目的之后,他就能向朝廷谋求个一官半职了。”她说着话,两人已经走进了房里,沈扶芳看着一张椅子上被绳子五花大绑着,神情枯槁的中年男子道:“戚帮主,外面发生的一切,你可都看到了吗?”
☆、兄弟
林菲将沈扶芳背到椅子前放下,看着她从香囊中拿出一颗不甚起眼的药丸给男子服下,自己默默打量起这个久仰大名终得一见的戚帮主来。
面前这个中年男子形销骨立,衣衫破败,双手指尖血迹斑斑,眼中尽是悲苦之情,一看就是受尽了折磨的样子,可是即便已是如此颓型,依旧难掩他眉宇之间的俊逸之色。林菲看那漕帮众人都是莽夫壮汉,他脑海中的戚帮主形象也多为彪悍生猛之态,却没想到本人竟然长得如此眉清目秀。若是他换一身干净的长衫走在外面,林菲定会以为此人是个博学儒雅的温润夫子,实在是和他脑中的漕帮帮主大相径庭。
林菲正在心中暗自震惊,只听沈扶芳一面给戚帮主松绑,一面柔声说道:“刚才给您服下的药丸可以克制离魂散的刚猛之毒,往后您就不用再受那烈火焚心之苦了,待我再配些补药给您调理身体,不出月余您的功力应该就能恢复如常。”
这对久受病痛折磨的戚帮主而言应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可是他却恍如没有听到一样,眼睛只死死地盯住门外,脸上的悲痛之情更甚。沈扶芳刚解开他身上的束缚,他就立时站了起来,推开站在他身旁的林菲往门外奔去。可也不知道他在椅子上被绑了多久,林菲只见他两腿僵直,脚下虚浮,却依然跌跌撞撞地径直向院中跑去。
林菲连忙跟到院中,看到戚帮主已站到了万堂主身前,他终于双膝一软,跪倒在地,眼中流下了两行清泪。林菲知道他怕是也误解了万堂主已经身亡,正想开口向他解释,沈扶芳却走到他身旁拉了拉他的袖袍,示意他噤声。
“当日你我一见如故,泛舟江上对酒高歌之时,绝想不到今日会是落得如此结局。”戚帮主回忆起两人相交的过往,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痛,哑然出声:“我们那时无话不谈,我曾如此欢喜能结交你这样一位与我信念相同的异姓兄弟。你虽性格有些莽撞,可也胆色过人,回想初建漕帮之时,官府有意刁难我们,我四处奔走疏通都是无用,还是你不计后果杀入府尹院中,这才拿到了行船令。那时我一面佩服你的勇气,一面想着你有一家老小,而我孑然一身,若是官府日后来问罪拿人,我也好脱身一些,不用担心连累旁人,所以才替你担下了这个名声,哪里知道这件事情竟然会成为日后你我离心的导火绳。许是我当上帮主后享受众人的顶礼膜拜太久,竟然对这个位子心生眷恋起来。不知从何时起,我开始嫉妒你出生渔民更能和帮众打成一片,我开始不愿听到外界形容漕帮帮主是个彪形大汉的传闻。所以后来你屡次在帮会上要求我公开帮中账务,我